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可能会说吗?”毋瑟瑟轻蔑一笑:“有些事情不说,我可能还有一条活路,说了,必死无疑。”
“这倒也是。”梁安一脸认可的点了点头,“那么就和给糜金玉的条件一样吧,你一天给我们一个消息,在这期间,我们不会给制造伤痛,折磨你,不过……必须是真实有效的。若是你给的消息是假的,那么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毋瑟瑟眼睛忽闪了一下,“他答应这个条件了?”
“否则我们也没办法找到谷信丰逃出璃宫。只是非常可惜,糜金玉那家伙趁乱跑了。”
毋瑟瑟一时沉默了下来。
他心通让她在听到梁安的话时,能够清楚的分辨出梁安并未说谎。
盯着梁安的眼睛看了片刻,她又扭头看向了宇文贺和徐将军,“你只是一个铁牌捕快,说的话能做数吗?”
“梁兄说的,便是我的意思。”宇文贺嘴唇浅浅弯着,淡漠又认真的说道。
徐将军迟疑了片刻后,挠了挠脖子:“杀人我还行,磨嘴皮子我可不擅长,梁兄弟既然愿意接手,我也没意见。”
毋瑟瑟这才将目光转回梁安,眼中微微带着一丝诧异:“王孙?”
他心通中,宇文贺给她的感觉是完全认可,徐将军虽然带着一丝不愿,但更多的也是认可。这让毋瑟瑟不禁有些怀疑,为什么梁安一个铁牌捕快能让宇文贺和徐将军如此认可。
徐将军姑且不说,她并无太多印象,可是对于宇文贺,她既然敢和糜金玉等人进虞国捣乱,自然清楚其身份和能力,早早就认出来了。
能被六扇门的统领之一认可的捕快居然是铁牌,她不禁怀疑起梁安的身份。
“白身。”梁安一脸无所谓的说出自己的身份后,又道:“他们俩都同意了,可以说了吧?”
白身……
略带深意的盯着梁安看了片刻后,毋瑟瑟道:“八月十六,淇河五门。”
“聪明的选择。”梁安追问道:“谁带队?实力如何?”
“糜金玉和你说了细节吗?”毋瑟瑟反问道。
“当然。”梁安立刻点头。
毋瑟瑟面露嘲讽:“你以为事先考虑到我会问的问题,然后提前准备好答案在回答时就不会露馅了?好厚的脸皮,你刚才的心思浮动我都感知到了!怎么,打算出尔反尔?”
梁安啧啧嘴:“算了算了,你好生休息吧。”
说完,他略带无奈的看了宇文贺一眼。
别人能把他的心思全看光,他也是没辙。
宇文贺倒是没有失望,只是笑道:“时间长着呢。梁兄,这边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回头你让人送信给我就行了。”
说完,他瞥了毋瑟瑟一眼,转身离开。
八月十六,淇河五门……这句话代表陈国将在八月十六对淇河的五个门派动手。而淇河在数百里外,八月十六又没几天了,他需要尽快让人过去布局!
就交给我?那监狱那边……
看着宇文贺离开的背影,梁安撇了撇嘴,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毋瑟瑟道:“看来我们要好好过日子了。对了,我给糜金玉的情报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我问什么,他给什么……你感觉得出我的真心吧?”
毋瑟瑟沉默了片刻,点头道:“你是说真话。”
“那就行,日后我问你你再给情报,否则不作数。那是你自己要说的,可不是我要问的。”梁安笑眯眯的添加着约定的附加条款。
毋瑟瑟盯着梁安看了片刻后,点头道:“我答应你,你不用琢磨那些如何逼我答应的内容了,我不想知道。”
“真的能知道?你的他心通那么高深?”梁安眨着眼睛问道。
毋瑟瑟突然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愠怒,“无礼之徒!你在想什么!毒功不会改变我的身体颜色!”
梁安哦了一声,憨笑道:“我见很多修炼毒功的人眼圈黑,嘴唇黑,但你眼睛和嘴唇都不黑,所以我才想你其他地方黑不黑……”
说话间,梁安瞥了一眼毋瑟瑟的胸。
毋瑟瑟顿时气得起身就要对梁安动手,却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无力的向后躺倒。
“朱兄弟怕你动手,就对你下了点药,说是专门针对修炼毒功的人的,看来效果不错。”梁安咧咧嘴,俯身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毋瑟瑟身上:“小美人,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来问你问题。”
说完,梁安对徐将军使了个眼色,随后一同走出了利用行军帐篷搭起来的简易病房。
“徐将军,别让人靠近附近,尤其是知道一些机密的人。”梁安沉声道:“她能够直接读取他人的思想,虽然我不知道她能读到什么程度,但若有秘密的人在她身边,只怕会有暴露的风险。”
“他心通吗?”徐将军微微点头:“我知道了。此后我也会尽量避免来此处,有什么事情,你让人通知我。”
梁安点着头道:“我晓得。一旦我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就会第一时间让人通知将军和宇文兄。”
“辛苦你了,梁兄弟。”徐将军友善的拍了拍梁安:“会他心通的人非常难对付,她也就只能交给你了。”
梁安眉头微微挑了一下,笑道:“徐将军也知道他心通吗?”
毋瑟瑟会他心通,也能第一时间觉察到他会他心通,可以证明陈国那边已经对他心通这一块有不小的研究了,但是之前她说出他心通的时候,梁安感知到徐将军和宇文贺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更多的是一种烦恼和无奈。这是否表明虞国这边也对他心通有了非同寻常的研究?
说实话,他对这点难以无法接受。
不说现代科技吧,就算是那些玄幻小说中的各类剧情,也将他心通列为高深能力,为何这个世界的武学还没发展到修仙的程度,已经对这方面有了深刻的研究?
徐将军笑了笑,道:“他心通并不难,或者说,到了我和宇文大人这种层次,或多或少都会拥有一些他心通的能力。”
说着,徐将军盯着梁安看了片刻,又道:“你有些忐忑,还有些难以想象,甚至还带着一丝畏惧……没错吧?”
梁安没想到徐将军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心态,心头不由紧了紧,但还是老实道:“是的。”
徐将军拍了拍梁安的肩膀,“别紧张。他心通不外乎是通过元气感知。心意感知难以练成,但是元气感知却简单多了,你练成的明显就是元气感知,通过一个人身上自然散发出的元气感知他人的些许心思。我和宇文大人也不例外。”
“自然散发的元气?”
梁安隐约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但是又模模糊糊的,如同隔了张薄薄的纸,不捅破就无法真切的看到对面的风景。琇書蛧
徐将军笑道:“对,自然散发的元气。一个人只要活着,就会不断散发元气。这种元气有自身各个部位的精气组成,故而人每天都要吃喝,吸收精气,壮大元气,否则元气散尽,人也就没气了。而散发出去的元气,会不可避免的带上自身的精气神,同时将自身的心思也泄露出去。”
听着他的述说,梁安想到了自己上辈子在网上冲浪时,曾经看过一种说法,说科学家发现人会不断散发出各种力场,而这些力场除了表现出人的各种生理状况外,还能够体现人的情绪变化。如今结合徐将军的话来看,元气是否就是这些力场?
抱着疑惑,梁安果断问道:“徐将军,我有个问题。元气,是否能够体现一个人的身体状况……又或者说,能够借此把握一个人的动向?”
“聪明!”徐将军咧嘴一笑:“到了我们这个阶段,动手之时已经很少看对方的动作了,也看不过来。毕竟等你觉察到对方出手,再到对方打到你身上,这在我们这种层次的交手中,不过是眨眼的时间。所以我们真的动手,都是提前感知对方的元气动向,提前好几步就知道了对方的想法和身体运动的轨迹。这种能力,江湖上有各种说法,或是说金风未动蝉先觉,或是镜花水月,或是井中月之类花里胡哨的,但我和宇文大人都是按太昊宫的说法……他心通,意指能够通过元气通感对方的身心。”
说着,他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梁安:“我倒是挺意外的,可是元气之微茫,若非是自身修为到了一定程度,根本不可能觉察。你的实力并不强,却能觉察到元气,难不成你修炼的功法和那些秃驴是一路的,非常专注于心神这一块?”
秃……和尚?
梁安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的一身功法,几乎都是道家的,不过他也不否认,在将五方拳和朝阳一气功提升为五气朝阳功的时候,经验点似乎本能的汇总了他脑海里的所有知识,其中就包括曾经的梁安读过的佛家理论,以及一些养生功中的佛家手段。再结合朝阳紫气本身就有内功提升时损耗的心神的效果,或许正是这些内容堆砌到一起,让他拥有了他心通的能力。
亏我那时候还以为这是第六感呢……不对,意识虚无缥缈,正和自身散发的各种力场相对应,或许所谓的第六感,意识,指得就是他心通的能力!
不过这样想的话,他心通是否太廉价了?
佛家六神通,号称能知三界六道众生心中所思所想之事的他心通居然就是对元气的感知……
内心吐槽着,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曾经的梁安在某本佛经上看到的一段话:世人莫不求神通,却不知神通乃自性……人之神通,系属本有,譬如灯之有火,火本有光,火不光者,非无光也,其咎在阻碍不通,为七情六欲所蔽,有体不起用耳……
这段话对曾经的梁安来说,是修身养性的经验之谈,然而如今以修炼之人的眼光来看,分明是对他心通之类的能力的解说!
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就能感悟道他人逸散的能力,自然而然的领悟他心通,不恰是人之神通,系属本有这句话的真实体现吗?
而修为不够,六感不清,就算别人的元气在不断逸散,也难以觉察,而修为足够了,五感敏锐,意识清明,他人逸散的元气就如山间白雾,清晰明了!
“梁兄弟?”徐将军突然拍了一下梁安的肩膀。
梁安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陷入了思考,一时忘记回复徐将军了,赶忙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徐将军,一时晃神了。”
“无妨。”摆了摆手,徐将军道:“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在这边待着了,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哪里!这都是我该做的。”
送走了徐将军,梁安左右看了看,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啥事干了。
毋瑟瑟那边一天只能问一个消息,他不可能再回去问,以免涸泽而渔,逼得对方认为他们会出尔反尔,之后一点情报也问不出来。
而其他事情……
“算了,找点吃的填填肚子,恢复内功先吧。之前吃的药和食物都用于练成五气朝阳功了,残阳录的内力一分都没恢复……”
无声呢喃着,梁安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又感觉有些不妥。
倒不是说吃多拉多烦人,而是他感觉自己的胃有些不舒服,似乎是之前吃太多药和食物撑出点问题了。所幸五方拳本身就有调养五脏的效果,结合了朝阳一气功以及乱七八糟的功法后,这种调养效果更是强化了许多,正在稳定的帮他恢复着。但这种状况下,他也不敢再吃东西,免得真撑出什么连五气朝阳功也无法调养好的大问题来。
“对了,找朱兄弟问问他能不能教我毒功用毒术。娘希匹的,老子这段时间天天和毒打交道,这类法门得尽快学起来!”
找到了目标,梁安立刻找人打听朱无忌的位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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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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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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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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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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