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的温齐,累的靠在拐杖上,他也走不动了,两腿发软:“找个僻静地,咱们先生火做饭。”
一听吃饭,郝巧终于缓和了脸色。
他们忙找个偏僻之地,将推车一扔。
推车上躺着的温良差点滚在地上,他强撑着爬起来:“没瞧见有人啊!”
推车的族人翻了个白眼,装作没听到。
不走路吃白食,若不是郝巧泼辣,他早就将温良甩在后面了。xǐυmь.℃òm
温良靠在推车上,迷迷糊糊间又睡着了。
过来提水的族人瞧见,狠狠的在他身上啐了一口。
废物!
“就这些粮食了,也不知道能撑多久。”郝家小弟掀开布袋子:“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回京城啊。”
“别做梦了,回京城,那是下辈子的事了。”郝家大哥苦笑一声:“愣什么神?”
“大,大哥。”二弟两手发抖:“你,你瞧!”
咕咚咕咚吞咽了几大口水刚缓过劲来的郝巧,怒气冲冲的朝着呆愣的弟弟大喊:“你俩傻了吗?还不快点做饭!”
她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流下的水滴。
这种苦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郝家兄弟对视一眼,抓着粮食袋子冲到郝巧身边:“这是什么!”
“废话,粮食啊。”郝巧烦躁的瞪了他们一眼。却见他们神情恐怖,活像是要撕了自己一般。
“你自己看,这是粮食?”郝老大将布袋子扔给姐姐:“你自己瞧瞧,这能吃吗!”
布袋子砸在郝巧身侧:“发什么疯!”郝巧扯开布袋子,当即楞在那里:“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将手插进布袋中,使劲翻着。
满满一袋子有了虫眼的米粒散落在布袋中,使劲一翻,几十只小黑虫密密麻麻的顺着布袋王上爬。
郝巧吓了一跳,当即将布袋扔了出去。
“怎,怎么会这样。”她身子一抖,猛地扑向推车,无力的手怎么都解不开布袋。
她气的双手发抖。
温齐见状快步走到她身边,从他手中抢过布袋子。
一打开,十几只长着翅膀的黑虫迎面扑来。
温齐嫌恶的将布袋一扔,招虫发烂的米糠米粒倾倒在地。
从麻袋中顺着滑下。
一旁本不明所以的族人见状,双目瞪大,他们连滚带爬的扑过来,使劲扒着布袋。
拨开米糠,还能翻出一粒粒米,不过,翻出来的米粒无一例外都被虫子钻了孔,散发着酸臭的味道。
温齐阴着脸使劲拉开推车上剩余的布袋子,他的动作逐渐呆滞,逐渐缓慢,充斥着绝望。
族人们靠拢过来,看到这,脸上都沉了下来。
郝母瞧着地上推车上散落的烂糠双腿一软:“巧儿,这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温怀!是温家人捣的鬼!”郝巧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手腕处阵阵发痛,如无数钢针不停在刺。
“你当时怎么不晓得检查检查!”郝母哎哟一声,眼前发黑。
“你们怎么不知道检查!”郝巧气的回怼。
“这些米糠烂米粒压根没法吃!”族人捧着发臭的米,怒火中烧。
“没了米,我们怎么活!”
族人崩溃跪倒在地,腐烂的臭味不断钻进他的鼻子。
不少族人抱着米绝望大哭。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郝母阴狠着脸:“去找他们算账!一定要把粮食抢回来!”
“没错!找他们算账。”郝老大怒气冲冲的大喊。
他阴狠的目光使劲剜了眼温齐。
温齐皱皱眉头,有些不悦。
瞧见地上的烂米,他到底是闭了嘴。
兄长怎么如此让人心寒!
“疼,疼!”躺在推车上的温良再次被推起来,只是推车的族人怒气冲冲,没有关顾地上的碎石,推车不停颠簸。
温良受不了疼,不停叫喊:“慢一点,慢一点!”
他不悦的扫过推车的族人。
“你是没吃饭吗?连点力气都没有。”
刚睡醒的温良哪里知道米面的事情。
“老子吃什么!”族人气的将米袋子甩给他:“你都给我咽下去!”
十多个时辰没吃一口饭,他们早就饿的身子发虚,现在还得拽着这么个拖油瓶。
推车的族人心里越发烦躁。
“你就不能自己下来走?”族人气的大喊。
“你没看见我受伤了吗!”温良大声回怼,比族人声音还要大。
他强撑着想要站起身,却发现怎么都还是用不上力气。
全身发软无力带来的恐慌不断的淹没温良。
他的脾气越来越差。
“你以为老子稀罕管你。”族人一点都没瞧见他身上有伤。
见温良还是不动,他气的将提车一扔,大步往前走。
还真以为自己能回京城,能重新当少爷呢?
别白日做梦了!
“回来!你给我回来!”温良气的大喊:“你别后悔,以后老子可是要回京城的!”
“等你回去再说吧。”族人冷哼一声。
任凭温良在身后怎么喊叫,他都不曾再回一次头。
“贱民!贱民!”温良气的身子发虚:“你给我滚回来!”
“行了,闭嘴吧!”温齐不闹翻的出声。
他认命的抬起推车扶手。
温良的体重加上推车自身的钟良,引得温齐身子一抖,推车跟着差点外在地上。
“爹,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温良不耐烦的吼道。
“你闭嘴!”温齐大吼一声。
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怒气冲冲的温良,下意识闭了嘴。
“怎么还不见他们?”族人中有人焦急。
他们接连不断的走了快要五个时辰了,却连温家人的影子都不曾见过。
“还不是因为你!总是休息,休息,现在可好,追都追不上了!”
见找不到温家人,一行人的怒气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们气冲冲的指着温良大骂。
“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郝巧叉着腰回怼:“你们没休息?摸着良心,你们还好意思说。”
“要不是你们一家子不安好心的怂恿,我们怎么可能落得现在这地步。”有人烦躁大喊。
若是跟着温家人,他们说不定已经找到了水,还可能找到了米面!
没错!
都怪郝巧!
“我们不安好心?分明是你们贪图利益!”郝巧冷笑一声,她讥讽的目光紧盯说话那人。
死后怎么有脸去见你爹啊。”
郝母垂下头,一只手使劲拽拽大儿子,无声催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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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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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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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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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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