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挺着大肚子一脸肥肉,总是带给人一种友善没什么坏心眼的男人,是这一家的一家之主。
有一说,黎家主作为强烈的气管炎,大事小情全部听从夫人的。但也有另外一种说法,实际上黎家主总会让自己的夫人抛头露面,自己躲在安全的后方遥控指挥。
再如何从决定上发生错误,那也是女人的错误,无伤大雅。
黎家主晃悠悠跑过来握手,用憨憨有点可爱的笑容面对左蓝的审视,询问着远道而来的客人是否舟车劳顿。
“听闻您是来找贝基的,好事,这是好事,我特别希望这孩子多几个朋友,总是闷闷不乐的没好处的。我没在谷地见过您,我家夫人告诉我说您来自首都,并认识卫敬先生。”
“我专程探望贝基,能否喊她出来呢?”
“哎呀呀,看您的面相有三十多岁了吧?您和贝基是什么关系?毕竟作为她的家长,我还是要过问一下的。”
“朋友。”
“朋友?她才十六岁,怎么可能跟您交朋友呢?请不要唬我了。”
言谈举止上,黎家主带给人一种没有任何城府的样子,就像刚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一样。
结合憨憨的神态,左蓝对这个人也没什么戒备心,最起码人家问的都是应该问的事情。
为表诚意,左蓝说:“您可能误会了,我并非贝基小姐的追求者,我们的确拥有友谊。而此次经过谷地,也是特意找她的,还是希望能够见一面的,因为我随时都要离开。您如果对我的行为带着怀疑,完全可以向贝基小姐确认的。”
“我明白了,您的名字是?”
“左蓝。”
可能黎夫人没听过这个名字,作为明面上的一家之主,黎家主是有过耳闻的。
微妙的表情变化后,黎家主反复念这个名讳:“左蓝,左蓝,左蓝,我记下了。等贝基回来了,我会告诉她的。”Χiυmъ.cοΜ
“她不在?”
“实在抱歉,您来的很不巧,她出去有段时间了,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您方不方便把您现在的住址告诉我?”
“我没有住的地方,不过在庄栋代表那里应该能找到我。既然贝基不在,那我告辞。”
“留下吃口饭吧。”
“不必了,太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来了就是客,我家的厨师还是很有水平的,不信您看看我这个样子。”
左蓝微笑,仍然选择告辞。
他离开宅院,想着下一步要不要拜访下布先生这位老朋友,后来觉得最好不要去了。布先生能探查出那几个行凶者的藏匿点已经帮了很大的忙,还是别给老朋友找麻烦了。
在谷地闲逛几圈,他回到了维持会议代表的办公室。
脚堪堪踏入,边防军的那名士兵抢在庄栋前扑上来,年轻的战士委屈巴巴的诉苦:“将军,我犯了严重的错误,在任务期间没有抵抗住诱惑,我检讨自己……”
“别扯淡,你还有没有点正事了?不就喝了点酒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将军,我违反了军纪,请你责罚。”
“一边玩去,实在没事干就找个地方睡觉,罚你?轮得到我来罚吗?”
小战士忧心忡忡,浑身上下都在承认自己的错误。
眼看如此,左蓝挥挥手说:“军姿一小时,门外站着去。”
“将军,同一空间五米……”
“滚蛋!”
小战士被吼声吓了一个激灵,他以极快的速度冲到门外又以极快的速度关上门。
办公室内,左蓝烦闷的坐下,听着庄栋发出戏言:“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
“榆木疙瘩一块。”
“您偷偷离开的这段时间,小伙子急得快要哭了,他怕完不成上级交代的任务。如果您再不回来,他很可能会拆了我这间办公室,也有可能拎着枪满大街的找,誓不罢休那种。”
看了一眼紧紧关闭的房门,左蓝用最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如果可能,他还希望把鞋子脱下来晾一晾。只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这一种不雅之举还是算了吧。
他们闲谈了不长时间,庄栋的秘书匆匆忙忙跑进办公室,秘书神态有无法掩藏的慌乱,给人一种大难临头的危机感。
秘书扫了一眼办公室的客人没说话。
左蓝伸着懒腰也是直言不讳:“看来您也挺忙的,我刚好没地方住,尽一尽地主之谊?”
“好,我来安排。”
这边还有几间空房间,为左蓝腾出来一间不成问题,边防军的士兵们分配到了左蓝临时住所的两侧。同一空间五米之内的规则要短暂放弃了,总不能在睡觉也要盯着看吧?
只是兢兢业业的士兵们还会轮番站岗,守在左蓝房间之外,他们荷枪实弹,路过的人们看到此情此景深知要远离。
一根筋的愣头青们可不是好惹的。
左蓝这边用呼呼大睡抵抗着索然无味,庄栋代表却因为内察会议的来访焦虑不安。
在最高会议中,若干会议代表准备联合起来弹劾会议长,老沙率领的内察会议成员把这一部分人通通逮捕,这其中牵扯到了庄栋。
任其天高皇帝远,内察会议的眼线布满全国,总会议上的风波牵扯到了谷地的这位代表。
具体总会议那边发生了多少事不清楚,可一系列斗争过后,庄栋代表也被扣上了一个试图扰乱会议的罪名。内察人员到此的目的很简单,要带走调查。
一觉醒来,就连左蓝都不知道,他还计划邀请庄栋共进晚餐,可这一方父母官竟然在几个小时内换人了。
暂时接替庄栋这个代表位子的是谷地德行最高的卫敬,变化之快瞠目结舌。
左蓝推开办公室的门,他诧异地看着卫敬,卫敬还以微笑。
虽说有种种不解之处,可这是总会议上的决定,凭借卫敬在谷地的地位,似乎是出任维持代表最好的人选。
听完解释,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左蓝感觉一阵脊背发凉,尤其是卫敬的那种附带有亲和力的笑容,着实令他挥之不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快到不可思议。
“左蓝将军,内察会议要保证代表们上下齐心,更要保证会议不会遭到别有用心之人的破坏。”卫敬坐在办公桌后面说道,“不过呢,我不相信庄栋代表会和那些人掺和在一起,我相信对他的调查很快会结束的,这个位置除了他还能有谁来坐呢?”
说的好听,被内察会议盯上的人能有好的结果吗?
左蓝一句话说不出来,他只是淡然的凝视着新上任的代表。
“左蓝将军,您还是住在这边就好,没人敢提出意见的。”
这算一种另类的逐客,左蓝一句话没说,带着他的警卫们离开。
卫敬多次挽留,奈何左蓝去意已决。
人才走出维持会议,迎面碰见了一对大手牵小手,贝基挽着小普文,有些拘谨的站在路灯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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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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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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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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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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