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过来吧,先前是我思虑不周,这院子是今日才整修好的,时间匆忙故而不像听雪院那般完善,你先住着,缺少的东西我会再命人置办。”
时宜看着一脸严肃的周生辰,从他的脸上时宜能看到自责的色彩,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十一听殿下的。”
周生辰将目光收回来,在怀中摸索了一阵,“还有这个,也是生辰礼,院子只能送一次,捷报却年年都有。”
“这是我离开中州后,所有降军所用的印。”
时宜看着手中暗黄色的锦布,仔细的端详着,“这是殿下为百姓征战的证明,十一定会好生收着。”
“不过..关于养小十一的事,殿下可想好了?”眼瞧着周生辰心情大好,时宜将早期的问题又提了起来,不过这次她却落了下风。“养,自然是要养的,只是到底是哪里让你觉得我养不起你呢?!嗯~”周生辰微微眯眼,危险的盯着时宜。
“殿下不许反悔,往后的养着小十一。”时宜一脸得意的说。
看着笑颜如花的时宜,周生辰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想到这院子还未有名字,便说:“小十一,这院子还未取名,你来替我想想。”
时宜围着周生辰转圈,不知道转了多久时宜突然停下了脚步,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的景象,笑着说:“便是有情当落日,只应无伴送斜晖,寄语东风休著力,不禁吹。”
“斜晖如何?”周生辰喃喃,“斜晖院..”想着微微一笑,走向时宜拉着人进了屋,“知道你没吃饱,一会儿会有人来送吃食,再将听雪院中的衣物发饰挪过来。”
说着就有婢女将吃食端了上来,有特意嘱咐搬东西的家丁除了时宜自己的东西,旁的一概不动。
正在用膳的时宜忽然抬头问:“还是没知道成喜吗?”
周生辰面色一暗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将成喜的事情告诉时宜,或许在他看来,只要时宜没见到尸体,那成喜就还活着,“我会让人继续找的,新的贴心婢女明早就到。”wWW.ΧìǔΜЬ.CǒΜ
时宜失望的点点头,看着一桌子的吃食没有一点胃口,吩咐人将东西撤了,“你早些休息,明早我带你见新来的婢女。”周生辰嘱咐一番后离开了斜晖院。
周生辰走后时宜怀揣着沉重的心思打量着院子,这院子比听雪院更大一些,更像是两个院子合在一起的,院子的东边种着两颗石榴树,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崎岖小路贯穿其中,曲径通幽的空处铺了青石板,放置着一套石墩制的案台和石凳。
案台当中放着一漆器托盘,不远处半人高的石灯用于照明,再往西边,挨着墙的位置圈出来一溜花坛,里面种着绣球和兰花,相反东边的石榴树下,周生辰特地命人辟出一块地,做了个小池塘。
里面种着荷塘中的荷花,仔细看...池中碧水清波,池底圈养着几尾锦鲤,待到石榴花开,酌一杯清酒,观星赏月,岂不快哉!
如果说听雪院是宜室宜家,那么斜晖院便是满园春色。
想着今天周生辰要安排新的婢女给自己,时宜早早起身梳洗,欢欢喜喜的朝着书房去了,刚走到拐角处,就看到军师谢崇手中似乎是拿着什么东西走进了书房,等时宜走附近才人听到谢崇浑厚的嗓音。
“殿下!”谢崇将手中的战报交给周生辰,看完战报后谢崇的人都是一脸忧愁。
“都回去做准备吧,要出兵了,这一去没有半年也有的好数月,西州的布防和军粮都要安排好。”周生辰淡淡的说。
周天行和宏晓誉应是,看到愁容不展的谢崇,周生辰有些疑惑的问道:“军师在担心什么?”
谢崇在一旁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殿下,以往出征都是说走就走,王府也是转身疾驰,只是..现下王府中多了位小姑娘,便不能像以往那般说走就走。”
宏晓誉下意识的开口“那就带着一起,放在师父眼皮子底下,师父也能放心啊。”
周生辰蹙眉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带肯定是不能带着的,时宜人现在在哪?”
书房内众人不语,谢崇含义满满的看向一侧色窗户,周生辰顺着谢崇的目光看过去,很快就发现那裸露在窗外的半边小脑袋,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小姑娘竟不知道自己的小脑瓜已经暴露了自己吗?
窗外的时宜正疑惑怎么突然没声了,不由的将耳朵往窗扇上贴的更近了些,“可听到想听的了?”
“刚还听说要出兵呢,不知道为什么这回..就..没..声了”时宜脱口而出,抬头看到窗内负手而立的周生辰讪讪一笑。
“哎怎么回事,我不是在房里睡觉嘛,怎么跑这里来了,嘿嘿嘿,殿下我可能是梦游了。”时宜说:“没事我就先走了,殿下。”说完飞一样消失在周生辰的视线内。
周生辰笑着摇头又回了书房,接着商议西州布防等事宜。
被抓包的时宜慌忙跑进了藏书楼,本想找周生辰一起用早膳的,结果早上没用还被抓到偷听。
闷闷不乐的时宜坐在书案后,她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围着周生辰,对于他突然要离开心中有些阴郁。
兴趣不高的时宜将桌案上丝带系好,束缚住自己的衣袖,拿起书案上的笔,在藏书楼正中的木板上写下《上林赋》
时宜对着木板洋洋洒洒的写了三分之一,一直到[长眉连娟,微睇绵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陷入沉思,从斜晖院找来的周生辰此刻就站在她身后,“又将下半句忘了?”
时宜转身就看到周生辰,还没开口,手中的笔就被周生辰抽走了,“我来,后半句是:色授魂与,心悦于侧!”
时宜想起了前世悲伤的故事,眼含热泪,周生辰看到慌忙出声安慰,“怎么又哭了?”
周生辰轻抚着时宜的后背,一只手轻柔的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珠,“不怕,我只是离开王府一阵子很快就回来了。”
时宜对于周生辰要出兵并不意外,她在书房外听得真切最少也得数月才能回来,上前一步环住周生辰的腰身,脸贴着他的胸口。
“一年之中我在王府的时间并不少,以前也是如此,若不是顾念这战场刀剑无眼,我真不想将你独自留在王府。”周生辰的话令时宜动容,只是她也清楚,以她这样三脚猫的功夫自保没问题,又如何能跟着他上战场呢。
“我知道,殿下我都知道,我只是舍不得殿下,殿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受伤了。”时宜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她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分心。
周生辰看出了时宜的心思,柔声叮嘱时宜:“我会再留些人在王府,除了府兵王府中就只要有你和灵之了。”
“一定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不要再让自己涉险。”
时宜闷声下,看着她情绪好了许多,便将人从怀中拽了出来,解开时宜双臂上的攀膊,“早膳不用,午膳也不打算用?”周生辰将攀膊放在书案上牵着时宜就出了藏书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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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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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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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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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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