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温涵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从周婉嘴里说出来的。
印象中,她可不是这种直接性格的人,倒是有可能引诱自己说出这类的话语。
当这话出口的那一刻,温涵脑子里想的都是,眼前这个女人会不会是其他人假扮的,是不是政委从外面找人化妆来给自己‘送行’来的?
结果几句话说完后,这妞儿匆匆忙忙的就跑了,说是婚纱就租了一个小时,超时要加钱。
温涵这就确定了,是她无疑!
她这个性格,就连政委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也有点忍俊不禁。
明明这个场合不适合笑出来,偏偏被这个丫头的所作所为引的忍不住嘴角抽搐。
军中少有柔情,今天能见到这一幕,让这让心中升起几分波澜。
铁路被他劝回基地,一来基地不能没有主事人,二来他在这里少不了争吵,这才将他留在这边,没想到让他看了两人的这一幕。
至于旁边那个贼兮兮吃瓜的袁朗,已经笑的满地打滚了。
想象中的浪漫表白,最后怎么感觉看了个小品。
周婉的出现,以及她匆匆留下的几句话,让这个临时的实验室气氛稳定了不少。
至少温涵现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心头的沉重,大脑更加冷静下来。
至于那个蹲在地上嘲笑温涵的混蛋,在他一个人哔哔半小时没人搭理他之后,这货算是终于冷静下来了。
“老温,你跟我说句话呗,保不齐这是咱俩最后说话的机会了。”
“你说话呀,我可是连老婆都不见,就想跟你说两句话,你怎么就这么冷血呢?”
“说话呀……你是哑巴吗?”
袁朗这一整天下来,除了之前政委跟他说了两句话,就再没有人跟他聊两句,早就已经坐不住了。
这会儿浑身好像生了虱子一般,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好像对他上刑一样。
玻璃墙中,阻隔了部分外面的声音,整个隔离室当中只能听到仪器声响,都快要将他逼疯了。
外面的那些研究人员,自然不会有人跟他闲聊,唯一能够跟他说话的人,偏偏就躺在床上不搭理他。
“有没有可能,是你想见老婆,但是她进不来呢?”
要么不开口,开口就把天聊死,这就是温涵现在干的事。
气的袁朗咬牙切齿,偏偏隔着玻璃打不着他。
不说实话能死吗?
最后干脆也不说话了,翻身倒在床上,假装睡着。
至于真的睡着,恐怕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心。
“你说,要是你死了,你老婆是不是就要改嫁了,到时候你儿子是不是也得换个姓氏,你说姓什么合适呢?”
“你不是想聊天吗,你起来呀,咱俩聊聊,你有遗产没有,要不要趁着你现在还能说话,给你老婆儿子留一个遗嘱什么的。”
反正躺在床上也是无聊,温涵闲来无事,也就开口在袁朗心口上戳了两下。
结果……
袁朗安静的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半晌过后才缓缓从床上爬起来,一双眼睛通红的看向他,好像这会儿想要吃人。
“好了不逗你了,问你一个问题,从隔离到现在,应该有十二个小时了,你的身体有什么反应没有?”
说到正事了,温涵的语气也不在随意,反而变得严肃了起来。
袁朗也收起了之前的愠怒神色,从床上蹦下来,现活动身体,原地蹦跳了几下,确认自己的呼吸心率都没有问题,这才摇头说道:“没有一点感觉,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直接接触的缘故?”
温涵摇了摇头,指向了旁边的仪器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从我们被隔离之后,那些仪器上的数值没有太大的变化,有没有可能,我们并没有被所谓的病毒感染?”
温涵刚刚躺在床上可不是睡着了,他其实一直都在回忆之前任务过程中的全部细节。Χiυmъ.cοΜ
越是细想,越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要说感染了病毒,也不应该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反应。
自己跟那只猫虽有接触,但接触也十分有限,唯一的一点接触,似乎也就是打开箱子的时候,温涵闻到了一股香味。
“我现在有点怀疑,咱们好像被人耍了。”
之前是没想太多,糊里糊涂就被人给控制了起来。
现在有时间回忆细节,就不难发现当时的细节中有很多反常的地方。
“你是说,五步蛇在耍手段?”
袁朗曾经也在任务当中,接触过这种恐怖分子,或许比不上K2这么狡诈,但也不会相差太多。
经过温涵这一提,他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故意吸引我们的注意,其实有另外一帮人,趁着这个时候,走了另外一条路……调虎离山,真正的东西在另外一伙儿人的身上?”
温涵不得不点头承认了袁朗的这个猜想,毕竟这种可能确实存在。
但基于对K2的了解,温涵也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黑猫那家伙,做事稳健的很,调虎离山确实有可能,但又不像是他会用的手段。
“有这种可能,但也有另外一个可能,我不确定这一点,想要确定我的猜想,需要很多数据的配合,比如海关那边最近一个多月的动向,还有边防那边的资料,太多了想要尽快分析出来,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
温涵头疼就头疼在这里,有些事情他不能跟任何人说,不是他想掌握着秘密暗中做出准备,而是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些消息的来源,更加不能确定自己所知的一切,是不是真的会发生。
比如鼹鼠,就是现在事情的关键。
【S-(2-二异丙基氨乙基)-甲基硫代膦酸乙酯】究竟是不是已经完成了实验,一切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能不能直说出来,你这说话总是说一半,让人很难受啊!”
袁朗不耐烦的催促,让温涵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瞬间跑远了。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不停下沉思,好像也不合适了。
那个一直阴沉着脸的林处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的隔离仓外,正看着两人紧锁眉头。
看到他现在这个表情,让两人心下有种很不好预感。
“我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经过检查,那只猫的身上,并没有查出任何生物病毒的残存痕迹,也就是说,有可能你们并没有被感染,但这种可能我不是很相信,因为对方不会做这种没有目的的事情,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是一种全新并且不存在认知的新型病毒,隐蔽性极高,潜伏性远超他们的了解,两位恐怕……”
林处长的话,说道这里戛然而止。
后面的话,显然他并不想说,或许有原因,或许还是因为他们的职业因素,守口如瓶。
但他所带来的消息,已经足够让人彻底失望了。
“看来,有人要刨你坟了。”
这一次,袁朗似乎看开了,就是神色看上去有点疲惫,但这种疲惫来自于心中,反复的情绪大起大落,让他感到了疲惫。
“那只猫是什么品种?”
倒是温涵,经过了之前的冷静之下,脑海中已经开始重组信息,想要从这些漏洞当中,找到新的线索。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正在接近真相,就是不知道,这个真相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林处长看着温涵良久,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那眼神尤为复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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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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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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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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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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