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氏那边六十几人决定要去村子里歇脚。
而,温柔他们这边,则是四十几人不愿意去。
就此,两拨人就分开了。
温家两个老人看着族人分开走,有些感慨,但,也没有多劝说什么。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何况,温良一家走开的话,自己的女儿一家就安全些。
所以,在场的人谁都没强留,任由着郝氏带着人跟着那老夫妻离开了。
顾玄月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看到郝氏他们跟那老父亲去了,懒洋洋的靠在母亲怀中打了个哈欠。
“啧啧,人总得吃亏,才能长记性!”
温良这边,看到母亲要跟那些人走,都急死了。
“娘!”
他拖着发虚的腿艰难的跟母亲的脚步。
“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轻易相信这两个外人!”
他扫了一眼走在最前面带路,笑得殷勤的老夫妻。
他总觉得这俩人不像是什么好人。
出现的也太巧了。
“你是不是傻?”郝巧下意识想要伸手戳儿子的额头,对上温良目光时,她下意识想起不久前的那日,儿子说的回京的话。
手硬是放了下去。
“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动手不成?”郝巧一脸神气,两手拢在衣袖中。
温良本想靠近点儿母亲,好说话。
结果一靠近,就闻到了她衣服上那难闻的味道,立马往后退了几步。
感受到鼻尖仍旧有刺鼻的味道,温良赶紧侧开头。
扔下心里想吐的感觉,温良这才继续开口:“他们两个人是不足为患,可若是他们有伏兵呢?”m.χIùmЬ.CǒM
“伏兵?”郝巧像是听到了笑话:“说你傻你还真不聪明,这里大旱已久,那些人估计也早逃难去了。”
“那这两个人呢?”
“这俩老东西哪里还跑的动。”郝巧有些不耐烦:“你的腿又不疼了?瞻前顾后,就似你爹!”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睡觉。
找一个有床,有被褥的暖和屋子,睡大觉。
听到母亲的话,温良气不打一处来。此时,他心里有些后悔,告诉了郝氏王大人没回信的事儿。
否则,对自己为首是瞻母亲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态度。
温良脚步一缓,立马就落在人群最后。
想到自己的事还没做好,他转头满脸祈求的看着温柔。
温柔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冷漠的错开。
温良见此,又转头看向其他人。然而,没有一个人挽留他。
温良没办法,只能心一横,硬着头皮追上母亲他们。
“娘,爹!等等我!”
郝氏听到儿子的呼喊,这才良心发现过来扶着他。
“爹娘,咱们也走吧。”
大表哥温恒看郝氏他们不听劝非要去,也没再劝说。
这里不是和平之地,自己犯傻轻信外人,那就只能让他们自己自食其果了。
“这个老三……”温老夫人脸上满是不安,不过即使担忧,她也没有过多干涉众人的决定。
“哎,若是被人骗了可如何是好?”
“娘,放心吧,他们这么多人一起行动,不会出事的。”一旁的二表哥温顺看到自家祖母愁眉不展,出声哄她。
“哎,我也老了,说话也不中用了,好自为之吧!”温老夫人淡淡的摇了摇头。
温老爷子走上前,搀扶住自己的老伴:“老三不是孩子了,他得学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温老夫人摇摇头,没有再说话,不过她的眼底还是满含担忧。
哪怕对老三一家失望透顶,可到底也是自家养大的孩子。
两人站在那里,看着郝氏带着众人远去,直至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一行人这才继续赶路。
郝氏他们这边,跟着两个老人越走越偏僻。
黑云压境,几只乌鸦飞速掠过,发出尖利的哀鸣声。
一众人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们眼珠慌张的四处张望,一行人挨得越来越近。
“怪瘆人的。”
“天旱以后,人都逃难去了,这里就显得空旷多了。”老头叹了口气,额头因为皱多了,满是一道道深沟。
“还有多远?”走了许久,众人都累了。
“就在那。”老头指指前面的的山沟。
“老婆子,你快回家收拾收拾,把被褥都抱出来,一会儿让恩人们好好休息。”
老头说完,转头催促媳妇。
老太太答应一声,她那如风干橘子皮般干裂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好嘞,我一定好好收拾。”
老头微微点点头,转头对上郝氏等人的目光。
“呵呵,各位见笑了,我家还有点儿乱,让婆娘去收拾收拾。收拾收拾就能住人了,儿子前两年刚成亲,家里有不少没用过的被褥呢!”
老爷子说着说着,眼眸黯淡下来:“哎,谁成这两年想碰上了大旱,一家人硬是散了。”
“老爷子,您也别太伤心了,说不准明天就下雨了呢。”有人于心不忍劝他。
老头强撑着笑笑:“承您吉言,要是下雨,没准咱们庄稼能长起来呢,这样,我们就有活路了!”
他说完话,猛的咳嗦起来,幸亏扶住了村口的枯树,这才勉强站稳:“可惜了,家中没有余粮,无法招待你们。”
“您别客气,粮食我们自己……”温家老三温齐想都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郝巧听到他的话,忙伸手拧着他的胳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饿一顿不妨事的,这树根什么的,挖一挖勉强也能果腹。”
郝巧撇了一眼老头,冷淡出声。
老头闻言,眼底划过一丝寒芒,很快又恢复和蔼的模样。
“说的是,老婆子收拾的应该差不多了,咱们进去吧!”
一行人见状,跟着老头进村,一边走,一边打量着眼前的村庄。
村头有一青年在砍柴,瞧见他们,冷漠的转头进了屋。
走路的时候,腰间的两块玉撞到一起,叮当作响。
眼尖的族人看到那青年腰间别着两块好玉,有些诧异的开口:“哟,这么大块的玉,不常见啊。”
老头见状,忙开口解释:“呵呵,假的假的,我们这偏僻的很,哪可能见到玉那种珍贵的东西,诸位这边请。”
温良警惕的观察四周,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他一直缩在人群最中央。
走了没多久,温良眉头一皱。
他拽拽一旁母亲的侄子,也就是他的亲表弟,低声道:“表弟,你有没有听见鸡鸣?”
“表哥,你疯了吧,这都旱成什么样了,怎可能还有活鸡。”
表弟摇摇头,心里嘲笑温良的糊涂。
“不,就是有鸡鸣!还不止一只!”一族人猛的站定,站在原地竖耳倾听。
鸡鸣尖利,洪亮有力,压根就不像干旱之地多日不饮水的鸡鸣声。
“娘。”一半大的女孩也感受到了异常,她攥紧娘亲的衣袖,站在母亲后面小心的打量四周。
看到房门里一双双眼睛,她瞳仁一缩:“娘,娘!左,左边屋里有人!”
妇人忙去看,仔细盯了半天没见到什么奇怪的。
“你许是看错了。”妇人拍拍女儿的手:“这么多人都在,怕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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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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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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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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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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