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寻儿看向春月:“行了,今晚不用人守着,都下去吧,对了,出门的时候把我房门上个锁,晚上没我的吩咐不许人打扰!”

  春月低笑了一声,立刻应了。然后萧霁危就听到了门上锁的声音。

  他整个人的精神彻底绷紧,一双眼死死盯着温寻儿,就怕她下一秒从床上冲下来,直接把他摁地上。

  以他的身手,必然反抗不过她。

  “行了,我睡了,被子在柜子里,自己打地铺,睡前别忘了熄灯!”

  话音落,温寻儿便丢了书,放下床幔,一头扎进被子里,沉沉睡去。

  天知道她等了多久,都快困死了!

  听着床幔里头传来的均匀呼吸声,萧霁危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

  就这样?

  就这么简单?

  她唤他来,就是要他在她房间里打地铺?

  萧霁危被她气笑了。

  果然是神经病,行事作风都莫名其妙!

  他从柜子里把被褥取了下来,很快就在离床榻最远的角落铺好了被子。

  只是临睡前,他到底还有些不放心,将匕首悄然塞进枕头底下,摸着匕首这才心安下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温寻儿是被鸡叫声吵醒的。

  就在昨天,她特意让春月在院子里放了只公鸡,这不天还没亮呢,公鸡就开始打鸣了,响亮的声音比闹钟还管用!

  温寻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猛地坐起身。

  公鸡的叫声自然也吵醒了萧霁危,他听见床上的人起了身,好像是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惊得他当即竖起了耳朵。

  温寻儿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萧霁危的睡榻。

  这家伙,打个地铺都躲这么远,真把她当豺狼虎豹了?

  “喂,起来,我知道你醒了!”

  她拿脚丫去踹萧霁危的被子。

  萧霁危立刻坐起身来:“我可以走了?”

  “现在还不行!”温寻儿在他面前蹲下,“懂人事不?”

  “什么人事?”萧霁危刚问出口,就感觉到什么不对,猛然脸上一热,别开视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来是懂了,那就好办!”

  萧霁危:“……”

  只见得温寻儿起身,走到一旁的桌边,忽然抓了桌上的茶壶“咚”一声丢在地上,随后大喊一声:“萧霁危!”

  萧霁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解看她。

  温寻儿压低声音:“叫两句啊,配合一下!”

  萧霁危黑了脸:“所以这就是你叫我来这里睡的目的?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让你叫两句,又不是真的要你怎么样,你若不叫,我来真的了!”她袖子一撸,一副要上手的模样,惊得萧霁危当即从被窝里爬起来。

  他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一晚上,竟是和衣而卧!

  温寻儿见他不配合,猛然抱住他的脚,直接将他绊倒在地铺上,而后她果断上前,掐住了萧霁危的腰,挠了起来。

  屋内的动静,惊到了刚刚被公鸡吵醒的下人,间或求饶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下人们的脸上露出劲爆的神色,一个两个连精神都亢奋起来。

  “刚才说不要的声音好像是表公子?”

  “废话,小姐屋里还有第二个男人吗?”

  下人猛然捂住嘴,两眼放光:“那大小姐是不是也太生猛了?”

  居然扑得个男人不要不要!

  天色方亮之时,萧霁危衣衫不整逃出了温寻儿的房间,连鞋子都没穿。

  于是次日白天,整个府里都热闹起来,下人们议论纷纷,看向温寻儿的目光都带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然后吃过午饭,徐氏就急匆匆赶来了。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府里说什么的都有,难不成,你昨晚真和那贱……萧霁危那个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温寻儿捂着头,一脸懊恼:“都怪昨天宫里喝了太多果子酒,昨天晚上竟犯糊涂……不过娘,我俩半个月后就成亲了,应该没事吧?”

  “你这死丫头,居然真干出这种事!”徐氏一下跳了起来,指着她气得脸都红了,“就算你们马上要成亲了,可这不是没成亲吗?你们闹这么大动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温寻儿苦了脸:“娘,我昨天是真喝多了!那怎么办啊?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徐氏捂着额头到了窗边,单手扶着腰,一番呼吸不畅的思量之后,猛地转过身来:“还能怎么办,只能封锁消息了,你个死丫头!”

  徐氏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把院子里的下人都召集了过来。

  她也不说话,就那么阴沉着脸站在院子里,何太顺就是个人精,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立刻小心到她跟前,给她出谋划策:“夫人放心,将军府的下人嘴巴都严实得很,只要堵了大家的嘴,待半个月后,小姐和表公子成了亲,那这件事就彻底抹平了!”

  “现在整个府里的下人都传遍了,也不知道传到外头去没有,怎么堵?”

  “夫人不必忧心!小姐和表公子本就有婚约,也算不得什么败坏名声的事,再说了,现在府上办喜事,大家都一心想着讨彩头,哪里真会闲言碎语!”

  “你的意思是?”

  何太顺伸出手来,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只要夫人管够!”

  徐氏最不差的就是钱。

  “那行,这件事你去办,需要多少直接去账上支,只要你能办好,我给你记头功!”

  何太顺一听这话,眼睛都笑弯了:“夫人放心,这件事交给小的,小的一定办妥!”

  当天晚上,风言风语就没了。

  眼瞅着外头毫无动静,温寻儿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待和萧霁危成亲之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以“怀孕”为由,留下萧霁危。

  徐兰生温嘉的时候,温如海就不在府里,那时徐兰是初胎,没有经验,怀孕的时候吃多了些,就导致孩子大难产,当时据说流了好多血,徐兰更是因此好几年都身子不爽利,正因为此,温如海一直觉得对徐兰有愧疚,所以只要温寻儿能怀上孕,温如海绝对不可能让萧霁危去边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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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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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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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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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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