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点点头说道:“以前经常听人这么夸我,后来上班了,反而听得少了”。
赵玲珑看着李学武的眼睛说道:“让我把自己肮脏的一面翻过来供你评论?做梦去吧!”
“行”
李学武点点头,指着对面儿的大会议室说道:“凌德贵就在那边儿,我估计他会交代的很彻底,到时候我再让你尝尝背叛的滋味”。
“他不会说的”
赵玲珑戏谑地看着李学武说道:“你不是在找那些钱嘛?伱永远都找不到”。
“嘿嘿”
李学武笑着点点头,好像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破了一样,笑着说道:“我确实想找那些钱,因为就这么点儿东西怎么可能被付海波说成起步的资源呢”。
“付海波不会说的,付长华也不会说的,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藏在哪儿”
“嗯嗯,我信”
李学武点头道:“这些不着急,后面会找到的,总不能上了天,无非就是地上,地下,无所谓,找不到我自己也不损失什么”。
看着赵玲珑瞪眼睛,李学武继续问道:“那个朱老八怎么回事儿,他为什么一直认为你是被他玩儿了的,而且还认定你也被付长华玩儿了的,差点儿给我们误导了过去”。
“哼~”
看着赵玲珑扭过头,李学武“呵呵”笑道:“你们付家还真是有意思,别告诉我付海波的病跟你有关系”。
“别太下作了”
赵玲珑受不住李学武的这句调侃,扭回头看着李学武说道:“你们不会就这么点儿道行吧?玩儿激将法?”
“哪能啊!”
李学武手插着大衣兜,笑道:“这些东西我都不怎么关心,就算是上报的时候也都是一笔带过”。
“你!”
李学武转头对着沈放问道:“郑局说的是下午四点下班吧?”
沈放点点头没说话。
李学武回头对着赵玲珑说道:“咱们就定在下午三点,三点前你要是想交代了,那我们再过来,如果你不愿意交代,那就把这段历史带走,反正我们不太关心这个”。
不管赵玲珑瞪着自己的眼神,李学武带着沈放往出走。
来到走廊上,沈放对着李学武问道:“你什么时候查的她?”
李学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边走边回道:“出发前我让人监视的付斌,没想到有意外发现,昨晚我去汇报工作的时候领导跟我说的”。
沈放一脸的震惊神色,道:“这不大可能吧,付斌的女儿会沦落到那种地方?”
“乱世人命不如狗,什么不会发生?更离奇的事儿都有,不过你说的对,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按道理来说付长华都能被送回钢城老家抚养,那赵玲珑差啥?
既然赵玲珑不愿意说,那就问问付家最又怂又爱玩的付长华呗。
推开门,李学武带着沈放进了付长华所在的审讯室。
“我把付海波带回来了”
进屋第一句,李学武就给付长华通报了自己的战果,随后不等付长华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刚才还把你的姐姐找到了”。
“你……!”
“不用谢”
李学武直接站在了付长华的身前,说道:“你爸和你妈都在我们的监控中,知道为什么没抓他们吗?”
付长华看着李学武的眼睛不说话,只是看着那阴狠的表情有些发冷。
“因为我很生气,我千里迢迢去东北接他,他非但不束手就擒,还胆敢向我们开枪!”
看着付长华玩味的眼神,李学武盯着付长华的眼睛想看看这个人的极限。
“你知道付海波一定不会束手就擒吧?知道我去了一定会出事儿吧?所以让我猜?”
付长华看了看李学武的眼睛,道:“你的眼睛在喷火,伤了?还是死了?”
看着李学武越来越冷的表情,付长华嗤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折在钢城呢,付海波果然就是个废物!”
“嗯嗯”
李学武点头道:“你最后一句话说的倒是对了,他确实是个废物,而且还是个没有担当的废物”。
呼了一口气,围着付长华转了半圈儿,李学武继续说道:“我抓他的时候正准备跑路呢,还说你连累了他,准备带着妻儿出海,呵呵,痴心妄想”。
“我知道啊,所以我根本没想着他那所谓的计划能成功”
“所以你们在隐藏着什么?”
“什么?”
李学武微微躬身,盯着付长华的眼睛说道:“一个罗家平不值得这么夹着吧?到底是谁?”
“呵呵”
付长华看着李学武的眼睛玩味地说道:“这得你自己去猜了”。
“啪!”
付长华被李学武突然的一大耳帖子打得头直接歪了过去,顺着嘴丫子往下淌血。
李学武直起身子指着付长华说道:“我特么最烦别人让我猜了,我告诉你为什么不抓你爹”。
“他想弄死我,我就折磨死他,我不抓他,但我要让他看着你们被抓,包括你们夹着的那个人”
付长华斜着眼睛看了看李学武,舌头在嘴里搅动了一下,随后向旁边吐了一口血沫子。
“TUI!”
地上的血水里还有两颗牙滚了两下。
李学武揉了揉手,转过身,从护卫队员的腰上抽出了连鞘的匕首,拎在手里颠了颠。
“我在南方是侦察兵”
李学武对着站在审讯桌后面的沈放介绍道:“我们在抓到舌头后需要快速准确地获得我们想要的情报,但敌人毕竟很狡猾,不会轻易让我们得逞,所以我们便发明了一些小歪招儿”。
说着话,走回到付长华的身边,看着瞪着眼睛看自己的付长华说道:“我会用这个匕首挖你的肋条儿”。
说着话将刀鞘定在了付长华的肋骨处,问道:“是不是感觉有点儿痒痒?”
付长华看着李学武说道:“你想对我用这招儿?”
“看来你很懂啊,你爸教你的?”
“啊!”
李学武根本不给付长华的机会,直接就下了手,匕首的刀鞘尖直接顶进了付长华两条肋骨中间,疼的付长华眼泪都下来了。
“啊!”
“你爸一定没告诉你这么做有多疼吧?”
李学武动作不仅仅是付长华感觉疼,就连站在一边看着的沈放都觉得自己的胸口疼。
倒是站在门口的那个护卫队员没觉得什么,因为在轧钢厂李学武已经教了这些技巧了,就是轻易不让用。
“曹尼玛啊!!!”
“骂!?还有力气啊?”
李学武用力将匕首的刀鞘尖往下挑,骨头与肉之间的碾压和肋骨的神经让付长华的头上已经见了汗,脑袋像是淋了雨一样。
“赵玲珑是不是你姐姐?”
“唔~”
付长华咬着牙瞪着眼睛看着李学武,嘴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李学武慢慢加大了力度,口中说道:“你有二十四根肋骨,所以我可以撬动二十二下,你说你能坚持多久?”
“啊!”
“嘿嘿,疼啊?知道疼就好”
看着李学武的狠厉,沈放叼在嘴上的烟都抖了起来。
以前看李学武狠,也就是办事狠,说话狠,可没见过动手这么狠的,就连在烤肉季那次都没这么狠厉。
知道李学武是从南边下来的,可沈放还真没细问过李学武做过什么,看着挺老实和气的一个人,就是说话有点儿风趣罢了。
以前付长华也这么觉得,现在付长华只想给自己两嘴巴。
“我再问你一遍儿,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这根肋巴条儿挑断,然后咱们换下一根儿”
李学武盯着付长华的眼睛问道:“赵玲珑是不是你姐姐?”
“是!是!是!啊!”
“很好”
李学武继续加大手上的力度,口中继续问道:“凌德贵就是赵玲珑的丈夫吧?”
“啊!是!”
“你和付海波的钱都在你姐手里吧?”
“啊!~”
“不是?”
李学武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是在你母亲手里?”
“草拟吗!”
“那就是了”
李学武左手抓着付长华的头发往后扯,右手继续用力地问道:“让我猜猜,赵玲珑是你母亲的女儿,赵玲珑又不认付斌这个爹,那么她就是你同母异父的姐姐了”。
付长华眼珠子已经充了血,死死地盯着李学武。
“钱又在你母亲手里,你又跟我说过害得你父亲走到现在的是你母亲,那么这件事就明了了”
“啊!”
随着李学武抽出匕首,付长华咬着牙努力地弓着身子。
而抓着他头发的李学武丝毫不打算给他喘口气的机会,顶着刚才撬动的那根肋骨插了进去,这样就把刚才翘起的肋骨又往回压。
“唔~”
付长华这会儿的脸上成了大杂烩,头顶的汗,脸上的眼泪、鼻涕,嘴角的涎水和血水,同时铺在了脸上。
“现在轮到你了,你说说付海波到底有什么依仗,说他可以来京城发展”
“你杀了我吧!”
付长华咬牙切齿地对着李学武说道。
“我也想呢,可是不符合规定啊,我得按法律办案啊,你不交代我很难办啊”
李学武手上用着力气,脸上却是笑着,那条疤瘌现在显着更加的狰狞可怖。
“知道为什么我先去审你姐姐吗?”
看着付长华疼的皱在一起的脸说道:“因为我只想从她那儿得到你是不是说谎了的信息,根本不想问她什么,你招与不招我都有信心和足够的信息量去审付海波了,因为……”。
边说着话边加大手上的力气,李学武“嘿嘿”笑道:“因为付海波有牵挂,远在钢城的牵挂”。
“草拟吗!你不是人!”
“谢谢”
李学武使劲儿翘着手里的匕首,嘴上说道:“我经常跟我的队员们说,敌人的辱骂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夸奖”。
付长华盯着李学武眼睛咬着牙说道:“别费力气了,我交代了能不死吗?我交代了你能放过我吗?”
“不会”
李学武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可能放了你,你自己也知道的,我不骗你,我也骗不了你”
“我有能力抓你,没能力放你,我没能力审你死不死,但我能写结案报告建议你不死,权利就在我的手上”。
“而你不交代,我就一直折磨你,等你养好了再继续折磨你”
在跟李学武对视了一分钟左右,付长华咬着牙说道:“我说,我说了,你撒开吧!”
“嘶~”
付长华说的硬气,可李学武一撤力还是忍不住弓起了身子。
将手里的匕首扔在了桌子上,李学武转过身靠着桌子看着付长华,等着他交代事实。
嘶呵了一阵儿,付长华慢慢抬起头,因为现在的他全身哪里动,肋巴扇儿都疼。
终于,后脊梁骨着了椅背,付长华长舒了一口气。
分局的审讯室不算暖和,因为向阴,所以屋里的气温能哈出白气。
但现在付长华的样子像是蒸了桑拿一样,脖领子都湿了一圈儿。
“赵玲珑是我妈的女儿”
付长华的第一句就回答了李学武的问题,随即答道:“是我妈的第一个孩子”。
李学武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了一根叼在了嘴上,用火机点燃了,走到付长华的身前示意了一下,然后塞进了付长华的嘴里。
给付长华点完了烟,李学武又给自己点了一根儿,然后拿了把椅子坐在了付长华的侧面。
站在一边的沈放心里疯狂地嘀咕道:来了!他来了,就是李学武刚才说的“强盗逻辑”来了!
沈放眼睁睁地看着李学武先是对付长华进行了心理战——一进门就说了李学武自己的猜测,然后观察付长华的脸色判断对错。
接下来便是强迫威慑,重点突击,直接问出了付长华隐瞒的东西。
最后因势利导,利用小手段开始对付长华进行心理干预。
而且就连审讯坐的位置都有讲究,李学武在尽量避免犯人的对立情绪,选择坐在了犯人的侧面,即给了犯人心理压力,又给了犯人情绪空间。
学到了学到了,直到今天,沈放才看清李学武审讯玩儿的套路。
付长华吸了一口烟,然后哆嗦着伸出手,努力地夹住了嘴角的烟。
眼睛盯着手里抖着的烟头儿火,付长华继续说道:“我妈是京城人,上完了女校就被我姥爷嫁了人,但因为接受了新式教育,我母亲不喜欢刻板守旧的前夫,便逃了出来”。
说了一阵儿,付长华吸了一口烟,又继续说道:“因为怕被我姥爷责罚,我母亲跑到了我舅舅家里躲了起来,同时跟同学恢复了联系”。
“可是万万没想到那时的她已经有了身孕,我舅舅本想送她回家,但我母亲不同意,便在我舅舅家生下了我这个姐姐,也就是赵玲珑”
李学武侧着身子拄着椅子背问道:“所以赵玲珑随的是你母亲的姓氏?”
“是”
付长华说道:“我姐生下来就交给了我舅舅抚养,我母亲又重新回了学校,第二年,参加了三五年的那场运动,随后便跟着同学离开了京城,去了盐安,她是在那儿认识的我父亲”。
“后来呢?”
“后来解放了,我父亲因为肺病转了地方,分到了轧钢厂工作,而我母亲再去找我姐的时候才知道我舅舅因为战乱,家早就散了,而我姐也是因缘巧合,被我母亲从教养院的审查资料里认出,这才领回了家”
付长华抬起头看着李学武说道:“可那个时候我这个姐姐就已经……她是12岁……”。
犹豫了一下,付长华继续说道:“我母亲觉得亏欠我姐太多,所以拼命地补偿她,我姐看我不顺眼,我就被送去了我大爷家”。
“可我姐恨我母亲,自己找了个男人嫁了,也就是你们抓的那个凌德贵”。
“说说后来吧,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付长华抽了一口烟,说道:“是我姐,是我这个姐姐把我们一家带进了深渊”。
“她依仗我母亲的爱护,从带着凌德贵做买卖开始,一路坑蒙拐骗,我母亲就在后面收拾残局”
“为了给她擦屁股,我母亲把能求到的关系都求遍了,而她的“生意”也越做越大,还拐了那个朱老八做靶子,唉~”
“朱老八什么情况?”
“老傻子呗!”
付长华嘲讽道:“以为玩儿了我姐,其实是被我姐当靶子顶在了前面,她也怕死,呵呵”。
抽了一口烟,付长华继续说道:“我这个同母异父的人跟她不亲,她倒跟付海波亲近,因为两人只差了一岁”。
对着李学武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烟头,表示烟没了还要烟。
李学武将自己手里的烟头先扔了,递给了付海波一根帮着点燃了,接着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只要付长华交代了,李学武陪他在这抽一天都行。
“刚开始我姐犯错误我母亲还能处理的了,后来人情用尽了,我父亲被我母亲磨的没办法,也帮着我姐处理麻烦”
说着话,抬手对着李学武比划了一下,说道:“这个你应该懂,只要错了一次,那么就没有收手的机会了”。
李学武笑着点点头,这个时候可不会跟付长华说自己清如水,明如镜。
“我母亲开始跟我姐一起疯狂地敛财,通过我父亲的关系,和她的老关系,一点儿一点儿地送,这才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付海波怎么回事儿?”
李学武对着沈放示意去搞杯热水,沈放点头表示明白就出去了。
“付海波是来我家以后跟我姐搞到一起的,看我姐有钱了,他又喜欢时髦东西,都是我姐买给他,他在参加工作以后更是借着我爸和我姐的力步步高升。”
“分工倒是很明确,他们没顾着你吗?”
“我?我不成器的嘛”
付长华自嘲道:“我姐看不上我,我父亲看不上我,付海波看不上我,就连我母亲,眼里就只有我姐,呵呵”。
接沈放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付长华感觉舒服多了。
“所以你是后来才参与进去的?”
“嗯,是我爸看我混的不成样子,找人安排进菜市场去的”
李学武点点头,问道:“那你母亲为你姐,为付海波编织了很大一张网?”
“嗯,这网不小,海子边的鸽子市知道吗?”
“你姐弄的?”
“嗯,好些年了”
付长华低头吐了一口烟,道:“她算是一股儿,还有别人的,你找的付海波的原始积累其实就是这么来的”。
“怎么来的?”
“还能怎么来?东北来的,在我姐这儿出,盈利都在她那儿,付海波想借着我姐的这张网进步,我姐想借着付海波继续编织她那张破网,所以两人算臭味相投。”
“你知道你姐的钱和付海波的钱放在哪儿了吗?你知道这张网都有谁吗?”
李学武的眼睛看着付长华,希望从付长华的口中得知这重要的消息。
“你会把你得来的糟钱儿告诉你哥兄弟吗?”
听见付长华的回答,李学武皱起了眉头,但不都是坏消息。
“我母亲一定知道,我姐和付海波就在你们手里,慢慢审呗”
看着把什么都交代了,一脸轻松的付长华,李学武挺了挺脊梁骨,笑着问道:“你好像不……不担心他们?”
“呵呵”
付长华轻笑道:“我担心他们,谁担心我啊?自始至终我也没想着跟他们玩儿啊,是他们非要带着我玩儿的”。
李学武伸手掀开付长华的衣服看了看,肋巴扇两处紫红色,有些发黑。
“要不要上医院?”
“嗤!别逗我了!”
付长华侧着身子挣开了李学武的手,衣服自然落下。
“你会送我去医院?你要是有送我去医院的慈悲心你就不会挑我肋骨了”
看着有些尴尬的李学武,付长华说道:“其实我挺恨你的,你不知道,我最特么怕疼了,就因为怕疼,我都不敢打针,你特么竟然拿匕首捅我”。
将桌上的茶杯递给沈放,李学武脸上公式化地露出了渣男般歉意的微笑。
“实在抱歉,情不自禁,我也不想的”
说着话,站起身对着付长华问道:“还有要说的吗?”
付长华笑问道:“我睡女人的事儿你要不要听?我能讲的就这些了”。
“哈哈哈”
李学武对着沈放说道:“中午了,安排他吃饭,弄点儿好的,我挺喜欢他的性格的”。
“对了,你睡女人的事儿也写一写,有人想看”
说完了话,李学武对着付长华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出了审讯室。
沈放跟着李学武出来,看着李学武赞叹地说道:“我现在才明白早上郑局说的那句话啥意思”。
“什么玩意儿?”
李学武正想着接下来的事儿,突然被沈放在身后嘀咕,不由得问了一句。
“早上,郑局说让我跟老段学学你,人不狠,站不稳,现在我才看见你的狠”
“拉圾吧倒吧,你是骂我还是夸我?”李学武边往门口走边笑骂了一句。
往门口走是因为李学武已经看见来送饭的何雨水了,这会儿正跟傻柱站在门口望着这边。
走了两步见沈放没跟来,便转头对着沈放说道:“看看考场进度怎么样了,安排考生们吃饭,告诉护卫队的队员轮换着吃饭,审案的同志们现在就去吃,早吃完早干活儿”。
“哦,对了,我没审的不给吃饭啊,赵玲珑也不给!”
李学武说完话便转头继续往门口走去。
沈放看了看李学武的背影,心里嘀咕道:这小子不仅记仇,还特么小心眼儿。
“做了什么好吃的?”
走近了见雨水盯着自己来的方向看,李学武便挡着雨水的视线站了。
傻柱扶着三轮车车把说道:“我妹妹今天可是下了血本儿了,还是跟彪子借的三轮车,不然都带不来”。
雨水被李学武挡住视线,表情凝重地问道:“李……”。
见雨水迟疑,李学武笑了笑说道:“叫李学武也成,跟你哥一起叫学武也成,不叫李二疤瘌就成”。
雨水咧咧嘴,勉强着笑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们审的怎么样了?”
知道雨水就要问这个,李学武指了指审讯室和会议室方向说道:“我到这儿就开始审,刚有了重大突破,你就来了,所以这叫什么?”
“什么?”
被这么一说,雨水也不知道李学武的话里是什么意思了。
李学武笑着看了看雨水,道:“及时雨呗”。
“谢谢”
雨水听见李学武的玩笑话,也知道他在宽慰自己。
傻柱站在一边轻声说道:“他们办案不能透露案情的,别为难学武了”。
雨水点点头,对着李学武微笑道:“我做了宫保鸡丁、麻婆豆腐、回锅肉、辣子鸡,材料还是从你的仓库拿的”。
李学武摸了摸棉被捂着的箱子,笑着调侃道:“嚯,四个菜啊,还都是川菜,可这材料是我的啊,这次不算啊,还得请我一次啊!”
“呵呵呵”
雨水也被李学武逗笑了,辩解道:“你说尝尝我手艺,也没说材料用谁的啊,是不是啊哥”。
傻柱现在当然选择站在妹妹的一边,昂着脸对李学武说道:“就是,你也没说清楚”。
“得~”
李学武笑着对两人说道:“是我失算了,谁让我们的队伍里出现了叛徒了呢”。
说着话捶了傻柱一拳,然后对着过来沈放等人说道:“雨水同志为了鼓励咱们给咱们中午加了四个菜,送去食堂吧”。
“好”
跟着过来准备开饭的几人伸把手便把三轮车上用棉被捂着的坛子抱去了食堂。
今天分局机关值班的人很少,大多数是这次办案的人员。
何雨水两人被李学武带着进了食堂,这边已经准备吃了,分局值班的高局和郑局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李学武对着高局和郑富华介绍道:“领导,这是何雨水同志,这是何雨柱同志,知道咱们除夕办案辛苦,特意给咱们送伙食来了”。
“哦?”
随着李学武的介绍,郑富华在高震身后轻声说了句。
高震点点头说道:“感谢两位同志的辛苦,给我们这些有家无法回的人带来新春的问候,祝两位新年快乐”。
李学武站在何雨水和傻柱两人的身边介绍道:“这是咱们分局的高局和郑局”。
何雨水落落大方地说道:“感谢高局和郑局的祝福,我和我哥代表勇杰,替他对您的关心说声感谢”。
“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
高局对着何雨水摆摆手,然后示意李学武道:“你代表咱们,也代表两位同志说两句”。
交代完李学武,高震和郑富华便坐去了餐桌边。
李学武见傻柱两人带来的菜被分了下去,带着两人站在餐桌的前面,对着正在准备吃饭的众人说道:“今天是除夕,我们仍然奋斗在岗位上,无法和家人团聚,无法孝敬父母,无法关心妻儿”。
“但我们的使命便是如此,因为有无数的家庭和平安需要我们守卫,因为有人比我们更难过这个除夕!”。
随着李学武的话传遍食堂的几个餐桌,众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李学武,看着何雨水。
“苟利**生死以,*******!同志们,面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我们就是他们的克星,就是他们的梦魇,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杀!杀!杀!”
在食堂吃饭的护卫队员听见李学武说完话站起身便是怒吼了出来。
参与办案的人员也被李学武的几句话说的热血沸腾,跟着护卫队员站起身一起怒吼。
何雨水看着眼前的场景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
高局和郑局坐在最后,看着食堂的气氛被李学武几句调动的激昂奋进,高震看着郑富华满意地点点头。
郑富华回了高震一个眼神,随后看向李学武的眼神也是充满了赞赏。
李学武对着食堂的人员敬了个礼,礼毕后侧过身子对着众人说道:“景勇杰同志的未婚妻听说咱们今天仍然在办这个案子,特意做了拿手菜送来,以这种形式替景勇杰继续参与这个案子的侦破,下面请何雨水同志给咱们说两句”。
傻柱托了雨水胳膊一下,雨水整理一下情绪走到李学武身边,看着站在餐桌旁一双双严肃的眼神,仿佛看见了景勇杰就站在这群人中间一样。
“谢谢”
雨水哽咽着对众人说道:“我为勇杰感到光荣,为各位、为勇杰的同志感到光荣,谢谢!”。m.xiumb.com
说了一句再也说不下去,由着傻柱扶着走出了食堂。
李学武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吃饭,然后走到郑局和高局身边请示了一下走出了食堂。
食堂门前,傻柱正扶着抹眼泪的雨水。
李学武走到两人身前说道:“今天辛苦了,带雨水回去吧,晚上咱们再聚”。
傻柱点点头,带着妹妹上了三轮车,自己蹬着车子出了大门。
李学武看着两人离开才回了食堂,端着自己的饭碗坐在了高局和郑局两人的对面。
“把人送走了?”
“嗯,有些伤心过度了”
李学武回答了一句便坐下开始吃饭。
雨水送来的菜被分开了摆在各桌上,数量不算多,每人也就吃一两口罢了。
高震和郑富华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人了,李学武同样如此,彼此都扛着责任二字,没时间停下来悲伤同志,只能继续前行。
“领导,案件有进展,下午审完了付海波我准备抓捕赵文华,也就是付斌的妻子,我不准备让她过这个年了”
高震看了看郑富华,然后对着李学武说道:“放手去做,大胆办案,不要怕犯错,你才多大点儿年龄,未来的路还很长”。
“谢谢高局”
郑富华对李学武交代道:“高局的意思不是让你肆意妄为,这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以后在办案过程中还要继续掌握好节奏,至于案件的具体办理,我和高局都是一贯的支持你”。
李学武是郑富华一力提拔起来的,高局作为一把手可以宽以待人。
但是在三人一起的场合里,郑富华当然是严厉地要求李学武,给李学武鼓励的同时也会给李学武提个醒。
“明白了郑局,案情可能要超线儿,我怕到时候拿不准”
郑富华皱着眉头问道:“多高的线儿知道吗?”
李学武摇了摇头,说道:“据付斌的儿子交代,付斌两口子为了保护赵玲珑,编织了一张很有力量的大网,这张网引的在钢城的付海波都拼了命地想回来借力”。
“多高的线儿咱们都办!”
高局看着李学武坚定地说道:“我就不信他能高上天去?你放心大胆地办,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这天捅破喽,即使捅破喽我给你兜着,我兜不住还有更上面的领导,我就看看谁敢在我的地盘上肆意妄为”。
高震一锤定音地给这个案子定了性,那就是无限制地调查。
也是,还真就没有谁敢搞这么大动作的,胆子也忒大了一些。
别看高震平日里一副老好人的形象,和善、爱鼓励人,但是犯了他的忌讳,那也是要亮出虎爪的人物。
老好人还能成为一把手?永远不可能,更不用说东城分局这样的强力部门。
饭后李学武跟沈放在院里溜达了两圈儿,去考场看了看。
“考生”们很刻苦,有边吃饭边写的,有的甚至饭都来不及吃,还在奋笔疾书,任凭饭碗就放在旁边凉着。
一顿饭不吃不算什么,这次考试考不好以后的饭都不用吃了。
溜达到朱老八等人的审讯室时,这些人都蔫头耷脑的,两顿不吃就委顿了。
这个时代的饭菜没有油水,一顿不吃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两顿了呢。
走到赵玲珑审讯室前,看了看,李学武也没进去。
这会儿赵玲珑像是睡着了一样,坐在审讯椅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鼻息有白气在,李学武以为她自尽了呢。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贪财好色之人怎么可能舍得自杀呢。
付长华中午吃了饭,所以这会儿倒是精神呢,脸上被看守透了毛巾给擦了,所以这会儿李学武能看出付长华抽着烟低着头在想着什么。
烟是李学武留在审讯室的,是对付长华配合的奖励。
李学武和沈放两人最后来到了付海波的审讯室。
推开门,见付海波正抬起头看过来,李学武冷着脸问道:“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付海波看了看李学武,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好,我有点儿认枕头”。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我一会儿跟看守说一声,帮你换个合适的枕头”。
“谢谢”
付海波平静地对李学武道了一声谢,随后便问道:“我妻子和孩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李学武没有先回答付海波的问题,而是对着沈放说道:“我想跟付海波单独聊聊,你带着看守先在外面待一会儿”。
沈放看了看付海波,然后点了点头,带着护卫队员出去了。
但沈放留了个心眼儿,并没有走远,且让护卫队员就站在门口。
护卫队员是李学武从轧钢厂带来的,可以让李学武放心,又可以保护李学武,沈放怕付海波搞事情。
李学武见门关好了才倚着审讯桌站了,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对着付海波比划了一下问道:“要烟吗?”
付海波摇了摇头说道:“嗓子起来了,抽不了”。
见付海波不抽,李学武也把烟收了起来,揣在兜里说道:“那我也不抽了,上午跟付长华我们两个抽的有点儿多”。
听见付长华的名字,付海波便是一皱眉头,看着李学武不说话,等着李学武解释。
但李学武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说了先前付海波问的问题。
“我出来的时候你儿子还在找爸爸”
李学武双手盘在胸前,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你的妻子在你走后也在哭,看来她很在乎你”。
付海波摇了摇头,低头看着手铐,语气一样的低沉。
“她是个好女人,好妻子,可我不是个好丈夫,好爸爸,是我误了她们娘俩了”
“她对你的评价倒是不低”
李学武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看得出你们两个的感情出了问题,但她在我出来前还在想用家里的钱和房子帮你救赎,还说她自己能养活孩子”。
付海波低着头沉默了半晌,随后开口道:“我想求你件事儿”。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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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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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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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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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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