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考究的餐厅,桌旁的宁菲默默的看着眼前剩了大半的饭菜。
精心烹饪的午餐,他却只是草草吃了几口便抽身去了书房。
这明显是有问题的,至少在宁菲而言,以对爱人的了解。
从来都很有胃口的他,即便再不喜欢自己的厨艺,也不该是这样。
不点评,不交流,满共就那么几口,还都是手边的西红柿炒蛋。
“林先生,我需要个解释。”
送茶的时候,直言发问的宁菲,居高临下的对上他的眼。
这般无视自己的劳动成果,总得讨个说法。
“就知道你会有这么一问,我只是没胃口罢了。”
眼底的复杂稍纵即逝,任凭林宁绞尽脑汁也想不通。
那位素未谋面的李莎,为何会那般信任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没胃口,前面不还在喊饿吗?”
“简单的说,有人找我代持股份。”
“股份?什么股份?”
“茅台,市值10个亿。”
再次想到李莎那句玩笑似的嫁妆,以及这背后所蕴藏的变数。
本就敏感多疑的林宁,可以确定,若是接受了那边的提议。
持有茅台股份的自己,不仅与李莎有了更为密切的联系,还可以更好的掩饰系统所带来的横财,毕竟茅台值钱,世人皆知。
不确定的是,那边的李莎到底在经历着何等变故,才迫使她将这笔堪称天价的股份,转给個与她毫无关联的自己。
“我天,这谁啊,该不会是骗子吧?”
“动动脑,你家骗子上来就给你十个亿。”
“是这么说,可,那边就不怕你拿了股份翻脸不认账?”
“这也是想知道的,拿这么大笔钱考验人性,谁扛得住。”
甭说是十个亿,就是少个零,也足以让多数人心生贪念。
短暂的沉默,看着身侧欲言又止的她,林宁轻叹了下。
“有话直说,跟我这儿有啥藏着掖着。”
“那个,老公,我们拒绝好不好。”
出于女人的直觉,就感觉这股份背后存有很大的隐患。
不等林宁开口,顺势坐至其腿面的宁菲,揽过爱人的脖子。
“咱家又不缺钱,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麻烦?想说什么?”
“你想啊,平白无故给你送这么多股份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吧,如果这股份是用不干净的钱买的,又或是涉嫌资产转移,咱家岂不是要受牵连。”
“这方面我有考虑,还有别的吗?”
这是来自“他”的记忆,富贵险中求,敢闯敢干竞风流。
林宁表示认同,在他而言,为了10个亿担点风险,最正常不过。
“别的?老公的意思?”
“没意思,伱去准备衣服吧,我等下要去公司。”
“林先生,你是不想跟我聊了么。”
不难察觉,自家这位先生多少有那么点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思。
既然有察觉,故作娇声的宁菲,就不会视而不见。
“看着我,还是说在你那,我就只配做家务。”
“我只是不想你多担心,去吧。”
“才不要,聊得好好的突然让去我弄衣服,瞧不起谁。”
“这话说的,我问你,如果咱家有麻烦你能做什么?”
“我可以找律师,可以,可以,我。”
微微一怔,话到嘴边的宁菲,顺着他的思路。
若是真遇到连他都解决不了的麻烦,那时的自己,除了将希望寄托于律师,或许真得什么也做不了。
“好啦,去忙吧,没问你答案。”
“老公,我是不是很没用,除了找律师,什么也做不了。”
“怎么会,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已经很帮到这个家了。”
说话的同时,宠溺的捏了下她那吹弹可破的脸。
在宁菲看不到的角度,林宁的眼底,多了抹复杂。
事实是,打获得“他”的记忆那天,林宁就隐约意识到宁菲在引导自己。
后面之所以看破不说破,有部分原因是不愿相信会有妻子想着法把自己丈夫往不好的方向引导,还有部分原因,则是想通过暗中观察找到她这么做的目的。
毕竟,凡事必有因,人人都望夫成龙得现在,没理由望夫成虫才对。
“呵呵,去吧,把衣服准备好,我再想想。”
微笑,摆手,看着闻声离开的她,看着她那不在摇曳的身姿。
直到确认她下了楼,林宁这才拿过手机,给杜梅去了微信。
“林宁:有人找我代持茅台的股份,这事你怎么看?”
“杜梅:好事。”
“林宁:那我答应了?”
“杜梅:记得用公司持股。”
“林宁:公司?为什么不用个人?”
“杜梅:百度。”
所以,这是员工应有的态度,面对老板的提问,让老板问百度?
林宁愣了下,有被稍稍冒犯的他,也想做个礼贤下士的好老板。
奈何这杜梅目无老板就算,连点迷途知返的意思都没。
这大姐,这是不把哥们儿当盘菜,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林宁:给你个机会,你现在改口,我可以当没看见。”
“杜梅:给你汇报下,李代乾那边的初步意向是12亿。”
“林宁:12亿?这么快就有回信了?”
“杜梅:8秒就可以把钱洗干净的现在,3个小时,很快吗?”
“林宁:得,你专业你说了算,你的建议是?”
“杜梅:我已经让夏秘书给我订了去杭市的机票酒店,等我消息。”
“林宁:辛苦,等你凯旋而归,给你办庆功。”
“杜梅:庆功免了,送我套房子,不小于300平,精装全配,带车位。”
“林宁:如你所愿,前提是至少16个亿。”
“杜梅:可以,超出部分,我要10%。”
“林宁:5%,不接受讨价还价。”
“杜梅:好,两点的会?”
。。。。。
另一边,西城大学,校南门。
夏小敏来微信的时候,苏漫妮就站在路边最显眼的位置。
借王丹丹的视线,埋头手机的她,黑色学院风西装,西装上贴有徽章。
白色修身衬衣,衬衣外穿有背心,灰色格裙,裙摆膝上三指。
黑色棉质长袜,同色皮鞋,书包,领结等简单的说,就是身秋季Jk。
“夏小敏:原定会议取消,如有会议需要,将另行通知。”
“妮妮:为什么,不是说务必出席吗?”
“夏小敏:抱歉,这是老板的意思。”
“妮妮:原因呢,总得有个原因吧?”
“夏小敏:如果非要找个原因,可能是因为杜姐不在。”
苦笑,摇头,早在林宁叫开会那会儿夏小敏就有过这方面的猜测。
现在看来,自家这老板,这临时要求的会,还真是奔着杜梅去的。
若非如此,没理由在得知杜梅要去杭市,当即就改了主意。ωωω.χΙυΜЬ.Cǒm
“妮妮:烦人,我这辛苦准备了好久,可怜(表情)”
洗头,化妆,擦香香,想到为了这次会议精心做过的准备。
自觉做了无用功的苏漫妮,光是自我介绍,就背了半个钟。
“呵,怎么了这是,专车马上就到。”
这是王丹丹,看着几步开外的苏漫妮,看着那又又嘟起的小嘴。
行至其身前的她,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将手中的大衣披至其单薄的肩。
拿人钱财忠人之事,既然答应要照顾她,王丹丹就不会只拿钱不干事。
“没什么,我们走,去步行街,抓娃娃。”
“抓娃娃?他不是叫你开会吗,你不怕他生你气。”
“停,从现在起,不许提他,正烦着呢~”
“呵呵,好,那我给咱改目的地。”
说话的同时,于手机开了滴滴,看出这丫头是在跟那边怄气的王丹丹。
这一刻,也想有这么个他,也想有个可以任自己瞎闹的男人。
“说真的,他对你真好。”
“好什么?”
“任你无理取闹,把你宠成孩子。”
“拜托,你是没见过他坏的时候。”
不提不想,想到他揍自己时的残暴,苏漫妮顺势开了手机。
或许是缺爱缺关怀,现在的她,有事没事就想撩拨下那边的林宁。
“妮妮:你个大坏银,说开会的是你,说取消的也是你。”
“林宁:我是老板,有问题吗?”
“妮妮:就因为你是老板,才更要以身作则,要为跟你讨生活的员工负责。”
“妮妮:就因为你是老板,才不可以朝令夕改,由着性子乱来。”
“林宁:呵呵,你是在教我做事?”
“妮妮:我是在提醒你,做企业不是过家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林宁:有道理,你在哪?”
“妮妮:要你管,白眼(表情)”
“林宁:来北门,我马上到。”
“妮妮:才不去,正烦你呢~”
所以,这小东西是皮痒了?还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雷尔法,老板位,看过消息的林宁,微皱了皱眉。
“林宁:有必要提醒你,我这会儿很烦。”
“妮妮:哥哥肿么了?是因为我吗?”
“林宁:如果是因为你就好了。”
如果是因为苏漫妮,了不起揍她顿,一顿不够两顿,问题不大。
问题是那边的李莎,准确的说,是她那所谓的梦。
片刻前,主意已定的林宁,本想重温下那边给的信息再做回复。
“李莎:林红是怀大宝时你安排的助理,林北是你给我的保镖。”
当看到这条短信时,后知后觉的他,下意识看了眼脑海中的系统。
「功能(雇佣):1,林红(1000万/月)1,林北(500万/月)」
「注:林北,男,职业,保镖,技能,驾驶,格斗专精,枪械专精」
「注:林红,女,职业,助理,技能,?」
「注:所有雇佣对象,均只服务宿主,需按月支付相关费用」
「注:所有雇佣对象,均为系统提供,人物信息可查,百分百忠诚」
就是这一眼系统,让百思不得其解的林宁,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
为何在李莎的梦里,会有系统的人,为何她对自己,会梦得这么准。
“妈的,真特么活见鬼~”
林宁很烦,千头万绪的思绪,全是解不开得结。
苏漫妮也烦,烦他那浑然没把自己当回事的态度。
瞧瞧他说的话,什么叫是你就好,合着宝宝在他那连个让他烦得资格都没?
这臭家伙,怕是不知道宝宝发起脾气来有多难哄。
“妮妮:宝宝生气了,哄不好那种,咒骂(表情)”
“林宁:确定是生气,不是皮痒?”
“妮妮:我确定,我很生气!”
生气也好,瞎闹也罢,从结果出发,其实也没什么差。
切过微信,本就有些烦躁的林宁,从本质上讲。
宠物的存在,不就是为了慰藉心情,改善情绪,以及陪伴。
“林宁:她在哪?”
“王丹丹:学校,南门。”
“林宁:带她来北门见我。”
“王丹丹:对不起,老板,她不一定肯听我的。”
“林宁:不听就揍。”
这,这也行,这就是他与苏漫妮得相处模式?
王丹丹愣了下,稍显错愕的她,下意识看回气鼓鼓的苏漫妮。
前面还心生羡慕,羡慕她有人宠,有人疼,结果是拿挨揍换的。
“看我干嘛,他是不是又微信你,问你我在哪?”
“恩,他让我带你去北门。”
“不理,正生他气呢~”
“那个,他的原话是,若是你不听就让我揍你。”
“你,你该不会真想揍我吧。”
就事论事,这哪里是找了个保姆,这分明就是找了个打手。
鼓嘴,凝眉,有被支配到的苏漫妮,虽不愿承认,但事实是。
若王丹丹真要揍自己,以她那175的身高,应该打不过。
“怎么会,这不是在跟你商量么。”
“这还差不多,你要真敢揍我,我跟你绝交。”
“不说这些,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不理他就是。”
“不可以,你可以跟他闹,我不行。”
王丹丹皱皱眉,苏漫妮可以由着性子来,那是恃宠而骄。
自己若是不知分寸,丢了工作事小,那笔已经花掉的钱从哪找。
“懂你意思,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样。”
“知道你厉害,我们不跟他计较,去见下他,好吗?”
“我能说不好么,走啦,给你面子。”
“呵呵,就知道你最好。”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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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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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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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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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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