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身手利索,多少都是受过训练的。
“哎,前面那位小兄弟,你兄弟叫小官,那你叫什么啊?”齐达内觉得重复着爬行的过程甚是无聊,一抬头便看到了上面的不高兴小兄弟。
那位不高兴兄弟没搭理他。
齐达内继续骚扰着他,“看你一直兴致不高的样子,要不就叫你不高兴吧?不高兴兄弟,你们兄弟俩来这地方是干什么来的啊?”
不高兴兄弟听到他这称呼,一瞬间咬牙切齿的磨了磨牙,动作加快。
“不高兴兄弟!走那么快做什么啊!你们兄弟两个体力倒是真好啊!哎,我都把我们来的目的告诉你了,你就不能跟我说说话嘛。”齐达内脸皮一向比较厚,他也加快速度粘上去。
“你话真多!”不高兴兄弟低头瞪了他一眼,就不再管他了,任由齐达内在耳旁叽叽喳喳。
一时间整个空间里都回荡着齐达内叨叨叨的声音,也给他们行动的过程增加了点人味儿。
长时间重复着攀爬的动作,青铜神树又是高大的一眼望不到头,这让他们已然有些忘却了时间。
等阎玉柔回头向下望去时,只能看见无尽的深渊,一股森森的寒气从深渊中渗出,直冲脚下,这漆黑仿佛通往地狱。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漆黑深处直直的盯着她,让她有些汗毛竖立。
她觉得自从爬上这青铜树,整个人都一直处于一个奇怪的状态。身上滚烫的纹身无不提醒着她这神树的不对劲之处。
说到底,这东西真的是神树吗?
神圣她没看出来多少,邪性倒是实在不少。
仔细想想这树本身的存在就是很不对劲的一件事。古朴的花纹,精湛的锻造工艺,无不显示它的来历不凡。
可这东西的问题就在于……
若是上古时期商周阶段锻造出来的,这个工艺………甚至于现在,再往后推个几百年。
根本不可能做到。
这么一大块青铜连焊接点都没有!
好似直接从地底下长出来一般,还能继续生长……
对。
她突然察觉到这邪性东西的不对劲之处了。
这鬼东西竟然给她一种,是活的,有生命力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浑身的汗毛炸起。
她见过枯木逢春,雪中开花,阴兵借道,纸人守墓,她师父又是位术法高超的祭司,而她自己也或多或少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之处……
这世上,未知并不代表不存在。
而未知,通常都很可怕。
再次凝望着漆黑的地底深处之时,手上攀着青铜树,身上的纹身仿佛在提醒她什么,愈发滚烫,像着了火一样。
“噗通!”一声巨响打断了她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思路。
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闪电般落下,狠狠撞进三棵枝桠之间。
什么东西在她旁边炸裂开来。
一股温热腥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眼睛上。
这一下撞得非常厉害,整棵青铜树都为之震动,几乎让他们抱不住树杆。上面的三人吓了一跳,赶忙往下看,停止了向上前行的步伐。
她僵硬的转过头,目光正对上一具直勾勾盯着她死不瞑目的尸体。
是一个起义军服装的人,给卡在了青铜树桠之间,身体非常不自然地扭曲着,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是血,肋骨破体而出,一看就知道是高空摔下来摔死的。
“什么情况啊!”齐达内嚷嚷一声。
上面最前头的小官身手矫捷的拽着树枝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她旁边,看向这具尸体。
这尸体骨头已经戳了出来,浑身几乎都很不自然地扭曲着,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不停地撞到那些青铜枝桠造成的。
“这是高空坠落,一路下来必然会撞到不少突出的青铜枝桠,没有直接掉到底下摔成烂泥巴算是运气不错了。”不高兴兄弟也凑了过来,他胆子大,戳了戳那尸体。
这尸体全身都软得离谱,似乎所有的骨头都碎了。
阎玉柔看到小官想要伸手去把这稀碎的尸体从树枝上抬下来,她搭了把手。
这尸体一动之下,大量的血从他折断的身体里涌了出来,顺着枝桠流进青铜树上的纹路里,然后沿着纹路中间的沟壑向下面流去。
抬下尸体之后,几个人看向了这树干上被血浸透的沟壑纹路。
“这应该血槽。古时候的祭祀方式往往殊途同归。祭祀土地,就把人活埋;祭祀火神,就把人烧死;祭祀河神,就丢河里去。”齐达内伸手扣了扣血槽里干涸的黑色线条,一手黑红色的碎渣。
这干涸的沟壑旁边,就是已经填满血的引血槽。
“所以这么大一个祭祀用的通天巨树,肯定是需要活人鲜血来进行血祭。你看这树枝上的外刺状的血槽,这东西肯定是个用来进行血祭的祭器了。”齐达内指了指树枝上明显的沟壑。
所谓血祭,大多数时候是以血入地。受祭祀的时候,必然是将牺牲钉死在这些青铜枝桠上,将尸体的血液引出,汇入到树身上的双身蛇路中。
如果血液不在半途凝结,必然会一直流到这棵青铜树深深埋藏在岩石底下的根部,象征着以血来奉献给神的意思。
好歹师父是个祭司,这些该知道的东西,她也明白。
“这是个起义军,起义军的人什么时候上去了?上面发生了什么?”阎玉柔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你们小心点,我感觉情况不太对。我们来这一路上除了你们没处理好的痕迹,并没有发现其余活人的踪影。”
所以这个起义军,究竟是什么时候走到他们前头的呢。
肯定是还有别的路线,也许是他们进入的路线不相同吧。
突然从天而降的起义军尸体,这是谁也没想到的,小官和不高兴兄弟对视一眼,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齐达内拿出水袋喝了口水,“起义军真的出现在这里,我有预感,这地方看来是真藏着他们不可战胜的秘密。”
“继续走。”小官点点头。
“……你们俩注意点,上面的路可不好走。”不高兴欲言又止的提醒了一句,惹得齐达内再次粘上去。
一行人稍作休整,便继续往上爬。
上面的路的确如不高兴兄弟所说那样,不太好走。稍不注意就会被锋利缭乱的树杈给划伤,约是又往上走了许久,他们听到了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神树上听到这些动静可着实算不得什么好兆头,这地方若是有敌人活物,他们逃跑都会受到很大的局限,一不小心,那后果就会如同刚才那坠落下来的起义军一样,直接祭树了。
远远的,阎玉柔看到了几个黑乎乎低矮的人影,似是带着面具,躲在树杈的不同方向,眼睛仿佛放光的看着他们。
“这鬼地方竟然还有人。”齐达内也看得清楚,人型生物虎视眈眈,这搞不好真对上,小命都要攥到手里掂量掂量。
“那不是人,是螭蛊。”不高兴兄弟皱着眉,“不过他们怎么只是远远看着,没往这边靠近啊?”
“螭蛊?”齐达内摸不着头脑。听起来倒像一种蛊术。
一只螭蛊小心翼翼的抓着树枝荡了几下,慢慢靠近过来,却停在了阎玉柔到不远处,盯了她好一会儿,最终恨恨逃跑。
“?”
这螭蛊动作奇怪,引得几人纷纷看向她。她看了看螭蛊盯着的方向,那是之前跟不高兴兄弟打架,被他划破了几道口子的地方。
她考虑半晌,才沉吟一句,“这螭蛊,怕血?”
小官看了她半天,又看看不高兴兄弟。不高兴兄弟表情奇怪,“螭蛊这东西,应该是怕火的。”
“你姓张?”不高兴兄弟随口问一句。
“我姓玉。”她摇摇头。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而周边的螭蛊也仿佛在畏惧什么,迟迟不肯前行,只是远远的盯着他们。
“螭蛊没来纠缠,比我想象中的要顺利。”不高兴去兄弟松了口气,表情奇奇怪怪又开始时不时的盯着齐达内和阎玉柔。
行动顺利,几人动作也快,他们很快便看到前方有一人为修葺的圆形台面。
他们小心翼翼的扒着树枝往台面上看去。
只见那圆形台面上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堆满了起义军的尸体。
嘶——
阎玉柔倒吸一口冷气,她抓紧了齐达内的胳膊,“……你看他们的脸!”
邪了门了!
“……见鬼了!”齐达内也被惊到,“就是双胞胎也不可能一胎几百人啊!太邪性了!”
没错,在这尸山尸海的平台之中,这些起义军,竟然都长着同一个人的脸。
“走,这地方不能待了,我们继续走。”不高兴兄弟也表情阴沉。
这兄弟俩加快了脚步,阎玉柔和齐达内若有所思的跟着他们跑着,周围逐渐泛起了青紫色的雾气,雾气渐浓,逐渐连远处情景都看不出来。
他们跟着兄弟俩来到了一处棺椁的位置。这里总体不大,现在向四周一看,已经贴近了棺椁的中心。中心部分有一些东西,看影子,似乎是从棺椁的顶上挂下了很多的绳子,一直连到棺椁的底部。
上前一步仔细看了看,那些东西,都是手腕粗细的青铜链条,上面缠满了真菌和榕树的须根,一直由顶上缠绕到底,但是铁链好像只是给固定在了棺椁顶和棺椁底之间,下方并没有拴着什么东西。
“这东西说起来叫棺椁,其实应该叫做椁室才比较恰当。”
“如果按照土葬墓,正式的内棺椁应该放在这个椁室的中央,财力雄厚的,石椁室内还要紧贴着十几层木椁,一直贴到最里面的椁边上。”齐达内上前看去,只见到几根青铜链条。
这椁室内嵌入青铜树顶上的祭祀台几米,中间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像战国时期那样的多层内嵌式椁法。
“这里的几根青铜链条,也许是将棺材放下棺井时用的起重装置的一部分,装尸体的内棺椁应该就在正下面。”阎玉柔摸了摸青铜锁链,看向兄弟两人。
小官没什么犹豫,顺着铁链跳下去,抓着铁链往下爬。从这里看下去,整个棺井深不见底,看上去竟然好像一直通了下去,没有底一样。
阎玉柔和齐达内互相看一眼,跟上了兄弟俩。一行人顺着青铜链爬着,没多久,小官单手抓着青铜链,另一只手点燃了火折子,这点火光让他们看清了下面的情况。
青铜锁链下面悬挂的并不是商石棺,甚至不是一只棺材,而是一块棺材形的巨大琥珀状巨石。
似乎是天然的,非常的通透,在手电光芒下,反射出犹如黄金一般的琉璃之光,只要稍微转动一下火折子的角度,整个空间就呈现出流光异彩、瑰丽非凡的景象。
从顶上垂下来的四根青铜锁链,一直铸入了琥珀的内部,顺着锁链向里面看去,还可以看到琥珀里面有一个人形的黑色影子,非常的模糊,能勉强分辨出头和肩膀,影子的肩膀高高地耸起,好像两个驼峰一样,整个人蜷缩着,好像胎儿在母体内的样子。
“………这东西,不会是尸茧吧?”齐达内咽了咽口水。哪有这么大个的尸茧啊!这东西未免有些过于离谱了!xiumb.com
阎玉柔降落在尸茧上,脚踩上尸茧那一刹那,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想要穿过她的躯壳,挤入她的脑子里,脑子嗡的一下,赶紧抓住了前面的齐达内稳住身形。
“怎么回事?”齐达内感觉到抓着他的手滚烫炽热,还在微微发抖,“你发烧了?”
“……下去!”她艰难的吐出两个字,齐达内看了看两人还站在尸茧上,立马拽着她跳下了尸茧。
脚踩上尸茧旁边的地上,那股力量蓦然消失,刚才那抢夺的事态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惊魂未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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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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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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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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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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