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周生辰带着时宜登上了雁门关的城墙,向远处眺望,崇山峻岭,山峦起伏。
“这次来的不巧,过段时间我再带你来一起。”说着周生辰上前一步环住时宜的腰身。
“雁门关东临隆岭,雁门山,西靠隆山,两山对峙,形如闹门,每年都有大雁往飞其间,故而称之雁门。”
时宜抬头看了看:“那...今日能看到大雁吗??”
“这个...要看运气。”wWW.ΧìǔΜЬ.CǒΜ
“我运气超好。”
周生辰宠溺的点了点时宜的鼻尖,“嗯,十一的运气一直很好。”
当时宜看向远处的时候想起,“关外是胡人?他们....”
“是。”周生辰说,“雁门关经常遭受到胡人的骚扰,不过近些年安分了不少,也算是太平,若非萧策这厮怂恿,根本不会有这一战。”
“不过,经此一战,往后北陈之内不会再有百里硝烟,百姓也可安居乐业。”
话已至此两人欣慰的笑了笑,如今周生辰不光可以带着时宜看尽北陈的大好河山,北陈百姓也可不再受战火侵扰,炊烟绵延八百里。
直到太阳即将落山,周生辰才带着时宜往军营走。
走在路上时宜才想起,“对了,萧策!你们准备把他怎么办???”
周生辰没有犹豫:“什么怎么办?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啊??!”
“小笨蛋。”周生辰轻弹了下时宜的额头,“萧策肯定和拓跋余达成了某种协议,既然协议的事情没有做到,萧策能不能活着都还是一个问题。”
“拓跋余损失了这么多人马,心中的愤怒总要有一个宣泄点,就算萧策有幸活着,这辈子也只能是拓跋余手中的一个奴隶而已,我们没必要再插手,就当不知道好了。”
听了周生辰的话,时宜认可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既然对我们不会构成新的威胁,我们也不要在此浪费时间、浪费心力。
很快周生辰带着时宜,萧宴带着凤俏,几人踏上了回城的路。
回到西州后,时宜带着凤俏回了王府,周生辰和萧宴先回军营了。
刚踏入府门,周辞盈像个小炮弹一样撞入时宜怀中:“娘亲~好想你呀!!”
“才几天不见我们盈盈又长高,娘亲不在的时候,盈盈有没有好好听奶娘的话?”
“有,盈盈很听话的,可是...娘亲不在让尘哥哥就总欺负我。”周辞盈高扬起小脸,委屈巴巴的跟时宜告状。
“这么可怜呐,等你爹爹和大哥回来让他们带去你报仇。”
时宜话还没说话完,灵之就走了过来,“王妃有您的信。”
“信?给我的?”时宜接过信,看了两行便让灵之先将周辞盈带回去了。
时宜长处一口气,信上所写的内容让她有些不敢相信,她无法相信天下有这样巧的事情。
心中不断思索着要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陷入沉思中的时宜丝毫没有察觉周生辰的靠近。
“十一?时宜??”周生辰连着喊了好几声时宜才有反应。
“想什么,这么入神???”
时宜有些为难,“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时宜面色不好,周生辰有些担心。
“是周慕时...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你看看吧。”
说着时宜就将手中攥的皱皱巴巴的信纸递给周生辰。
信件来自周慕时的亲生母亲,她在信中讲述了自己的过往,告知了周慕时的身世。
只是时宜不知道这个时间送信来,是她希望认回周慕时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他们周慕时的身世。
看过后周生辰也有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才开口问:“你是如何想得?”
“我觉得..无论我们如何待他,他都有权知道事情的真想。”
既然时宜说了,周生辰便会按时宜说的去做,即刻就吩咐人去请周慕时过来。
“爹爹,娘亲。”周慕时恭敬行礼。
时宜笑着招了招手,“过来坐,我们...有事想要跟你说。”
“我们...你..不是我们的孩子。”时宜鼓足勇气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周慕时呆愣了一瞬和周生辰相对一眼,他丝毫看不出时宜在开玩笑。
“当年,我和你爹爹去苍山岭游玩的时,在小河边遇到被遗弃的你,就带回来了。”时宜说。
“将你带回来后。”时宜解释着说,“我们试着帮你找过家人,可..一直都没有结果,我就做主将你养再身边,今天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是....”
周生辰轻轻揽了下时宜的肩膀:“我来说吧。”
“放心,我知道你怎么想得。”周生辰轻轻拍了拍时宜的手背。
时宜这才点头,有些不安的情绪在这一瞬间被抚平。
“如果没有收到你亲生母亲的信,我们永远也不会告诉你这件事。”周生辰严肃的说。
“周慕时,你已经不小了很多事情我觉得你可以自己做决定,现在开始我会将你母亲的话说给你听。”
“你的母亲曾是中州花楼中的头牌,机缘巧合下遇到了你的父亲-孟鸾。”
周慕时绷紧了身子,皱着眉头听周生辰说。
“有一天孟鸾给了你母亲一笔钱,让你母亲带着这笔钱离开中州,这笔钱足以让你母亲为自己赎身,再找一个地方安度余生。”
“只是谁也没想到那时候,你母亲已经怀上了你...”
周慕时打断了周生辰的话,“为什么,她为什么要遗弃我,既然已经这样了又为什么要回来找我。”
周慕时不明白,他不明白一个母亲为什么会遗弃自己的孩子,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
“信中说,她病入膏肓并且时日无多了,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她不奢求你能原谅她。”时宜解释着说。
呵!一声冷笑,周慕时已经站了起来,跪在周生辰时宜面前,重重一拜。
“我自小就知道我叫周慕时,我是爹爹和娘亲的孩子,是让尘和莹莹的哥哥。”周慕时坚定的说,“我的爹娘只能是周生辰和漼时宜,旁的我一概不认。”
时宜张了张嘴,好半天喉咙里才吐出两个字:“慕时。”
泪水也跟着这两个字绝地,周生辰趁着这个时间打量周慕时,尤其是看到周慕时微红的眼眶时,唇角微微勾起。
“慕时你想去见见她吗??”时宜接过周慕时递过来的茶。
周慕时抬眸看着时宜,笑嘻嘻的说:“我有爹有娘有弟妹,军营中还在做战后修整,哪有时间去见什么狗头嘴脸的亲娘。”
“我有这闲时间,不如多陪陪您和弟妹,再不济跟爹多学些东西也成。”
周生辰摇摇头,时宜觉得这样的周慕时有些可爱:“嗯好,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主,这件事往后不会有人在提起,你依旧是南辰王府的大公子。”
不等周慕时回答,周生辰接着说:“军营那边已经安排了,可歇息一日不着急,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是,听爹的”周慕时恭敬行礼回自己院子去了。
周慕时走后,周生辰也带着时宜去歇息了,躺在床上时宜心中甜滋滋的。
到这一刻时宜也明白了:
[叶子的离开并不是风的呼喊,而是树的舍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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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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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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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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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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