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中仍不放心,还是将人都留在府衙门口,不让他们离开一步,这两天每日都要排查一遍。
见默羽这边还在忙着,时宜便跟着周生辰一起去了。
时宜将周生辰带回来的五个人注意排查,仔细检查,并没有发现他们有天花的症状。
又将带来的药粉给每个人身上从头到尾撒了些,原本充满潮气的牢内,瞬间被一股浓郁的药味填满,顺便遮盖住了原有的潮气和血腥气。
“没什么大问题,但还是不要靠近的好,这个刚开始接触是不会有什么症状的。”时宜说。
墨海点点头,“是。”
挥动右臂,手中的鞭子抡的呼呼作响,他手中的鞭子就像长了眼一样,在五人身上掠过,惨叫声连连,墨海出手快且狠,挨打的五个人也是很懵。
什么时候府衙变成先用刑再审问了?
墨海听命行事,才不会管他们此时在想什么,每个人都先挨了顿打。
他自己手中的力道控制的很好,那里疼打那里,不会伤及内里外表也不会留下很严重的伤口,挨打的人只能清醒的感受着,清晰的痛苦。
不知道也不知过了多久,每个人身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淋漓,人确是清醒的很。
“每个问题本王只问一次,你们应该知道本王是谁,所以...不要妄想诓骗本王。”周生辰坐在一旁的靠椅上冷冷的说。
“第一个问题,你们背后的主使之人是谁。”
一位男子咬牙切齿的说:“主使之人不就是我们吗?”
“有意思。”周生辰掀起眼皮,眼眸中泛着寒光。
心领神会的墨海再次将手中的长鞭挥动起来,相同的力道,同样的地方,分毫不差。
“本王没那么多时间,问你就答,不说实话就接着受刑。”周生辰慢条斯理的说,“当然你们不会被打死,王妃医术高明,在你们快死的时候...”
“王妃会大度的将你们治好,自尽更是想都不要想,毕竟舌头咬断了也不一定会死,而且不能说也能写,对吗??”
几人闻言面色大变,忍不住的颤抖着,为何这样血腥暴戾的事情,就这样被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了。
眼前的几个人并非有魄力的,被周生辰这一身戾气所震慑。
很快就有人因受不了而招供,因此还被其余四个同伙所唾弃,几人拉着他殴打谩骂。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他不光承受着身还有来着坐上那位给予的精神上的压力,还要忍受来自身体的疼痛。
负责行刑的人,手中的鞭子就像有眼一样,专挑疼的地方抽,钻心的疼,偏他只能清晰的感受着。
想要咬舌自尽,一死了之的时候,发现他无法用力,牙齿咬在舌头上,软绵绵的别说疼了,再轻一点他都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咬住了舌头。
也就是说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如实招供,要么活着受罪。
他们谁也不想做第一个招供的人,心中期盼着有人比自己先熬不住,站出来招供。
现在既然有人哭着喊着要招供,他们也是松了一口气,只剩下那两个性子烈的在叫嚣。
“很好,本王将话说在前面,但凡有一句假话,接下来的刑法会更加严厉。”周生辰扫视着几人,“当然,本王说的是-每一个。”
“不敢不敢,绝不敢。”招供的男子慌忙摇头,决绝的说。
他不想再挨打了,那鞭子沾着盐水抽在身上,那无法形容的疼,让他想要立刻死去,但眼前这位偏不让他如意。
听了事情的原委后,周生辰这才让墨涵去将人抓回来。
果然抓到一个痴肥臃肿的中年男人。
那人看到周生辰有些惊讶,中气十足的怒吼:“小南辰王你怎么还活着?”
“能让你来审案,看来狗皇帝已经命不久矣了啊!”男子仰头一阵疯笑。
周生辰冷哼一声,“真是...人头畜鸣。”
“说说吧,你与上一任知府是何关系。”
“关你屁事!”中年男人啐了一口,“今日落到你手中我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无论生死,我都会看着你,我要看看你这位驻守边关数十载的藩王,还有几日可活。”
“南辰王府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知会,小南辰王为国为民,从未有过私心,陛下圣明自不会薄待了他。”时宜愤愤。
周生辰的大手握住了时宜,摇摇头,“无碍。”
“当年你们在江南,鱼肉百姓、贪赃枉法往日重重,罄竹难书,罪本就当诛。”
面对周生辰的义正言辞,中年男人扭过头不去看他。
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不必与我说这些,他对旁人如何与我何干,我自是管不上。”
“怎么,你们有不一样的关系?”周生辰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不成他还救过你?”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呵,你当真是让本王开了眼。”周生辰的眸光沉了下来;“只因他曾救你性命,你便可以不分黑白,不辨是非吗??”
“你可知道这天花的病性有多强,你可知道一旦传染开,江南城中百姓将无一幸免!”
“与我何干?只要能为他报仇,死几个贫民又能如何。”中年男人叹出一口气,“只可惜,让你与那狗皇帝逃过一劫。”
“看样子你狠失望啊。”时宜说。
“当然,失望至极,按照我的计划,不光你们,整个江南城都会给他陪葬!”中年男人诚实的点头。
时宜死死的握着双手,“我看你是有些失心疯了,竟妄想拉着江南城满城百姓陪葬。”
“东西,是从何处得来的。”周生辰的眸光也越发冷冽。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中年男人有些遗憾的说:“东西是我兄长的,依照我的计划,你们都要死。”
“自古成王败寇,我认。”
“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听凭处置。”
“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难解心头之恨,大可以将各类刑法都用在我身上。”中年男人毫不在乎的说:“我要是皱一下眉,我就不是个男人。”
闻言,时宜觉得甚是好笑,“看来你不光觉得自己无措,还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值得称赞的事,是吗?”m.χIùmЬ.CǒM
“难道不是吗?”中年男人说,“我苟活于世就是为了给他报仇。”
“如此说,那本王便成全你。”周生辰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生前未能报仇雪恨,只怕死后更难成事。”
“将人带下去,凌迟。”周生辰厉声,“本王要让江南城的人都知道,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之人是何种下场!”
“你...周生辰,你不得好死!”中年男人有些慌乱的说。
“不是说皱一下眉就不是男人吗?”周生辰面露嘲笑之色,“怎么...想换换?”
中年男人死死的抿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愣着做什么,动手!”
“殿下,凌迟执行血腥的很,您先回避?”墨海出言相劝。
“本王自幼便征战沙场,那一次不血腥。”周生辰无所谓的笑笑。
他自幼便征战沙场,什么血腥的场面没见过,断胳膊端腿的,处置刘子行等人时不必凌迟更血腥。
“十一,我让墨涵先送你回去吧。”周生辰说。
“好。”
等墨涵和时宜离开后,周生辰才下令动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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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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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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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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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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