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我就在你身后,别怕。”
时宜挣扎着,奈何刘子行力气很大,发现自己根本是白费力气后,时宜也就放弃了。
看着眼前银装素裹的风景,一时间有些晃神,天山开始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
视线中,一身甲胄威风凛凛的周生辰迎着风雪而来,胯下一匹通体黝黑的战马,由远到近。
“周生辰!”
周生辰看到城墙上的时宜,微微一笑,下一秒笑容凝固在脸上,
周生辰看到了时宜脖子上的刀,时宜自己都没注意到被抵着的地方,正一点点的往外渗血。琇書蛧
那一抹红在白雪的映照下尤为扎眼,心中慌乱的周生辰忙停下,怒瞪着刘子行:“放了她!”
看着周生辰痛心疾首的样子,刘子行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周生辰,你不是不知道我想要的只有时宜!”
“你舍得吗??”
时宜面色复杂的看向周生辰,低声对刘子行说:“只要你放了他,我跟你走,此后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时宜的一番话将刘子行心中的愉悦打散:“想当初你能够为她烧了我的书房寝殿。”
“今日我想知道,若是我染指你的王妃,皇叔会作何选择,是束手就擒还是...”
时宜惊恐的转头看向刘子行,平秦王等人也是愤怒的盯着刘子行。
只有时宜与周生辰知道,刘子行对他们有多大的恨意,刘子行的一番话,不禁让两人回想到前世:
【平阴行宫,宏晓誉被一箭穿胸,忠义老臣被残杀殆尽,刘氏无一幸免,留下满朝奸佞。】
周生辰狠狠的咬着牙,双手紧握,满含怒气的看这刘子行。
时宜绝望的摇头,却听到周生辰说:“本王说了,只要你放了她,你要什么本王给什么!”
“只要你放了时宜。”
刘子行轻笑:“好,孟行你去将陛下与小南辰王绑了。”
【我即便失败,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二人恩爱幸福。】
确认周生辰和刘徽被绑好,刘子行阴戾的看了一眼时宜,转头让人将刘徽和周生辰带回东宫。
幽幽月色透过窗柩照进牢房,映照在周生辰满是血污的的脸上,纤长的睫毛下落下了一片阴影。
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殿下,杨将军命末将前来营救殿下。”
睫羽微动,一双透着寒气的双眼缓缓睁开,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刘子行,要求陛下赐您剔骨之刑。”
周生辰讥笑,不过尔尔,就没点新招数吗?
士兵见周生辰不语,上前一步劝说:“殿下,一炷香后便要开始行刑了,末将先带您出去。”
“您出去才能救王妃啊!”说着就要将周生辰从刑架上放下来。
“你是刘子行面前的人?”
“是,我本是金荣麾下一小将,杨将军对末将有救命之恩,便听从杨将军吩咐。”
周生辰将人唤至身前低声耳语,将士略显迟疑,最终还是领命离开。
此时东宫灯火通明,刘子行坐在院中饶有兴趣的等候着,不一会就听到了孟行的声音。
“不好了,殿下,周生辰...周生辰,死了。”
刘子行一把揪住孟行的衣领,“再说一遍,周生辰怎么了。”
“死了!”
刘子行狠狠的将孟行甩开,怒气冲冲的走向牢房,刚到门外刘子行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走上前一看,刑架上的周生辰浑身是血,仔细端详才看清,周生辰的身上布满了无数的血窟窿。
一旁酩酊大醉的将士手握利刃,直指周生辰口中骂骂咧咧,说着还要再刺,刘子行一脚将人踢开。
或许对于刘子行来说,周生辰只要死了就行,刘子行伸手一探。
死了!周生辰真的死了!
刘子行不敢相信周生辰就这样死了,那个意气风发,战无不胜的小南辰王就这样死了,
他再也不用担心周生辰会威胁到自己了,也没有人会跟他抢时宜了。
想到这里刘子行不由的有些手抖,那个受世人称颂的周生辰死了,
但他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周生辰:“该剔的还是要剔,按时行刑。”
殊不知前脚刚踏出牢房,后脚就起了大伙,慌忙间众人取来各类工具灭火,而早已倒塌的刑架却无人问津。
等最后将周生辰拖出来的时候,早已被烧的面目全非。
刘子行恶狠狠的说:“直接拖走,立刻行刑。”
今夜的东宫格外热闹,没有人注意到有一辆马车匆匆离去,最终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从回到东宫起,时宜便被刘子行软禁在寝殿内,今生的时宜鲜少被梦魇所扰。
这一夜时宜看着周生辰经受着惨绝人寰的剔骨之刑,那一刀刀,犹如剜在她心上一般,痛的她无法呼吸,
就这样看着周生辰被剔骨,看着周生辰的身躯一点点变得破碎。
时宜是嘶喊着,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想要上前阻拦却怎么也靠近不了,直到她的视线被血红色覆盖。
他可是小南辰王啊,是北辰百姓的信仰,是南辰王军的主心骨啊,他不该的,不该为了自己落得个如此下场。
周生辰要咬紧牙关,紧闭双眼,
【你在想什么,是在后悔吗?】
时宜的心狠狠的被撕裂,时宜痛到不断抽搐,手指因为疼痛而痉挛,死死地搅在一起,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缺什么也抓不住?
直至涣散,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猛然起身,继而一股暖流涌入口腔,溢出嘴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城外军营,大帐前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一盆盆清水端进去,一盆盆血水端出来。
平秦王萧宴等人焦急的在大帐内踱步,几位军医忙得不可开交。
“师父怎么样了?”
萧宴抬手轻抚着凤俏的背,“没事,人已经醒了,你去看看吧。”
大帐内火盆烧的正旺,温度比外面不知道高了多少,
浓烈的药草味充斥着整个大帐,即便是经过打扫,空气中依旧弥漫着血腥气。
床榻上的周生辰面色惨白,双眼微睁,定定的看着帐定,听到有人过来缓缓转头,
“师父。”
凤俏红着眼走上前,看这面容憔悴的周生辰忍不住哀怨。“这是什么馊主意!”
周生辰看这凤俏眼中充斥着一丝责怪,“我知道了师父,为了瞒过刘子行。”
“可...您这一身伤,我们看这都心惊不已,若是让师娘看到了该如何是好?”
周生辰虚弱的很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她..”
萧宴知道他想问什么,“王妃被刘子行软禁在寝殿内,漼三娘和我们的将士都没能见到王妃,所以...”
“怎么现在连漼三娘都见不到师娘吗??”
“不单是漼三娘,现在除了刘子行没人能见到你师娘,刘子行想要逼陛下禅位,恐怕要等到登基大典才能见到你师娘。”
萧宴顿了顿接着说,“我们剩下的人并无实权,因此对于被囚禁的王妃,究竟是何情况我们不得而知,若要相见只怕还要等些时日。”
“不过,我听平秦王说,那日是王妃自愿跟刘自行走的,说不准王妃自有打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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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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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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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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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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