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牛二娃,回想着这一年多走过来的点点滴滴,我说不出心里是啥滋味儿,像打翻的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皆在其中。
找了一套换洗的衣裤给牛二娃换上,跟母亲要了针线头回来,准备将他的衣服裤子给缝补好。
端一个小凳子,在门里边坐下来,穿针引线开始缝补。
牛二娃坐在门外的门墩上,跟我碎碎念叨着在工地上的日常生活和趣事,也说了此次回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去工地上给他煮煮饭,洗洗衣服啥的。
我一边飞针走线,一边听着他的唠叨,时不时的会插上一句。
当牛二娃眉飞色舞的跟我说,那些人都住在没有遮挡的工地上时,我很是惊讶,问他:“这床铺都敞开了给人看见,睡觉咋办?难道不尴尬么?”
“这有啥?个个都这么干!楼层里没有灯,只有外面马路上的灯光照进来,看不太清楚,晚上睡觉了,哪个还会来看你呀?”
“那要是两个人的呢?是不是那样的时候也敞开了给人看?好意思吗?也不怕被人笑话?”
“两口子的当然不能这样干了,要不然干事的时候,给人撞见,人家不得找你麻烦啊?”
“就是啊!那要是我跟你去了咋办?也这样住么?真那样的话,我还是不去了!”
“你去了就不一样了,我得找些木板把我们的床围起来,再找根电线往里面拉个电灯,那样别人就看不见里面了,我们自己也不用摸黑了。”
“这样还差不多,不然我真不敢去!”
“那不可能的!我会安排好的,再说工地上的那些男人坏得很呐,你去了,我得防着他们。”
有个大概的了解,我也同意跟着他去工地了。
晚上在母亲家吃晚饭的时候,我跟父母说了要去工地的事,并将自家那六分田托给了父亲请他有空的时候帮忙给放放水。xǐυmь.℃òm
牛二娃这个话痨,向来心里藏不住事儿的,就像我母亲说的那样:“牛二娃就是个响屁股蚂蚱,一句话装不了三分钟时间!”竟然在饭桌上说了去学校给我弟弟拿钱的时候,看到弟弟跟那些人在学校外面的事儿。
因为有之前张师傅老婆跟我提过弟弟没有上学的事,我也曾试着跟母亲谈过,但从她的态度,我看出来父母都护着我弟弟,不容许任何人说我弟弟一句不是。
之前我也忘记了嘱咐他,不要提及此事。谁知道这牛二娃,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牛二娃话音刚落,母亲马上不高兴了,将饭碗重重搁到饭桌上,厉声说道:“牛二娃,你不要说那么多,不就三十块钱嘛!明天我逮个鸡去卖了,还给你!”
一看母亲的态度,牛二娃张着嘴愣了半天,结结巴巴的说道:“妈······我······我不是·····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不待牛二娃说完,母亲愠怒道:“是啥?不就是想要做面子,又想要我还你的钱么?还给你就是了!”
一看母亲生气了,我狠狠踩了牛二娃一脚,拼命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别再说了。
可这牛二娃偏就是个看不懂形势的傻子,斜起眼瞪着我问道:“你踩·····我······干·····干啥?”
我给他夹了一大夹菜放在碗里,没好气地跟他说道:“把饭扒大口一点,将嘴巴堵住,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扫了整个饭桌一眼,父亲脸上也显露出不高兴的神情,母亲还欲再说话,我急忙说:“爹,妈,这钱不用还,牛二娃是个姐夫,给弟娃儿拿点钱用是应该的,”遂又转头看向牛二娃,左手从桌子下面伸过去,狠劲掐了他一把,说道:“牛二娃你说是不是?”
“是!是!你说啥是啥!”牛二娃不满的嘟囔着:“就是你,咋又掐我呢?”
父母亲见此情景,都明白了我的用意,也都不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起来,整理好换洗衣物装进一个蛇皮袋子里,然后将家里收拾妥当,并落了锁。跟着牛二娃去了城里的工地。
牛二娃带着我,辗转到了他干活的工地。
那时,X市正在大力发展的开始初期,这片工地是市里的一个新开发区,处于城南位置。
整片工地,抬眼望去,全是搭的木头架子,已经有三层高了,楼房一幢紧挨着一幢,中间有一条小小的缝隙分割开来。有些楼层还在忙碌着铺钢筋,有些楼层已经在打混凝土了,有些已经在开始往上搭架子了。
搅拌机轰隆的声音伴随着振动板的呜呜声,工人们用榔头敲打铁钉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以及工人们大声说话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工地旁边是一排用红砖砌墙的铁皮棚子,每一幢楼层前面各有一排,从棚子中间隔开一条道来,用以平时货车拉料进出,里面有一个堆料场,上面堆了许多木头、钢筋以及河沙,靠近楼层的墙壁下,码了一排水泥垛子,为防被雨淋了,用塑料布盖着。
前面是一条刚铺好的柏油马路,很宽很宽的那种;在柏油马路的对面是一片农田,种的全是水稻,还有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坐落其中。
牛二娃带着我穿过堆料场,钻过木头架子,进到工地里边。
有几个工人看见我们进来,大声调侃着牛二娃:“哈哈!牛二娃婆娘来了,有捂脚的人了!”
“牛二娃,要当爹了哦!请不请我喝喜酒哟?”
此时的我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再加上本身个子矮,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牛二娃跟他们招招手,笑呵呵的一一回应着。
第一层楼里遍地是铁皮或者木头、水泥坷垃之类的东西,边走边得看着脚下,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些障碍物,进到里面去。
跟着牛二娃上了二楼,这里的环境稍好一点,没有那么多杂物了,只是水泥坷垃还比较多,或许也就是这样,住在工地的工人夜里上厕所便有了可用之物了。
在一张低矮的简易木板床前面,牛二娃将蛇皮袋子放下,并跟我说:“你就在这儿歇一会儿吧!我去买点菜回来煮饭吃,下午好去上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牛二娃牛莉更新,第一百五十七章 撇…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