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个?

  苏静书想起来了,这个世界犯事的人,情节严重的劳改,一般成分的,大多都下到各个偏僻贫穷之地。

  大梁村虽然偏僻,却还并没有那么糟糕。

  因此多年来,还从未有人下到过此处。

  一个戴着红臂章的男子怒喝一声,重重地推搡了老者一把,老者的身体虚浮,一刹那间就从车上掉了下去,把头磕出了血来。

  远处村民们都惊诧地捂住了嘴。

  全都后退了几步。

  中年男子眼神如刀,冷厉地瞪了那人一眼,然后快速地跳下了车把老者扶了起来。

  那人也被这目光吓了一跳,接着低喝一声,“揍死他们!”随即而来的,就是四个人的棍棒招呼,劈头盖脸地朝着两人砸来。

  中年男人把老者牢牢地护在了身后。

  顿时,他的额角也冒出了一丝的血来。

  村支书到底是不忍,虽然心中不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各位同志辛苦了,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体,来,来,先抽一支烟,一会去我家吃点便饭如何?”

  “呸,什么东西!”那男子朝着那边淬了一口,一脚踹了过去,重重地踢在了叶青林的腿腕上,让他一个踉跄,差点跪倒。

  也不知道是不是军人的倔强,那人硬生生地受了。

  男子朝着村支书道:“吃饭就不用了,这两个家伙就分派到你们村了,给他们分最累的活,一个月开大会两次。”

  说完,拿出了一张白纸打印的文件。

  递了过来,让村支书签字接收。

  村支书忙签完字,想赶紧把几个瘟神送走。

  果然,那人拿过文件手一挥,继续坐在了拖拉机上,梁小平接到父亲的眼色,又爬上了车把几人拉走了。

  到此,大队长与村支书两人面面相觑,朝着四周看热闹的人大吼着,“散了,赶紧散了上工去。”

  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大队长也不敢叫梁大强来医治,就连叹息都压在了心底。

  大梁村,可从来没接受过下放的人啊,真是愁人,要怎么安排呢!

  “先去牲畜棚吧!”

  “好。”两个大队部最有权威的干部,带着两个伤者慢慢地朝着牲畜棚走去。

  叶青林扶着老人,两人两手空空。

  现在即将进入冬季,即使一个月不拉出来开两次大会,怕也熬不过冬季的寒冷。

  牲畜棚这边并没有多余的房屋,只有梁老二家的三间黑屋子,一家七口挤在里面气都喘不过来。

  要是放在牛栏里?

  即使有再多的牛草,也不能御寒啊。

  走到牲畜棚,大队长、村支书两人与梁老二麻木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队长轻咳一声道:“梁老二啊,这两个人就交给你看管,嗯,村里的十头猪,两头牛你不是忙不过来吗?给你们配人了!”

  呸,睁着眼睛说瞎话。

  梁老二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一个是苍苍老者,一个,嗯,目光凌厉要背挺直。

  梁老二虽是不爱说话,却不是傻子,这两年家里的老人完全干不了活,只能记记工分。

  梁老二家的每天剁猪草剁得麻木了。

  两个大一点的女儿能帮点忙。

  两个小一点的女儿,连猪草都不会收拾,他是给村里提过配人帮忙收拾猪粪,却不是这两个。

  等等,看管?

  梁老二顿时反应过来了,再次瞥了两人一眼,淡淡的道:“住哪?”

  住哪?

  大队长与村支书两人的目光,一同地看向了前方那三间破破烂烂的小黑屋,然后转过了头去。

  右边是牛栏,两头牛正在吃草,后面是放草料的牛栏,四面漏风。

  一个大大的空地正前方,便是嗷嗷乱叫的十头猪舍,之后便是堆粪的地方。

  满院子都飘散着恶臭的粪味!

  环境太差了,生活太苦了!

  大队长这时在心中暗自斟酌,梁老二家对大梁村的贡献太大了,对了梁大爷以后给六工分,梁老二两个口子一年四季给满工分。

  家里帮忙干活的两闺女给八工分。

  村支书微微地皱了皱了皱眉,低声在梁老二的身边低语了一句,“梁大福的破屋子空着的吧。”

  瞬时,几人恍然大悟。

  大队长与村支书终于解决一件难题,他们不想结下孽缘,能帮到的大概只能到这里了。

  两人低咳一声,背着手赶紧的离去。

  梁老二呆愣了半分钟,看着和他一样麻木的两人,最终说了一句,“跟我来吧!”

  老者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要摔倒似的,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大门朝着破院后走去。

  梁大福的房子确实破烂,仅仅一年多没有住人,院墙就塌了半边,院内的蒿子草长得有一人高了,院门不知道被谁破坏了。

  生锈的锁掉在了地下。

  屋门也是破烂不堪,似乎下一刻就要掉落似的。

  厨房被偷得只剩下两个缺了口的破碗,屋内更是脏乱不堪,地上乱七八糟散乱的破衣服上,已经覆盖了无数的尘土,以及动物的粪便。

  就是梁老二也微微地动容,皱着眉道:“你们暂时住这吧,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

  苏静书的内心并不平静,碰到这样的事情,无形中让自己生出了几分压抑。

  在思索间不知不觉就到了镇上。

  此时天色尚早,镇子与去年一样毫无变化,大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的,身上穿着的衣服无非是几种深沉的颜色。

  整个镇子看着毫无生机。

  苏静书来到胖子的院门外,用精神力锁定方圆百米无人,她用周长柏陆陆续续从外面购置回来的麻布袋,装满东西。xǐυmь.℃òm

  快速地放了出来。

  五袋干红枣,两袋葡萄干,两袋柿饼,两袋板栗,一袋山核桃,一袋山榛子。

  最后想了想,又拿出了两麻布袋的苹果。和两箩筐的鸡蛋,一麻布袋的干蘑菇。

  然后才敲响了胖子家的院门。

  依旧是三长两短。

  胖子开门很快,许久未见苏静书又装扮了一下,胖子一时没认出她来,只迷茫的问道:“同志你找谁?”

  苏静书让开了一些,指着门外一大堆的东西道:“这些要不要?”

  麻布袋上面捆好的,一时看不出来是些什么,但两箩筐鸡蛋是明晃晃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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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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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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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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