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离世多年,却不成想这里还有一位依然活在过去。”
谢崇叹气,“自古,有缘无分,定然铭记终身。”
“当日大殿之上,本王求取时宜,一来想要弥补舅舅的遗憾,二来想要借此化解两家的恩怨。”
周生辰原以为时宜没醒便跟谢崇谈起往事,谁成想这话被时宜听了去。
时宜脸上挂着泪水,颤抖的说,“原来殿下娶我并未心悦于我。”
周生辰身形一怔,推门就要进去,感觉内里被什么拦住了,担心伤着时宜也不敢用力,“小十一,开开门好不好。”
“我可以解释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开开门好吗?”
谢崇默默的离开将地方留给二人。
“你若告诉我并非心悦与我,我还能强迫你不成。”时宜堵着门席地而坐。
“不是,小十一我不是那个意思。”周生辰在外面急出一身汗,看到半开着的窗户,也顾不得形象直接翻窗而去。
看着可怜巴巴的时宜,周生辰是又心疼又想笑,像抱孩子一样将人抱起,时宜撅着嘴巴不说话。
“你知道我这张笨嘴不会话说,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
“我能娶到时宜这个小娇娇是十世修来福分,哪里会不珍惜呢。”
时宜抽抽搭搭的靠在周生辰怀中:“我都听到,你娶我就是为了消除恩怨、弥补遗憾,我都听到了。”
“不哭不哭,是我说错了话,本就是搪塞军师的话,你如何就当了真。”
“还是说我娇娇的小王妃想要嫁给别人了?恩?!”
周生辰伸手托着时宜的下巴,那双湿漉漉的大眼令他心动,“我可告诉你,除了我以外你寻不到第二个夫婿了。”
“哼,骗人。”时宜扭头不去看他。
“你试试看就知道我是不是骗人的了。”
“只要是来漼府求取漼时宜的,来一个我打断一双腿,我看谁还敢娶你。”周生辰严肃的说。
时宜眨着大眼:“你太过分了!”
“有人抢我娇娇的小王妃,只断一双腿已经很仁慈了。”
时宜看着周生辰说的认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怕不是个假的周生辰吧,这么暴力。”
周生辰看着时宜说:“舍得笑了,小哭包。”
时宜哼了一声不说话,“想知道为什么娶你吗?”时宜飞速的点头。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周生辰整理了一下思绪。
“有一天,我带领着王军去平阴救驾,结果被算计了,坏人挟持了中州所有的朝臣,坏人告诉只要我投降他们就可以放过这些朝臣,我没有答应。”
“后来...我带着晓誉、凤俏和漼风奋力反抗。”周生辰直直的盯着房门,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以为我可以救下他们,却没想到晓誉为了救凤俏一箭穿心,我就看着你哥哥抱着晓誉泣不成声,我不想再有人留在平阴,就下令撤军。”
“后来..我到了一个很神奇的地方,那里的人告诉我,有位特别秀气的小姑娘跟我说,她来嫁我了,如果有来生一定要我先娶。”
时宜红着眼,手紧紧地攥着周生辰的衣襟,声音颤抖的问:“所以..你都知道了?”
周生辰嗯了一声,“什么时候?”
“你第一次喊我师父的时候就有所怀疑,直到你那天自己说出来我才敢肯定。”
“傻十一疼吗??”
时宜摇摇头,泪水无声的留了下来,小手不断捶打在周生辰的胸膛上,“你个坏蛋,为什么不告诉我,坏蛋,以后在这样我就把你敢去军营,让你永远都不能进王府的大门。”
周生辰笑着应好:“以后我要惹你生气我就去军营住,什么时候让我进门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我都被你惯坏了。”
“我愿意,你管我。”周生辰装作硬气的说。
“周生辰!”时宜揪着周生辰的耳朵说:“不让我管,你想让谁管,回去就给我去军营,不许进门!”
周生辰笑哄着时宜:“你看我说实话你又生气,本来就是我愿意惯着你啊,这也要管啊。”
时宜气到不想说话,见时宜愣了好一会周生辰问:“怎么了?生气啦?”
时宜摇了摇头,“没什么,想到点事情。”
周生辰捏着时宜的下巴,将人转过来危险的微眯着眼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自己夫婿说的?”
“哎呀,这个..”说着时宜只觉得两颊发烫,将脸埋在周生辰脖颈间喃喃说:“阿娘那日说,我入府也有些时日了,但去没有未长风诞下一儿半女。”
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只能下了呢喃,周生辰不禁消除了声:“你自己都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如何作何了娘亲。”
“况且我听说生孩子都是鬼门关走一圈,我不想为了一个小兔崽子让你受这个累吃这个苦。”
听到周生辰说自己没长大,时宜瞬间抬起头看着周生辰,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哪里没长大了????”
周生辰看着时宜喉结一动,抓住一双小手,在时宜耳边哑声说,“除了年岁,哪里都不小刚刚好,至于旁的有没有为夫并不在意。”
时宜看着周生辰的目光定在自己领口的位置,双颊一红慌忙将人推开跑了出去。
同时间凤俏已经带着萧宴抵达中州。
大殿内众人跪地行礼:“末将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
不甘心的刘徽往殿外望了望,有些失落的问:“只你二人?”
说完又想起前日收到信报说漼公病逝,想来是一同去探望了吧。
“是,青河郡来信说漼公病重,师父陪着师娘先回青河郡了。”
刘徽没再说什么,周天行躬身将周生辰手书递上,信中言简意赅的讲述了萧宴的为人与才学,看完后刘徽心中已有了打算,开口询问,“南萧二皇子人在何处?”
“在殿外候着呢。”
萧宴不卑不亢的跪地行礼:“贫僧参见陛下。”
“不知南萧二皇子因何来我北辰啊?”
萧宴想了想最终说了与前世一样的话:“贫僧母妃曾是前朝后妃,南小皇帝先杀我父,又强占我母妃。”
“知晓我乃前朝遗腹子后,更是将我府内其妻儿赶尽杀绝,就连苦心藏匿在寺庙中的一双儿女也未能幸免于难。”
“我与南萧皇帝是血海深仇,此仇不报难平我心中愤恨。”
萧宴平复了心绪后接着说“贫僧自南萧出逃,随流民而行,一路直达北辰,梯渡之日偶然遇到了小南辰王。”
刘徽直勾勾的看着萧宴,没看出半分虚假:“既皇叔信你,朕自然也信你。”
“来人...”
萧宴躬身婉拒:“承蒙陛下厚爱,本不该推辞,奈何贫僧志不在中州。”
“贫僧愿入王军,为北辰效犬马。”
刘徽有些惋惜:“果然,世人还是更愿意追随皇叔。”
这句话可轻可重,凤俏与周天行不敢说话,萧宴却不慌慌忙解释着。
“请陛下明鉴,贫僧不敢欺瞒陛下,入王军并非只为北辰效力,贫僧的血海深仇,唯有入王军才有大仇得报的机会。”
刘徽看着地上的三人,无所谓的摆摆手,“朕也不是那个意思,皇叔朕自然是信的过的,方才所言只是有些羡慕罢了。”
“如若朕身边也有你等着办得力的人手..拟旨吧,封萧宴为凤阳王。”
萧宴跪地行礼:“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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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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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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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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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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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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