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个非常荒谬的梦。
梦中,自己被那位多情王爷当成稀世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
她还为他降温、为他喂药,给他塞了小孩子喝药时才会要着吃的蜜饯。
看吧。
一听就是场美梦而已。
清竹只觉荒唐。
……
因为清竹晚上又烧了起来,且高烧不退,乔安渝不放心,就守了清竹一夜,晚上并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其他下人则被她给遣下去了。
她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着清竹苍白的脸上出着虚汗、渐渐露出几分自我嘲弄的表情。
“这是做噩梦了吗?”乔安渝握住清竹的手,喃喃道。
越守着清竹,乔安渝就越觉得心疼。
明明是在女尊世界之中,却偏偏以男子之身成为了刀尖舔血的暗卫,这中间他所受的折磨和痛苦,让她无法想象。
乔安渝宁愿自己经历无数个悲惨世界,也不愿意清玄经受一次这样的痛苦。
好在原主这么多年来做过的离谱事儿不少,她一夜不睡守在美人身边,并不能算是奇怪,所以并不用担心会o0c。
一直等到清竹的呼吸不再灼热,乔安渝才趴在他的床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竹是天将亮未亮之时醒来的。
他迷蒙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床榻,等目光落在趴在他身边睡着的乔安渝身上时,明显一愣。
昨天……
不是他做的梦?
一切都是真实的?
可是,小王爷怎么会突然对他变了种态度呢?
“别怕,别怕……”
可能是他侧过身的动静吵到了她,乔安渝睡得有些不安稳。
她无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语气温和的就像是在和稚子说话一般。
清竹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几下。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温柔?
她难道不知道,像他们这样每日在打打杀杀之中度过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来自人的温暖吗?
先是对他这般嘘寒问暖,再变回从前那副无关紧要的态度,才是这世界上最狠的温柔刀。
清竹心里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来,突然就躺不下去了。
他坐起身子,拿上搭在一旁的外袍,走出了房间。
只是……
临走之前,他看着趴在床边睡得香甜的乔安渝,还是将手里的外袍搭在了她的身上。
可他做着关心乔安渝的动作,心里的那股火气却越烧越旺。
人家只是浅浅地给了他一点关心,他却已经受到了影响。
难道这些年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清竹靠在柱子上,看着皎洁明亮的月亮,眼神渐渐发虚,幼时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因为乔安渝今日所为,他决定日后定会好好保护乔安渝。
至少……
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保她无虞。
乔安渝并不知道,在她看来自己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于清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她只知道一觉睡醒,床榻上的人不见了。
乔安渝倏地站起身来,人不由得摇晃了两下。
嘶……
原主这副身子,还真是虚啊!
等到这次恢复好了之后,她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
等晕眩感消失后,她就快步往外走去。
随着她的动作,外袍滑落,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竟然披着清竹的外袍。
这是知道心疼她了?感动了?
[现在好感度多少了?]乔安渝问。
[没有变化哦,宿主大大。]系统回答。
[啊?]
清竹这是不按常理出牌呀。
乔安渝没走两步就看到清竹靠在柱子上,遥遥地望着月亮,背影中带着几分孤寂和惆怅。
她压着步子,悄悄地靠近清竹。
在乔安渝看不到的地方,清竹抬着的眸子微微下敛,明显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却没有任何动作。
倏地,一个外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发热刚好,不怕冻着?”乔安渝问。
“主子。”清竹垂下头,打算行礼。
“好了,不必跪了。”
清竹默默地后退了两步,居于乔安渝的身后,极为寡言少语。
“还有什么不舒服吗?”乔安渝问。
“没,多谢主子。”清竹道。
乔安渝转过头去看向他,问:
“李御医没有叮嘱你伤口没有碰水吗?”
“有。”
“那为何还要沾水?”
“属下贱命一条,没那么多讲究。”他道。
暗卫,受伤就如同家常便饭,每次出任务能保住一条小命就已经不错了。
只是鞭笞而已,根本不用在意。
“贱命?谁说你是贱命的?”乔安渝神情一肃,面上那玩味的笑容瞬间消失,她道:“难不成,我今天费心费力救下来的,是一条贱命?”
清竹听到乔安渝的话,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跪下。
乔安渝:……
“我说了,你不必跪。”乔安渝道。
“您是主子,属下是下人,身份有云泥之别。”清竹又道:“您对属下的恩德,属下无以为报,从今往后为主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乔安渝闻言,却像是没听到他表忠心的话一样,严肃的表情一收,转而弯下腰,挑起他的下巴,问道:
“你这话说得不对呀,无以为报,下一句难道不应该是以身相许吗?”
清竹跪在地上,被迫抬起头看向乔安渝。
她背对着月光,看不清楚神色。
可这话语,却是异常的熟悉。
在他值守在小王爷身边的时候,就至少听他对十几个男子说过类似的话,更别提其他暗卫值守的时候了。
“属下不敢。”清竹垂下眸子,道。
“不敢,还是不想啊?”
乔安渝的手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就像是在撸猫一样,把一个吊儿郎当的小王爷演了个十成。
清竹觉得自己好像被乔安渝羞辱了一样。
“不敢,也不想。”他头铁地回答。
“那若是我定要让你以身相许呢?”乔安渝见清竹这副架势,突然玩心大起,问道。
清竹抿唇,随后声音又冷了几分,道:
“主子的命令,属下自然只能遵从。”
他是暗卫,需要做的就是听从主人的命令。
就像是被驯服的狗一样。
“啧。”乔安渝收回手,啧了啧嘴,道:“我对强人所难可没什么兴趣。”
说完,她便站直了身子。
清竹见此,稍稍松了口气。
想来也是,乔安渝可是大棠身份最尊贵的王爷,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何必偏偏要强求一个下属呢?
虽是这么想,清竹面上却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似落寞,又似失望,还像是……释然。
“不过……”乔安渝点了点清竹的胸口,道:“若是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那……我可就不会客气了。”
“属下会的。”清竹道。
他最擅长的就是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只是一个不见天日的暗卫,只需要听主人命令行事就好了,以后根本不会和主人有什么过密接触,他自然能管住自己的心思。
他……
他昨日只是有些贪恋这突如其来的温暖。
毕竟如果一个深处冰天雪地中一二十年的人突然得来了一簇温暖的火堆,又怎么会舍得轻易离开呢?
这是正常的。
清竹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彻底松了口气。
但乔安渝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从今天起,你就做我的小侍卫吧。”乔安渝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样,似笑非笑地道:“暗卫的那些事情都不必做了,只需要贴身保护我就是了。”
清竹瞳眸震颤,看向乔安渝。
“不是说一切听主人的?”乔安渝反问。
清竹行礼,应声。
“还有,以后不必向我下跪,这也是命令。”乔安渝又道。
“是。”清竹再次应声。
乔安渝这才满意地伸了个懒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早点回房休息,我可不想明天又看到一个病恹恹的人。”
“对了,房间在隔壁。”乔安渝提醒。wWW.ΧìǔΜЬ.CǒΜ
清竹默默地回了隔壁。
房间内,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他愣愣地坐在床上,过了几分钟,突然看向门外,道:“这主院不是你随便来的地方。”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阿绫走进来,神色复杂地看着清竹,道:
“王爷她……是看上你了吗?”
“我只是个暗卫。”清竹提醒道。
“但王爷刚刚不是说要把你调去做侍卫?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不用再做这生存在暗处的暗卫了。”阿绫道。
“侍卫和暗卫,对王爷来说,有什么不同?”清竹反问。
阿绫瞬间不知该如何辩解。
是啊。
侍卫和暗卫在他们看来,是天壤之别。
可对身份尊贵的王爷来说,都只是卑贱的下人罢了,哪有什么区别?
“我看王爷现在对你很有兴趣,昨日为了你在府中大发雷霆,还照顾了你一夜。”阿绫试探地提议道:“你若是对王爷稍降辞色,王爷说不定就真的纳了你做侍君呢?”
“阿绫!”清竹倏地看向阿绫,眼神似刀刃,他道:“什么时候主子的事情也轮到你我妄议了?”
“我也是为你好!”阿绫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做个王爷的侍君,出入有车架,府中有人伺候着,不比我们这种刀尖舔血的暗卫好多了?”
清竹是王府的暗卫中唯一一个男子,大家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纵然冷心冷情,但面对他时,还是会将他当成个柔弱的弟弟。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清竹斥责道:“暗卫的规矩,难不成你全都忘了?”
偷听主人谈话。
妄议主人。
偷入主人房间。
无论哪一条,传出去都是死罪一条。
阿绫听到清竹的话后,面色微僵,半晌后,她才道:
“你既已是侍卫,恐怕以后就无再见之日了,我还是那句话,多为自己想想。”
说完,阿绫就消失在了主院。
清竹靠在床栏上,脑海中全是刚刚阿绫的话语。
他并不认为男子比女子差。
女人做的事情,他一个男子同样也可以。
就算是在成婚方面,他也无法理解为何女子能够一个接一个地将人抬进府中,而男子只能在后宅内依附于女子而活。
当年爹爹以泪洗面的场景仍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
他小时就发誓,他以后的妻主这一生定然只能娶他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才行。
后来,家中遭遇变故,他成了暗卫之后,就彻底打消了这种想法。
所以,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乔安渝都不会在他的选择之中。
他很清醒,非常清醒。
……
又过一个时辰后,主院内才热闹起来。
乔安渝醒来后,就将以后清竹的安排告诉了王府的人。
乔父乔母听到这个消息后,倒是没有责怪乔安渝的决定,毕竟她才是一府之主,他们跟出来只是想照料她,并未想干涉她的生活。
但,乔父还是跑过来问了乔安渝两句。
比如……
“你喜欢,直接抬了做侍君就好了,怎么还做侍卫呢?”
“这事儿要是你皇姐知道,肯定又要骂你胡闹,你最好想清楚,改明儿你皇姐问起来的时候,好好回答。”之类的话语。
“你觉得,我和娘相像吗?”乔安渝突然打断了乔父的唠叨,问。
“像啊。”
长得像。
性格不像。
乔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乔安渝又道:
“所以,就连婚嫁,我也和娘很像。”
乔父:???
她的意思是,她也要学她娘,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他年纪大了,出现幻听了吗?
乔父不可置信地看向她,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要一个正君,就够了。”乔安渝道。
“那你喜欢的那些……”
“不是喜欢,是欣赏!”乔安渝一本正经地道:“就像爹爹您喜欢赏花一样,在我眼里,他们就是那些花。”
乔父:……
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正经的女儿来呢。
“那个小暗卫也是如此?”乔父问。
“哎呀,反正我一定会成婚的,放心吧!”
乔安渝不想让清竹承受来自乔父乔母的压力。
反正她胡闹惯了,只要不立刻说娶清竹,乔父乔母也不会把他当成她的未来正君去考量。
乔父闻言,这才作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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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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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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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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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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