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还强调道:“但机会只有一次,可不能进去了耍浑,我们领导可不好说话了,对你们这件事儿我可是保证了又保证的”。
“是是是,我们知道了同志”
老钟媳妇儿这会儿被吓怕了,只知道忙不迭地点头同意。
钟慧莲拉了拉没见识的大嫂,看着韩战说道:“知道你出力了,谢谢啊”。
韩战倒是不甚在意这两人的小动作,摆摆手,说道:“就你们两个跟我来吧,其他人在这儿等”。
说着话已经带头往走廊里面去了。
钟慧莲拉着大嫂赶紧跟了上去,知道这是带着她们去看抓进去的大哥他们几个,要一起签名按手印呢。
韩战刚一打开门,钟慧莲看见屋里的情形就皱起了眉头。
而老钟媳妇儿这会儿已经哭了出来。
只见屋里一地的“肥猪”,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哼哼”。
说肥猪,那是因为老钟带着几个儿子全都爬在地上,手脚背负在身后,交叉着上了铐子。
是左手和右脚,右手和左脚交叉着铐在了一起。
几人就像是待宰的年猪一般,拱着腰、咧着嘴,满脸的痛苦模样。
韩战没管扑过去的老钟媳妇儿,而是对着钟慧莲说道:“你们先说,说完了去走廊叫我”。
说着话已经走了出去,随手还带上了门。
钟慧莲转身再看大哥和几个侄子,这会儿早没了蛮横劲儿,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哭着喊着疼。
老钟媳妇儿扑在老伴儿身边,想要拉开手铐子,可这不是闹嘛。
韩战敢走出去就不怕她们耍花招儿,屋里没有钥匙,想缓解疼痛只能尽快签字。
老钟看了看自己妹妹,见身后再没有别人,知道自己老妹夫不管自己了。
“小莲”
“大哥”
钟慧莲走到老钟身边,蹲下身子扶着自己大哥的身子。
“小莲,我是不是得认?”
钟慧莲看着自己大哥颓败的脸色和满脸红的血痂,皱着眉头说道:“他可没说打了你们,我这就找他们去”。
“算了吧”
老钟也知道自己妹妹这是在安慰自己,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个干啥。
别说自己妹子会不会去找,就算是找了,又能怎么着?
还不是自己撞的?
钟慧莲看了自己大哥一眼,赶紧把在外面定下的内容又说了一遍,随后便等着自己大哥的意见。
老钟就像钟慧莲想的那样,没有犹豫,点着头同意签字。
钟慧莲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叫了韩战。
而韩战走进来先给最小的解开了铐子,让他先去签字按手印。
这钟老五得了自由,胆怯地看了一眼韩战,在自己姑姑的招呼下去了办公桌那边签了字按了手印。
如此分六次,钟家几人一个个地松开铐子去了办公桌边。
等最后一个老钟在他媳妇儿的搀扶下走到办公桌边上颤颤巍巍地签了字,按了手印。
钟慧莲本想将签好字的几张纸交给韩战,却是被韩战按住了。
“你也签字”
“我?”
“对”
韩战看着钟慧莲说道:“你是处理这件事的当事人,所以得签”。
钟慧莲看了一眼落寞的大哥,提起笔签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了手印。
韩战将桌上的几张纸收了起来,对着老钟一家和钟慧莲说道:“记住了,这件桉子还有桉底儿在我们这儿”。
“你……”
钟慧莲没想到大哥几人在这边留了桉底儿,做了口供,就要找韩战说说。
而韩战摆摆手,道:“我既然帮你们解决了这件事儿,就不想看见反复,所以你们别再起幺蛾子,那桉底儿就是废纸”。
“可我要是再听见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我们随时还会找你们”
说着话也不理众人,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边就是招待所的一间库房,空荡荡的,就像钟家几人的内心。
没理别三分的老钟这会儿也不较那三分儿了,由着老伴儿搀扶了,沉默地往出走。
钟慧莲拉了拉老大的衣服轻声问道:“对你们动刑了?”
老大嗫嚅地看了看自己姑姑,小声说道:“在饭店就打了,等回来就一直没停,一会儿一打”。
说着话用手摸了摸自己身子,说道:“脸上这还不算什么,我这身上碰哪哪儿疼,没好地方了”。
韩战可没管钟家那几人重逢的喜悦,交代了一声便带着众人收拾行李准备回营了。
钟家几人看了看大厅没有了人,赶紧快走几步,都没跟过来的亲戚们寒暄,低着头出了招待所往门外去了。
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学武笑着摆了摆手,推了炼钢厂窦长芳要安排酒席的邀请,言说今晚还得开车。
窦长芳对于许宁等人到来的原因心知肚明,虽然炼钢厂的人都不愿意总厂来人任职。
但是没有办法,自己的梦自己圆,自己造的孽自己背。
不仅仅是得欢迎总厂的交流干部,还得热烈欢迎。
窦长芳作为暂时管理炼钢厂的一把手,组织员工这个月第二次走进了大礼堂,参加干部大会。
李学武谢绝了窦长芳的邀请,示意他们上主讲台,自己跟着其他干部坐在了第一排偏右侧的位置。
见李学武不肯上台,窦长芳只好陪着杨书记和杨宗芳等人上了主讲台。
干部大会在窦长芳的主持下召开,炼钢厂的职工对于今天的会议早就议论纷纷。
大家都知道今天总厂来了干部,有人来就得有人走,有人上,就得有人下。
现在大家都在忐忑到底谁上,谁下。
其实谁上,谁知道,谁下,谁也知道。
不知道的都是那些不上不下的人。
这样的干部大会领导早就找相关岗位的同志谈过话了,而炼钢厂交流去总厂的干部已经在准备了。
准备在开完会就要进行交接,等待总厂的调职命令,就得启程南下。
“欢迎杨书记来……我代表炼钢厂……坚决拥护红星轧钢厂的决定,团结同志……”
李学武听着窦长芳的讲话,不得不说,确实漂亮,但就是有点儿太自信了。
前面还都好,就是在后面那句团结总厂来的同志一句,这是自己预定了炼钢厂一把手的位置了?
“下面,有请红星轧钢厂书记,杨书记做重要讲话!”
李学武装作没有听出这句话的含义,随着身后的工人们一起鼓起了掌。
杨元松明显是听出了窦长芳的意思,但是在主讲台上,不能当着炼钢厂的干部们露出不满的表情。
但杨书记接下来的讲话里却是把窦长芳晾在了台上。
“轧钢厂这次送来了一名副厂长,一名保卫处长……要说团结同志是对的,但我对他们的要求是不能当好好先生”
李学武明显看出了窦长芳的脸红了一下,但这会儿讲话的是杨书记,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
“不能像是杨明肃、肖长青之流,面对罗家坪的不合理要求,只会说好”
杨元松言语激烈,措辞狠厉地点着台下的干部说道:“你们是炼钢厂的干部,炼钢厂是人民的炼钢厂,不是某个人的,你们也是人民的干部,不能随波逐流,趋炎附势……”。
这话说得狠,李学武明显感觉台下的干部有了紧张的情绪。
转头看了看身边许宁等人的脸色,这会儿大家都是严肃的表情。
这也是难免的,毕竟出了罗家坪的事情,损失可不仅仅是炼钢厂本身,对全厂职工来说都是一个损失。
这是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就看后世那些混蛋厂领导在改革初期把一个个厂子干黄的业绩就知道了。
决策层和领导层的昏招儿绝对会毁了一个厂子,甭管这个厂子有多少人,有多大的体量和规模。
杨元松讲到最后,还是给炼钢厂的干部们留了一些面子。
将炼钢厂以往的成绩归功于现场的干部身上,车间里的工人身上,集体身上。
而不是像冯行可说的,全赖于罗家坪的领导。
这让坐在主讲台上的冯行可脸色也是变幻了一阵。
虽然现在还没有下达调任通知,但他跟主管生产的聂副厂长沟通了许久。
聂副厂长的回复是,现在的情况并不明朗,杨凤山已经召集很多干部开了座谈,在听取各方的意见。
关于炼钢厂一把手和其他副厂长的位置竞争的很激烈。
不论是现在在任的,还是轧钢厂副处、正科级的,都想试试能不能搭上这一趟车。
这种情况也正常,一个单位组织或者实施一次干部提拔或者调用的风头时,往往会很注意相关干部的任职情况和工作成绩。
领导如果把目光看在了你的成绩和任职上的时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
“感谢炼钢厂广大干部职工对炼钢厂事业的支持,对轧钢厂领导的支持,在以后的……”
在主讲台上的所有领导干部都表了态,尤其是杨宗芳,作为轧钢厂调来的干部的代表进行了表态发言。
“听了杨书记的话我倍感肩上的担子……我将在新的岗位上……”
李学武看着杨宗芳意气风发的样子,笑着鼓着掌。
说实话,还是有些羡慕外任的干部的,说是身上的担子重,其实轻松的很。
要说李学武能不能外任?
能,一定能,杨元松那天跟李学武说的可不是玩笑话,其实是在试探李学武的态度。
如果不是李学武坚决地拒绝了,现在完全有可能留在这边任职。
这也是为什么李学武往京城打那个电话的原因,不能离京。
李学武拒绝外任的原因不是家庭的原因,也不是舍不得什么,而是不敢。
在京城还有可能躲在草丛里,把自己躲在大树的阴影里,看得还清楚些。
越是远离正治中心,道理传达的越偏。
京城说的是前门楼子,到了地方可能就是胯骨轴子。
干部大会开完,李学武随着杨书记回了招待所,而杨宗芳开始正式履职炼钢厂。
今天他带着许宁就正式进入了工作岗位。
而许宁在大会后找了个空闲跟李学武又聊了有一会儿,这才信心满满地跟着杨宗芳去交接了。
招待所这边众人准备打包收拾行李了,杨书记带着李学武进来罗家坪的房间。
李学武他们来了五天了,罗家坪四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昨天审问完,让罗家坪睡了一觉,听执勤的队员说,这呼噜声差点儿把房堡子震下来。
李学武走进房间,看着罗家坪的状态还算好,神情很是平静,见着自己也没有什么激动的表情。
走到窗子边上,伸手将窗帘“唰”地一声拉开了。
午后的阳光不算热烈,但是对于罗家坪来说已经足够耀眼了。
看着闭着眼睛适应光线的罗家坪,李学武指了指窗外说道:“要不要再看看炼钢厂?可能你这辈子都不会看见了”。
罗家坪硬顶着刺眼的光线看向了窗外,又转头看向了李学武。
“呵呵”
李学武看着罗家坪的眼神,笑了笑,说道:“我不大懂你在坚持什么”。
说着话走到杨书记旁边的座位上,看着好几天没有享受到阳光的罗家坪还在适应着。
“杨明肃招了,你儿子招了,从你的家里也搜出东西了”
李学武笑着靠在了椅子上,看着罗家坪说道:“就连杨明肃跟你之间的账本都找到了,你还坚持什么?”
罗家坪眯着眼睛看着李学武,表情很是微妙,口中说道:“我在第一天的时候就说过,你们有什么招儿尽管对我招呼,我都接着”。
“嘿嘿”
李学武笑着说道:“我还真就是看走眼了”。
说着话还对着身边的杨书记开玩笑道:“咱们单位还真就有好汉,哈哈哈哈”。
杨书记倒是没有跟着李学武笑,而是前倾身子,看着罗家坪问道:“还不打算说吗?在这儿说和去京城说可不是一回事儿啊”。
“哼~”
杨书记拿出审讯记录,指了指意见栏说道:“如果你现在不说,我可写你拒不配合的意见了”。
“随便”
“那好”
杨书记拧开钢笔,提笔便在罗家坪的面前开始写相关的意见。
李学武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打算”。
说着话掰着手指给罗家坪说着:“儿子说的可以翻供,杨明肃说的可以说是推卸和诬赖,账本可说是作假,钱财可以说是不知道,呵呵”。
李学武站起身走向床头,边走边说道:“我说的这些的前提是有人能保你出去,从上而下地帮你一一解开绳结”。
走到床头拿起电话机,手里捋着电话线走回到办公桌边,将手里的电话在罗家坪的注视下放了下来。
“你还记不记得我来的那天跟你说的话?呵呵呵”
李学武轻笑着摇了手里的电话机,口中说道:“我说过,我的报复心很强的,你要是不愿意说,可以不说的,最好别说,呵呵呵”
“要哪里?”
听筒里传来一声问询,显得有些冷漠和不耐烦。
别看李学武跟罗家坪冷笑热哈哈的,但是跟电话接线员还是很客气的。
因为惹恼了接线员这些娘儿们,她们真敢给你断线。
“帮我要京城东城市焗”
“不知道要不要的上啊,等一下”
就这么回了李学武一句,接线员那边就没了声音。
李学武拎着话筒也不觉得尴尬,手拄在桌子上,看着不服气的罗家坪。
罗家坪嗤笑了一声,对着李学武说道:“虚张声势这招儿不是这么用的,你……”。
就在李学武等电话的这会儿,罗家坪忍不住开始对李学武嘲讽了起来。
可话还没说完,就见李学武拿起来话筒放在了耳边。
“喂?”琇書網
“我是治安处李学武,帮我找在咱们那儿办桉的向允年向主任”
“是”
说完联系的话,李学武用手指指了指话筒,对着罗家坪说道:“别着急啊,长途电话,让信号飞一会儿”。
“嗤~”
罗家坪轻笑道:“电话的那头是哪儿?隔壁屋?跟我演双黄?吓唬我?可笑的把戏!”
“呵呵呵”
李学武拿着听筒也不搭理罗家坪的嘲讽,等了许有三分多钟,电话再次传来的声音。
“是李学武副处长吗?”
“是”
李学武眼睛看着罗家坪,笑着说道:“我这边正在罗家坪的审讯室,他特别关心他的那些老领导的状况,托我给您打电话问问,不知道方不方便说一下”。
“哈哈哈哈”
罗家坪不知道李学武在跟电话里笑着什么,但是李学武的这话确实给他惊了一下。
“好好,那我把电话给罗家坪”
李学武说了一句,将话筒递到了罗家坪的面前,笑道:“这是中纪监的干部向主任,你要不要听听你那些指望的情况?嗯?”
罗家坪犹豫着看着李学武,不知道李学武在耍什么鬼把戏。
李学武晃了晃手里的电话,说道:“你不是不信我说的话嘛,你听听不就知道了嘛”。
罗家坪在将信将疑中接了李学武手里的电话放在了耳边,随即轻声说了一句“喂?”
李学武并不知道向允年在电话里跟罗家坪说了什么,因为他刚才也没问,也不想问。
只见罗家坪就说了那么一声喂,随后怀疑的眼神随着时间的变化变得直勾勾了起来。
李学武笑着坐在了床上,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此时此刻,就是不方便喝酒,不然李学武非要满饮一杯。
毁灭一个人不仅仅可以是摧毁他的身体,也能打碎他一直坚持的念想,摧毁他的意志。
“哐当!”
只见罗家坪将手里的话筒一扔,就要扑向正在写着意见的杨书记。
“书记,不要写,我说!”
罗家坪说了什么李学武不知道,收好了电话李学武便出门去准备回程的事情了。
上次走的匆忙,来不及准备,所以路上很是辛苦。
现在有招待所的方便在,李学武哪里还愿意吃苦。
“告诉厨房,晚上多准备伙食”
“要肉菜,最好是炖肉”
“再烙白面饼,路上咱们就热肉汤和大饼吃”
李学武拉住要去知会厨房的韩战叮嘱道:“记住了,今晚的消费由杨书记埋单”。
这就是开个玩笑,招待所这边都是挂账的,炼钢厂会跟轧钢厂那边做财务对冲,将这边的消费冲掉。
就在李学武以为今天除了启程就没别的事儿的时候,值班室说有电话找,是关村那边。
李学武一听关村,便皱了一下眉头,随后站起身往值班室去接了电话。
“喂,我是李学武”
“学武,是昨晚那人”
“在哪儿?”
“说是在这儿等你”
“我知道了”
听见是周亚梅的声音,李学武知道她没事儿,但是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表明了周亚梅的胆怯。
李学武放下电话,跟韩战交代了一声便开着车回了关村。
早上出来的时候还说晚上不回来了,没想到还没到晚上呢,就又回来了。
周亚梅也是没想到李学武还能回来,看见李学武停了车便迎了出来。
“他突然来的,到这就说找你”
看着有些害怕的周亚梅,李学武笑着拍了拍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没事儿,放心”
说着话便打开门进了屋。
客厅里,于敏笑着站在沙发边上,对着李学武说道:“虽然知道您今天要走,但实在是事情紧急,这才再次贸然登门,万望李处不要介意”。
“哈哈哈哈”
李学武听见于敏这么说,边往客厅走边说道:“太客气了,都是朋友”。
嘴上笑着摆摆手叫于敏坐,眼睛却是看向了尴尬地站在一旁的聂连胜。
“聂队长也在啊”
说着话走到沙发边上拍了拍聂连胜的胳膊笑道:“坐坐,咱们是啥关系,别客气”。
让了两人坐,李学武又对着跟进来的周亚梅问道:“孩子呢?”
“在楼上玩儿”
“嗯嗯”
李学武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对着周亚梅说道:“亚梅啊,给沏壶茶”。
听见这么亲近的称呼周亚梅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去茶柜那边泡茶。
而于敏和聂连胜的脸上全是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
尤其是于敏,笑的最是意味深长。
这是有情况啊,孩子?亚梅?
就说这人精明,昨天还说是朋友家呢,还说带着对象来的呢,看来都是幌子。
想到这里于敏有些佩服李学武了,能想到这么奇特的招数,让对象来情人家里,这样以后谁说什么都不会信了。
高,实在是高!
心里佩服着李学武,口中也是说着客套话。
茶倒上以前说的都是客套话,酒恰恰相反,酒倒上以后说的都是客套话。
“李处,我跟聂队也是多年的朋友了,大家都是一个市里的,所以聂队跟我介绍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没事”
李学武笑着给两人发了烟,说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我就是喜欢交朋友”。
说着话,手里指着于敏那边,叫过来的周亚梅先给于敏倒茶。
“再说了,我跟聂队的关系也是很亲近的,毕竟是经历过一次合作的,彼此都是朋友,朋友介绍朋友不是应该的嘛”
聂连胜见李学武两人说到自己,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于敏笑着看了看聂连胜脑门儿上的血痂,如果不知道这是谁打的,那李学武今天的话他还有可能信了。
“哈哈哈,我就说李处不会介意的,聂队你看看你,枉做小人,度了君子之腹了吧”
聂连胜尴尬地笑了笑,接了周亚梅递过来的茶杯向着李学武示意了一下,说道:“桉子的事情,是老哥……”
“哎,行了行了”
李学武招招手,示意给自己端了茶就要上楼的周亚梅坐在自己旁边。
“你也坐,这儿都不是外人,哈哈”
说着话,又对着聂连胜说道:“老哥,事情都过去了,我理解你,你也理解我,这不就是朋友嘛,你说是不是?”
周亚梅听见李学武的话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坐在了李学武旁边的位置上。
见到李学武的这个安排,于敏笑着看了周亚梅一眼,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看李处说的对,聂队,那件桉子确实是你没处理好,但咱们不是朋友嘛,有事直接说多好,何必拐弯儿抹角的”
“是是是,是我办事不牢靠”
聂连胜得罪不起李学武,也说不过于敏,只能点着头承认。
而李学武却是没有接这个话茬儿,而是笑着看向了于敏,等待着他的下文。
刚才于敏说朋友有事儿直接说,就是在给他接下来的话铺垫呢。
于敏见李学武不接茬儿,便看向了聂连胜,示意他来说。
聂连胜得到于敏的示意,迟疑了一下,对着李学武说道:“上次咱们说的,你要的那些东西……”
“哦?”
李学武听见聂连胜的话眼睛一眯,笑问道:“聂队是跟于主任合作了?”
“呵呵呵,还是我来说吧”
于敏笑着解释道:“其实这事儿跟我还真没关系,还是聂队的事儿”。
“聂队有一批收缴要处理,就找到了我,让我帮忙处理一下,可随后聂队又说找到了买家,因缘巧合,我这才认识了你”
李学武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随后叠着腿靠坐在了沙发上。
而周亚梅则是面色微白地坐在一边听着几人说话。
“但前天的事情和昨晚的事情让聂队不好意思了,这才又找到我”
“我一想,您说的要的量不多,聂队这不是正合适嘛,何必因为这么点儿事儿坏了关系呢”
“这不嘛,我就跟着聂队来给你说说”
“哈哈哈哈”
李学武余光看见周亚梅的脸色又白了白,伸手轻轻拍了拍周亚梅的大腿,指着于敏那边示意道:“给于主任倒茶”。
周亚梅身子激灵了一下,但还是站起身走到茶几旁端起茶壶给于敏续茶。
“谢谢”
于敏笑着对李学武说道:“真羡慕李处的生活,红袖添香,知己相伴”。
“哈哈哈哈哈”
李学武摆摆手,笑着对于敏说道:“都是朋友,哈哈”。
说笑完,又对着于敏旁边的聂连胜说道:“其实大可不必麻烦于主任,你还是没看得起我李学武啊!”
其实李学武知道于敏啥意思,试探和胆小。
因为胆小,怕李学武看了昨晚那些东西有别的心思,所以借着聂连胜的事情来试探李学武了。
你不是说啥都要嘛,你不是说有朋友做买卖嘛,你不是又说量不大嘛。
现在买卖来了,量还不大,你要不要?
你不要,那就是有情况,或者是来侦察的,或者是有什么目的的。
你要是要了,那于敏就是想要看看李学武到底是个什么能力。
“呵呵,我真没这个意思,兄弟”
聂连胜苦笑了一声,说道:“这次是老哥吹牛哔了,事儿办岔噼了”。
“呵呵呵”
李学武示意聂连胜喝茶,随后笑着说道:“我说了,都过去了,不知道老哥都准备了什么?”
聂连胜看了于敏一眼,随后对着李学武说道:“白酒、大米、包米,还有几台机器”。
“啥玩意?”
李学武挑着眉毛看了看聂连胜问道:“怎么还有机器?”
聂连胜不经意地又看了于敏一眼,这才回道:“是马三儿的东西,这些都是,那机器是一套纸箱生产的设备”。
“马三儿还整过纸箱厂?”
“嗯”
聂连胜点头道:“不大,跟付海波联系的,直接供应炼钢厂”。
李学武对这玩意儿了解不多,对纸箱的认知仅仅是每次拆快递的时候才接触。
但李学武知道这玩意儿的利润,前世他原单位的对面儿就有产业集群。
真的是整村整村的做,整村整村的富。
李学武点点头,又问道:“大米哪儿来的?东北不产这玩意儿吧?”
李学武说的不产,不是东北没有种植水稻的意思。
其实几千年前东北就有种植水稻的历史,新唐书说武则天为了渤海国的大米还发动了一场战争。
这里说的渤海国就是东北地区。
李学武的意思是大面积种植,似是后世作为主要粮食作物的那种产。
现在东北有种水稻的,可完全不够本地人吃,更不用说后世的供养全国了。
这个时候东北主要粮食作物还是玉米、高粱为主。
包米茬子,二米饭,说的就是这两种作物。
“是,东北是不产”
聂连胜解释道:“是南边过来的,也不知道马三儿他们怎么弄到手的”。
李学武点点头,问道:“都有多少?”
聂连胜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李学武,道:“这是清单”。
李学武看了眼聂连胜,伸手接了过来。
白酒二十桶,大米五吨,包米十吨。
抖了抖手里的白纸,李学武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这可能不是马三儿的东西。
“卡哒”
李学武拿出打火机,将手里的纸条放在烟灰缸里点着了。
“兄弟……”
聂连胜见到李学武动作直接傻了眼,不知道李学武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烧了。
而于敏则是眯着眼睛看着李学武,他倒是有些相信李学武的话了。
这不是找倒霉嘛!
上次这么相信李学武的那个人,现在老婆还坐在李学武的边上呢。
而李学武则是抽了一口烟,笑道:“白酒两千斤,行价一千六”。
李学武的话一开口就把聂连胜两人震住了,这还真是知道价格的啊。
随后李学武在聂连胜和于敏颇为惊讶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大米五吨,行价一千,包米十吨,行价一千一百九”。
“行啊,兄弟”
聂连胜惊讶地看着李学武,不住嘴地夸了一句。
李学武指了指烟灰缸说道:“下次别用纸,用脑袋”。
说着话还用烟头把纸灰怼碎了。
“是是是”
聂连胜也知道李学武说的什么意思,脸上有些窘地看了于敏一眼。
于敏盯着李学武看了看,随后笑道:“李处真是厉害”。
李学武摆摆手,问道:“那堆破烂儿机器怎么算?我朋友是收废品的,可不买新机器”。
于敏见李学武问自己,知道自己的试探被李学武看出来了,便也不装了。
“就按废铁卖”
不顾聂连胜惊讶的目光,于敏看着李学武说道:“白酒、粮食我给你打个五折,再加上那堆废铁,你给我两千三就行”。
“哈哈哈哈”
李学武听见于敏的话便是笑了起来,在屋里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从兜里掏出来一叠钱扔在了桌子上。
“于主任真是能掐会算,我那朋友就给了我两千三,你多要一毛钱我都没有了”
“啊?哈哈哈哈!”
于敏看着李学武掏出来的钱,很是意外地笑了起来。
他看得出来,不是李学武在说谎,那叠钱是用皮筋捆着的。
之前也没说两千三这个数儿,人捆钱都是捆整的,也不会特意捆三千。
这么说还真是巧了。
李学武笑着将茶几上的钱推向了于敏,道:“下次别这么急,我要是真没带那么多钱,不就傻眼了嘛”。
于敏见李学武先把钱交了,再听见李学武讽刺自己突然袭击试探他的事情,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您就这么信任我?”
于敏看了看眼前的钱并没有动,倒是聂连胜看着那叠钱抿住了嘴。
而坐在李学武旁边的周亚梅见李学武甩手间扔出两千三百块钱也是惊讶的张了张嘴。
“都是朋友嘛,有啥信不着的”
李学武靠坐在沙发上,笑看着于敏。
现在轮到他来将于敏的军了,倒是想要看看于敏是个什么货色。
“呵呵”
于敏看着桌上的钱轻笑了一声,将钱推了回去,道:“既然是朋友,那就没有这个规矩,一定是先拿东西再给钱”。
李学武笑着摆摆手示意于敏收起了,道:“我今晚就走了,你们要是准备的充分,今晚货就随我走了,你们去哪儿收钱?”
于敏按着钱的手微微一顿,却是换了方向,直接推向了周亚梅。
“您不在这儿,嫂子不是在嘛,就放在嫂子这儿”
周亚梅见于敏把钱推向了自己,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了李学武。
李学武倒是没看周亚梅,而是笑着对于敏说道:“还真是讲究人,行,那就这么着”。
有人不怕死,他还怕辛苦埋?
说着话,手再次轻轻拍了拍周亚梅的大腿,道:“嫂子你暂时收起来吧”。
听见李学武也跟着自己一样叫嫂子,于敏不禁笑出了声。
装!你再特么跟我装!
这特么是你嫂子?
即使是,那也不是正经的!
周亚梅感觉自己的大腿麻痒痒的,看也不敢看茶几上的钱。
这倒是让于敏高看了周亚梅一眼。
从穿着和气质上来看,这女人确实是个有文化有涵养的。
现在对自己推过去的钱却是看也不看,这么看来,这女人是见过世面的。
至少比身旁的聂连胜有见识。
再想到聂连胜来时介绍的付海波的事情,于敏也能理解“同行”付海波的媳妇儿为什么这么“不差钱儿”了。
“那,李处,咱们怎么交接呢?”
于敏看着李学武问道:“刚才你说东西随你走,不知你是……?”
李学武眯了眯眼睛,说道:“炼钢厂,你们在六点前,把东西用后斗带棚布的卡车装了,直接运到炼钢厂的停车场就行”。
于敏的眼睛瞪大了一下,他给这批货物里夹了机械,就是想看看李学武是通过什么方式把东西运回去。
现在他大概知道了,感情是铁路啊。
不得不说一声牛掰,先前还在想,这得什么势力能用车皮运这些东西,这得什么势力能把这条线都打通了。
现在明白了,感情儿人家用的是专线儿啊。
这个一般人比不了,资源暂且不说,光是这种大厂的势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看来自己让这个五折确实不高,这李学武可能也是奔着第一次合作才这么给面子的。
既然李学?
??给面子,那于敏自然接着。
“那卡车……”
“明早”
听见于敏问卡车,李学武晃了晃腿说道:“明早你们去炼钢厂把卡车开走就是了”。
“好”
于敏答应一声便站起身,对着李学武说道:“那我就不耽误时间了,这就去准备,六点前一定把货送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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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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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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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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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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