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能干往怀里搂了搂,便没再多想。
吃过加过餐的稀粥之后,顾玄月便舒舒服服的窝进母亲的怀里睡觉。
夜色渐浓。
帐篷外面,出现了几道鬼鬼祟祟的黑影。
顾玄月听到细碎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
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黑影步步逼近帐篷,然后,伸出一只黑乎乎的大手撩开了帐篷。
“嘘。”
打头的男人志在必得地扬起手中的麻袋对准能干。
能干垂着眸子,鼻子不屑的嗤了一声。
仔细看,他的爪子,其实已经跃跃欲试。
顾玄月不知道能干已经早有防备,直接扯开嗓子,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句:“娘,月月看到鬼啦!”
温柔听到女儿的声音,率先惊醒。
众人这时候也纷纷惊醒,赶过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月月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顾玄月抽抽嗒嗒的伸出小手,比划着。
众人听到她的话,纷纷在帐篷周围寻找起来。
正当众人无功而返的时候,能干懒洋洋的站起身,然后“嗖~的冲了出去。
没一会,众人便听到一声尖叫。
“啊!救命啊,别咬我!!”
温怀、温恒几人听到声音是在推车那边传来的,忙冲了过去。
胡子男看到突然来了十几个人,匆忙从怀中掏出尖刀朝着能干捅去。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能干手腕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啊~!疼~!”
胡子男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断成两节。
“你…你把我的手砍断了!!”
胡子男不敢置信的瞪着温顺。
这时候,另一边也有人发现了其余几个畏畏缩缩的流民。
温恒一言不发,带着众人上去,迅速收拾了一顿余下的流民。
“啊,别打了,救命啊!”
“干什么,怎么打人啊!”
……
等流民都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这才将火把点上。
“三更半夜,偷偷摸摸!你们自己找的!”温怀冷声呵斥。
企图偷走能干的贼人们浑身是伤的躺在裂开的泥地里。
“谁,谁偷偷摸摸啊!”矮个男捂着手,梗起脖子。
“我们是看到有坏人过来,担心你们,这才过来的。”
“就是!”他身边的弟兄们附和。
有了借口,躺在地上的盗贼们有了底气。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们相扶着就要站起来。
“坐下!”温恒厉声道。
矮个男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说的坏人是他吗?”
被母亲护在怀中的顾玄月天真的开口。
她目光望向不远处侧躺着一动不动断了手腕的男人。
矮个男子看到男人,瞳仁一缩。
温明伸脚踢了踢那男人。
男人趴在地上,洇出的血逐渐蔓延,被渴望湿润的泥土不断汲取。
“大哥……”男人惊恐的大喊,话音未落就被身旁的矮个男子紧紧捂住了嘴巴。
“闭嘴!”矮个男子低声道,他双目猩红的紧盯那一动不动只顾冒血的男人:“坏,坏人……,就,就是他!”
温怀冷哼一声:“事情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他将手中长刀一甩,开了刃的刀尖直指矮个男。
“不要再打我们的主意,不然,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温怀刻意将声音放大。
这话不止说给眼前几人听,更是说给众人听。
无秩序的世界,拳头软硬是关键。
“不想活,可以来找我。”温恒冷漠的目光扫过众人。
一行几十男丁,高高握紧手中的长刀,他们逼迫自己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土匪样。m.χIùmЬ.CǒM
他们都清楚,也许自己这样,才能保护住家人。
矮个男子看到这,吓出一身冷汗。
等他回过神伸手去摸,发现脊背已经被不断冒出的汗液浸湿。
“滚。”温怀长刀一收,冷声道。
“走,快走!”
矮个男子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
“等等。”温明温润的声音传来。
矮个男子艰难地扭过地扭过头,迎面撞上一抛过来的尸体。
“既然你们如此善良,那这位仁兄的身后事就拜托诸位多费心了。”温明轻笑,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喉咙上带着大血窟窿的凉透尸体,引得矮个男浑身一抖,心中恨意如撒了气的气球,分窜开来。
“不麻烦不麻烦!”
他连捆带拽扛着尸体就跑。
几个人悄没声的来,在众人围观的视线中走。
“有点本事。”不远处围在一起的难民中,有人轻声道。
“人多势众罢了。”有人不屑。
遭乱事情结束,一家人都有些累。
“爹,娘,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云清舒劝两位被吵醒的老人家。
“一定要注意安全。”温老夫人叮嘱。
“您放心。”温怀轻点点头。
大儿子自幼稳重,温老夫人放心。
顾玄月瞥见能干嘴角的血迹。
许是因为血迹黏稠,能干烦躁地不停用爪子去挠,结果肉垫上也沾染一片红。
“能干,你好笨哦。”顾玄月笑。
她从怀中掏出方巾。
能干立刻明白,它仰着头等待主人方巾的宠幸。
顾玄月轻笑,伸出小手,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向后倒退几步。
懒洋洋等待的能干,瞧见主人被抱离自己时,缓缓起身弓起了身子,尖牙凶狠地露出,发出呜呜的吼声。
温怀警惕地将顾玄月护在怀中。
顾玄月大概能猜到缘故。
“能干,趴下。”顾玄月喊。
能干弓起的身子顿了顿,立刻乖巧地摇着尾巴趴下。
温怀紧皱双眉。
“大哥,怎么了?”温柔疑惑。
“能干不是狗。”温怀肯定道。
“不是狗?”温柔惊讶。
能干乖巧地趴在地上,一双湿漉漉的大眼仁目不转睛地盯着顾玄月。
“大狗耳朵下垂,尾巴向上卷起,最重要的是眼睛里从来不会有杀气。”
温怀道:“它是狼!”
他现在十分后悔当初心软没有坚持,留下一祸端。
狼怎么能与人同住。
顾玄月挑眉。
能干,你马甲掉了!!
能干呜呜一声,委屈巴巴的瞅着顾玄月,它乖乖的趴在原地,尾巴摇到飞起。
“这……”
温柔诧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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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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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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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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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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