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忍不住掩面而泣!
这话听着分明像是诅咒啊!
云绾宁一双柳眉拧得更紧了!
见珠儿哭得伤心,她刚要劝慰,就听到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大姐姐,你来了?”
她忙转过身,只见云汀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门边。
她一步步向她走近,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眼中不见半分神采。
这副模样,俨然像是失了魂魄似的,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汀汀。”
云绾宁心疼,“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不早点派人来告诉我?”
今日若不是她来了应国公府,还不知云汀汀居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呢!
“告诉大姐姐又有何用?如今我颜面尽失,名声全毁。想必不出明日,我是个扫把星的言论,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云汀汀语气幽幽,“再过两日,是我与墨炜的大喜之日。”
“这到底是大喜之日,还是大悲之日呢?”
“我的名声不要紧,可我不想连累墨炜!更不想连累大姐姐!”
若是有人欺负了她,大姐姐自然可以给她出气。
可名声被毁,还能如何挽回?
两日后就是她出阁的日子,到时候是来庆贺她的人更多,还是来看笑话的人更多?
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云绾宁心下怜惜,“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是你姐姐,我本该保护好你。你嫁给墨炜,今后他便是你的夫君,自该给你撑起一片天!”
“这些话,日后不许再说!”
连累?
换做是从前的云绾宁,怕是还会怕别人对她指指点点,闲言碎语。
但是如今,她的脸皮就是钢筋混凝土做的!
墨晔与圆宝是她的盔甲,墨宗然等人也是她的保护伞!
什么闲言碎语,什么连累?
简直是笑话!
她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这些玩意儿?
云绾宁这话听着虽有几分斥责,但声音温柔,“若我不知道这件事倒也罢了!如今既然我知道了,断然没有让你白白受委屈的道理!”
娘家对于云绾宁而言,不过是一个名词罢了。
上到云振嵩,下到应国公府的下人,也只有云汀汀让云绾宁牵挂。
“你且等着,等云振嵩回来我再好好问问。”
一听她直呼老父亲的名字,云汀汀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不过转念一想,这位是她大姐姐,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老父亲对大姐姐做的那些事,直呼他的名字都是最轻的了!m.xiumb.com
云汀汀收回目光,低垂着头,“大姐姐,话虽如此。可是此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时间又如此巧合,让我不得不多心。”
“你可是有什么怀疑?”
“嗯。”
云汀汀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大姐姐,进去说话吧。”
姐妹二人便携手进了房间。
珠儿跟进来,点燃了蜡烛,又给云绾宁奉茶后,这才转身出去了,还带上了房门。
“汀汀,你想说什么?”
眼下无人了,云绾宁这才问道。
云汀汀咬着唇,眼神微闪,“大姐姐,今日在清远寺,给我解签的那位高僧……我瞧着他不像是什么修道之人,得道高僧!”
“你继续说。”
“从小到大,我去过清远寺的次数也不少了。”
云汀汀捧着茶杯,红肿的双眼异常明显。
此时,她眼中还闪烁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光亮。
“但今日那位高僧,倒是我第一次见!而且从前见过的那些个高僧,远远瞧着便自带佛光的样子,可这一位……”
她眼神深邃地看着云绾宁。
“可是有什么异样?”
云绾宁问道。
云汀汀继续点头,“他比寻常高僧更加肥胖一些。”
单从长相身材来评判一个人是不是高僧,未免太武断了些。
于是,云汀汀又道,“大姐姐也知道,我鼻子还算灵敏。今日那高僧与我拉扯之间,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
云绾宁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奇怪的味道?”
莫不是又与南疆蛊毒有关?!
要说奇怪的味道,也就只有南疆一带、养蛊之人身上的味道比较奇怪了。
比如说,黑娘!
“我也说不上来!我回京这一路细想之后,觉得像是银子与酒肉混合后的味道……”
云汀汀偏着头,仔细想了片刻,这才一字一句的说道。
银子与酒肉混合?
云绾宁倒是没有闻到过那种奇怪的味道。
毕竟她也没有这般无聊,闲来无事将银子浸泡在酒肉之中,再闻闻是什么味道。
因此云汀汀所说,云绾宁想不起是什么味道,却也大抵能猜出……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又或者说,云汀汀这不过是一句形容?
都说“一身铜臭”,想必云汀汀要形容的就是这种味道?
一位得道高僧身上出现这样的味道,的确有些不合适。
“还有呢?”
“还有,他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古怪。”
云汀汀眉头紧皱。
许是回想起那高僧看她的眼神了,她眼中闪过一丝羞愤,没忍住低声唾骂,“那老秃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出家人不打诳语,还说什么他不会对我怎样。”
“可是他撕扯我外衣时,可不是什么清高、不理世俗的眼神!”
方才珠儿也哭哭啼啼的说起,她家小姐的衣裳被那高僧撕破,那会子天华殿内祈福之人无数……
云绾宁脸色微沉,“对了汀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那高僧为何要撕扯云汀汀的衣物?
云振嵩就在跟前,难道冷眼旁观,就未加阻拦?!
“大姐姐……”
说起这事儿,云汀汀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那老秃驴,说要给我看手相!当时我是有些不情愿的,可是爹非说让高僧给瞧瞧。”
虽说两日后就是大婚之日,但她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就算是一位得道高僧,可也是个男人啊!
云汀汀自然不肯。
“我没了法子,便只好伸出了手,哪知那老秃驴看着看着,就摸我的手!还说要掀开我的衣袖,瞧瞧我的守宫砂还在不在……”
“什么?!”
听到这里,云绾宁忍无可忍了!
“我不依,他就与我撕扯,然后,然后撕破了我的衣裳!”
云汀汀捧着脸,放声大哭!
云绾宁气坏了,还没开口安慰她,如玉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王妃,老狐狸露尾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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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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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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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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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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