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难民明显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拖人,但更多的难民啥都不管,只顾自己跑。
“快回来把人拖走,不然别怪我们不留情。”苏宝儿又吼了一嗓子。
那些犹豫的赶紧回去拖人,那些毫不犹豫的也开始踌躇要不要过去。
苏宝儿厉眼扫去,“还不过来?”
那些难民抖了抖,纷纷回去拖人。
这时,一个瘦小的孩子犹犹豫豫地上前,“姐,姐姐,好巧啊。”
苏宝儿转眼看去,“姚青山?”
“是,姐姐还记得我呀?嘻。”姚青山挠了挠头,脏污的脸上一口大白牙咧了开来。
“你怎么回事呀?不是去找亲戚吗?咋跑这来了?”
“我。”姚青山哽咽了下,“我找去亲戚家时,他们家里已经没人了。”
苏宝儿见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拉着他坐到道旁的一块大石上,递上自己的水囊,道:“先喝点水,咱慢慢说。”
一旁不知啥时凑过来的罗阳忙拿走苏宝儿的水囊,递上自己的,“来,喝我的。”
姚青山看了看苏宝儿,又看了看罗阳,不知该不该接。
苏宝儿撇了眼罗阳,从他手上拿回自己的水囊挂回身上,对姚青山道:“没事,你就喝他的吧。”
姚青山这才道了声谢,接过水囊,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口,人也跟着平静了些。
在两人的注视下,娓娓道来,“我当时找不到人就直接出城了,想着路上或许能碰上,我一刻不停地走,没多久就碰到这一队难民,他们看我落单,便让我加入他们,见我犹豫不觉,就直接动手打了我一顿,让我老实跟着他们……”
姚青山说着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路上,不少落单的难民加入进来,有自愿的,也有像我这样被迫加入的……队里的口粮都是一个叫大壮的人在管,就是那个被你打折手的人。”
苏宝儿点了点头,示意姚青山继续。
“队里不听话的没粮吃或者一天给半个杂粮饼吊着,那些听话的,参与抢粮的能分到更多……实在不服管的,就,就被杀了煮了吃掉。”姚青山说着不由抖了抖,眼神里都是满满的恐惧。
苏宝儿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一阵恶寒,人吃人?简直不敢想。
“大家都吃了?”罗阳不由问。
“没,就大壮和他的几个兄弟,还,还有一些主动讨要的人。”姚青山声音有些哆嗦道。
“好了,别说这些了。”苏宝儿打断,她听得浑身发冷,“你去把队里不愿意跟着那啥大壮的人带过来,我让他们脱离那个队伍。”
“真的?”姚青山眼睛一亮。
“嗯,去把他们找来。”苏宝儿说着,看了眼旁边拧眉听着的罗阳,“要不你和他一块去。”
“行。”罗阳揽过姚青山便往人群里走去。
靠在大石旁的树干上听了一耳朵的沈墨也无声无息地跟了过去。
他要解决掉那个大壮和他的几个兄弟,竟然吃人,简直丧心病狂。
看到跟来的沈墨,罗阳挑了挑眉,“怎么?你也要去?”
“嗯,必须把大壮和他的兄弟杀了。”沈墨淡淡说着,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姚青山掏了掏耳朵,这个人刚是在说杀人吗?xǐυmь.℃òm
罗阳拍了拍沈墨肩膀,嬉笑道:“不错嘛,咱俩想一块去了。”
沈墨嫌弃地看了看他的手,忍住没拍掉。
两高一矮就这样消失在眼前,苏宝儿整理了下心情便往马车走去,她还得向杨春花她们报备下,好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
她相信,越往后,这样的事只会越多,要提早给她们打个预防针,也让她们有心理准备。
大道附近隐秘的角落,罗阳,沈墨找到了企图逃走的大壮,一刀结束了他的生命,又把跟着他的那六个兄弟也一并解决了。
这样的人留着只能是祸害,他们杀的一点不手软。
姚青山在一旁佩服地看着,暗暗发誓要学武功,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大年纪学会不会来不及,他们又愿不愿意收他。
待回到马车旁,身后已跟着一溜的男女老少,而躺在道上昏迷的一众难民也被拖到道旁的一块土坡前。
除开那一溜跟着姚青山过来的难民,其余没昏迷的难民见人搬完了便又四散着逃窜开了。
苏宝儿便也不再管他们,她看着姚青山领过来的一溜难民问:“那边可有你们认识的?”
一溜难民看了看身旁的人,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整整齐齐昏睡的难民,纷纷摇了摇头,他们可是抢粮最积极的,怎么可能和他们认识。
“那成,一会你们就直接离开吧,走得越远越好,那些人最快明天才醒,而那啥大壮的也早跑没影了,你们不会再被强行抓回去了,该去哪就去哪吧。”
那一溜难民听了,心下大喜,其中一些妇人小孩更是激动得哭了……
“这里有几筐野猪肉,你们看是现在吃还是大家分了各自带走。”苏宝儿指了指身后放着的五个大箩筐。
昨天猎到的野猪太多,她一直担心会放坏,用盐腌太奢侈,正愁要不要挪空间呢,这就送上群消耗他们的人,很好。
一溜难民一听还有野猪肉分,一度以为是幻听,直到苏宝儿把盖在上面的藤子掀开,示意他们过去抬,他们才如梦初醒,纷纷跪下要磕头。
苏宝儿忙往一边闪去,“干啥干啥?要折我寿啊,快点起来,我最讨厌被跪了。”
一溜难民傻眼,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姚青山一边把他们扶起一边道:“你们快起来,都起来,姐姐不喜这套。”
一溜难民听罢这才纷纷起身,对苏宝儿感激地作了好几个揖,抬起野猪肉退到一边分去了。
苏宝儿呼了口气,她能帮的也就这样了。
“姐姐,那个,我能不能跟着你们啊?”姚青山有些不好意思道。
“行,你想跟就跟着吧。”苏宝儿干脆道。
反正都跟了三个了,也不差这一个小的。
那边分肉的难民听罢,眼带希冀地,齐溜溜地看向苏宝儿。
苏宝儿被这么强烈的眼神注视着,不自在地咳了声,“你们就别想了哈,他是我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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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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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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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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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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