老夫人双眼雪亮,称赞一声:“是我向家男儿!”xiumb.com
“您真的是一位好长辈,贝当有您这样的奶奶很幸福。”
“小姑娘,今晚还是挨打了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报警?”
胡芯芯垂下头来,眼泪含眼眶,泪水滴溜溜打转。她抽噎了几声,语气哽咽:“您不知道,他们找来的大哥在维持会议有关系,搬不动的,我一个外地人即便报警了又有什么用?但是,我愧对贝当,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就拖着没回家。
但是啊,也不好过的,我当时给家里要的钱快要花光了,以后住哪里都不知道。本以为躲那个混蛋够远了,可他还是找到了我几次,每次被找到,我就换一个地方住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能找到我,而且占有欲一次比一次强,今天我不过是反抗了一次,他就抽了我几巴掌,还用房门夹了我的手。”
“是这么回事啊。”老夫人伸出手捏住了女孩的兜帽,“戴着帽子不闷吗?摘下来吧。”
胡芯芯心跳加快,赶快去扶兜帽,可她晚了一步,如瀑布一般的淡蓝色头发飘落而下。她战战兢兢的观察老夫人的神态,以往老一辈的人无比讨厌小年轻这样的行为,况且不止有染发,她还打了耳钉。
老夫人和蔼的笑了笑:“这样不就好了嘛,何必遮遮掩掩的。”
“奶奶不在意?”
“当然不在意,我们那个时代没有的新鲜事物罢了,看人还是要看心。小姑娘,识错了人是什么感觉?是不是现在看起来,我们家贝当才算顶天立地的好男人。”
“奶奶!”
女孩羞涩一笑,哪有这么做长辈的,一张嘴就是夸自己孙子。不过话说回来,到了事情上,贝当的表现着实亮眼,她还把贝当说过的话告诉了老夫人,著名的三怂理论。
老夫人听后笑的更是开怀,但开怀后变得忧心,她说:“虽然道理是对的,只是这样的话心理压力太大了,把什么都压在心里面可不是一个好事情,我更加希望他能有年轻人的朝气。”
“奶奶说的真好。”
“小姑娘,你做的也真好,奶奶知道了所有事情,这件事怪不得你,自然也怪不得贝当。”
贝老夫人今天说了好多话,给胡芯芯讲了不少贝当小时候的故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风趣幽默的描绘,把小姑娘逗笑得花枝乱颤。
直到老父亲贝文回来了,胡芯芯才收敛了笑容,她知道贝当有一个不怎么聪明的父亲,只是第二次见到这个男人了,女孩一句话不敢说。
起先,贝文有不少疑问,只是老夫人不让他问。
老父亲顶着熊猫眼,眼球都是血丝,在病床前一句话不说,一直等实在累了,趴在床上睡了。
两位女性是绝无可能拖动贝文,老夫人给儿子盖上了被子,心疼。
她不得不面对现实问题,家里的积蓄早不够了,这一次垫付的医药费还是很街坊借来的。下次住院费估计还是要借,等再也借不到了,医院不一定会念情理,估计要把一家人赶出去。
贝基已经想好了,给一些还有地址的故人写信,丢下脸皮借钱。关于案件的进展,老夫人没打算摆脱胡芯芯作为当事人,这会给小姑娘带来不小的麻烦,真如小姑娘说的,还不一定能拿那伙人怎么样,估计赔钱了事。老夫人不想这样算了,她要的不是钱,还要一个公道。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医院说了,贝当醒来的可能性不大,一个不大就已经代表了天大。
贝基郑重的劝告胡芯芯:“小姑娘,回家去吧,这么久没回去了,家里人担心。”
女孩倔强摇头:“不,我要等贝当醒来,如果开学了还不醒,那我回校后一定认真做笔记。奶奶您不知道,贝当的笔记是我们中最好的,所以可不能给他落下了,要不然等他醒了会郁闷的。”
“好孩子,你有心了,只是奶奶还是希望你能回家去。”
胡芯芯仍然拒绝,最后好说歹说才答应再陪几天就离开。
白天,胡芯芯并不会出现在医院,毕竟是女孩子,脸上挂彩不好看。她会在夜间出没,陪老夫人聊天说话,替老夫人跑跑腿之类的,但她唯独害怕那个不爱说话的男人。
有时胡芯芯也会问,真的不通知警察吗?哪怕对方赔些钱,也能解决燃眉之急。
贝老夫人否决,如果都像这样打人能赔钱了事,那天底下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胡芯芯又问,既然不一定得不得到公道,也还是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老夫人当然知道现在什么属于避让凶手,让行凶者逍遥法外,可老夫人就是不愿意,一旦做了,小姑娘免不了成为证人,麻烦少不了。
如果连累了这个小姑娘,贝老夫人于心不忍,哪怕真的让小姑娘做唯一的证人,能比最坏的结果好到哪里去?
可能逻辑荒谬,但贝基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这天,胡芯芯买了些糕点来到医院,她最近警惕性有所提高,远远的停下。
在医院走廊,那个一看就是喝大了的留学生摇摇晃晃,手里拿着半瓶子酒。在他身旁另外有三个人跟着,其中就有那大哥。
女孩知道事情不容乐观,这帮人有狗鼻子吗?怎么哪里都能找到,还有完没完了?
她赶快绕路,赶在这伙人之前到了病房通知老夫人,可话才说完,老夫人摇头指点:“你不应该跑我这边来的,去找这家医院的值班医生。”
胡芯芯恍然大悟,又小跑着冲出病房,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伙人马。她在医院乱撞,找了好多地方才见到一个医生,由于紧张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讲清楚了原因,时间耗费了不少,医生通知保卫到保卫赶过来再浪费了时间。
等到院方到了病房外,就听那个大哥恶狠狠的说:“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往后的日子别想安生了!走着瞧!”
医生见势不妙大声呵斥:“干什么!这里是医院!要撒野出去撒!”
保卫人员手持武器向前,胡芯芯不顾自身推开了病房外的几个人,马上跑进去。她松了一口气,老夫人并没有被这些人怎么样。
醉酒的留学生目光凛冽,指着胡芯芯破口大骂,污言秽语数不胜数,两个国家的语言层出不穷。
胡芯芯咬着牙说道:“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闭嘴。”
“你说什么?你这个朝三暮四臭不要脸的小娘们儿!”
怒不可遏的留学生把酒瓶子砸过去,酒瓶碎裂,为小姑娘挡下了酒瓶的老夫人向后退去,再跌倒。
胡芯芯从惊愕中醒来,立即跑到老夫人身边,焦急万分。
“奶奶,你怎么样了?奶奶,醒一醒……”
无论怎么呼喊,贝基都没有一点反应,女孩的心猛然一沉,万分怨毒的死死盯着曾经爱慕过的留学生。
医院保卫卖力驱逐着,留学生怒吼:“干什么!我是太辉人!你们敢碰我一下试试?我还是知名歌手!当心我的粉丝平了你们这家医院!”
医生淡然的告诉保卫队长:“报警!”
听到报警,大哥一把纠住那个留学生,强行拖着带走。
风波暂时落幕,贝老夫人悠悠转醒,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头被包了一个严实。
事后,老夫人告知实情。
那位江湖大哥来是希望私了,赔一笔钱,让贝家人撤案。贝基死活不答应,大哥也不能打一个老太太,只好堵在外面说一些难听的话。
胡芯芯很不安生,把老夫人受伤全部怪在了自己头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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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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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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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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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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