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将手里的举报信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随即抬起头看向杨书记问道:“杨书记,这股风不对啊,怎么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啊?”
“怎么?”
杨书记接过厂长递过来信件就是一愣。
很熟悉的风格啊!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这......”
杨书记看着手里的信件眉头都皱成疙瘩了。
这是要干什么?
虽然现在没有讲“刑不上士大夫”一说,可哪儿有跟厂长举报副厂长的。
程序不对啊,这要是真有话应该跟上面说啊。
两人正互相皱着眉头各自想着事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前文讲过领导办公室的门一般是什么状态,现在就是应景了。
两位领导在谈话的时候门一定是半开的,让来人看见屋里都谁在,省的不知道的敲门打扰了两人。
还有一点就是防着别人贴着办公室门偷听。
杨书记和厂长听见敲门声都往门口看去,见是徐斯年敲了两下门走了进来。
“厂长,书记,打扰了啊”
“没事,来,正有事儿找你呢”
杨厂长摆手示意徐斯年坐过来。
徐斯年苦笑着说道:“是举报信的事儿吧,我正要跟您汇报呢”
“哦?你怎么知道的?”
杨厂长和书记都是疑惑地看向办公室主任徐斯年,这老徐是个管家的好手,可没听说能掐会算啊。
“唉~”
徐斯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收到了,而且也不仅仅是我,这次审阅预算文件的领导基本都收到了”
“什么?”
杨厂长皱着眉头与杨书记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事情不对头了。
刚才还寻思呢,怎么往一把手这儿举报二把手了。
感情人家玩的是广而告之,让大家全都知道了。
徐斯年将手里的举报信递给了杨厂长,苦笑着说道:“您看看这个吧”
见杨厂长皱着眉头接过信件,徐斯年说道:“我收到的回复是十七封信,十二封是关于李副厂长的,还有......”
徐斯年的“还有......”不用说了,因为杨厂长已经看见了。
“嘶~~~”
看着手里的信件,本以为还是李怀德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信件的内容让杨厂长不由得嘶出了声音。
“这不是胡闹嘛!”
杨厂长一拍桌子,将信件顺手拍在了桌子上。
杨书记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的信件,又拿起杨厂长刚拍过来的信件。
只见信件上写着:“杨凤山贪污受贿,违规安排亲属担任领导职务......”
这说的就是杨凤山小舅子那件事儿了。
当时事情出了以后杨凤山便把小舅子撵家去了。
可这件事儿的影响依然存在。
更绝的是信件的后面写道:厂长姓杨,书记姓杨,监察一科长也姓杨,这轧钢厂是不是也姓杨?
这举报信就怕半真半假,你查吧,这有的事儿明眼人就知道是假的。
可你要是不查吧,这上面还就有真事儿。
“我说也是,现在这股子风气实在是要不得,机关和车间里的工人、干部不管上没上班,都谈论这些事情,我看啊,应该整顿一下工作纪律了”
杨书记看了手里的信,也是一阵无语了。
自己当初跟李学武说的话真是打脸了啊,这以后还怎么见李学武,还怎么监察李学武。
“厂长,我看徐主任说得在理,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不是扰乱咱们的生产秩序嘛”
杨厂长点头道:“就按这個意思办吧,下周一班子会上重点提一下这个事情,杀一杀这股子歪风邪气”
杨书记对着徐斯年问道:“送文件的秘书有说怎么被插进举报信的吗?”
徐斯年苦笑道:“接到李副厂长的电话我就开始查,可这文件在财务科都放了不下两天了”
“期间谁也没去看已经做好的文件,都是做了一本填一本在上面”
“小王今天跑的部门又多,根本没注意,哦,对了”
说到这儿,徐斯年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小王说在李副厂长办公室门口拐角处跟保卫科李科长还撞了一下,是李学武帮着把文件收拾起来又放回来的,那个时候也没注意有没有异常”
听见李学武的名字杨书记的眼皮就是一跳,不等徐斯年把话说完就问道:“会不会是......”
徐斯年摇头道:“不可能的,小王说李学武当时是空着手出来的,而且还是不故意撞得”
“李学武帮他收拾时他一直看着来着,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有能力把这么大的信件一封封地塞进去”
“嗯”
杨书记和厂长都沉吟了起来,想着怎么应对这件事儿。
最后还是杨书记开了口,因为他是主管这类事情的主管领导。
“咱们纪委的办事方法也做一下调整吧,以后只接收实名类的举报信件,其他不具名的一律按照辅助类信息处理,不作立案监察的依据”
提出这个条件杨书记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等于是阻碍了一部分纪检监察获取信息的渠道,给他所在的部门添加了压力。
可不这么做也不行了,杨厂长不说话就是在等着杨书记表态呢,这个事情要是无限地发展下去,那可能就会引起上面的注意了。
“我赞成杨书记的意见,这个事情在下周一也上会讨论吧”
因为这个事情的打岔,刚才讨论的关于李学武和付斌的调查算是无疾而终了。
但是这个事情的影响力不会因为几个领导讳莫如深便会销声匿迹。
反而是越传越广,越来越深入人心。
徐斯年从杨厂长办公室里出来时,站在走廊里往保卫楼方向看了看。
这会儿保卫楼门口正停着一辆吉普车,这车轧钢厂上上下下的都认识。
最新的212吉普车,全车带防护网的,尾部带长长的天线的,那就一定是保卫科的应急指挥车了。
为什么叫这么个新鲜名字呢,因为李学武将这几个字喷涂在了212吉普车的车门子上了。
专车专用,防止某些人打这辆车的注意。
连徐斯年都不得不说保卫科乃至是保卫处就属李学武最鸡贼了。
“科长”
闫解成见李学武出来,便想要学着小车班那些司机下车去给李学武开车门子。
可是刚刚开了一条缝就被走过来的李学武按着车门子给推了回去。
“甭扯淡,赶紧走”
闫解成只好又坐回了驾驶位,看着李学武和治安股的股长韩雅婷还有治安员任安上了车,便一脚油门往门口开去。
从李怀德办公室出来,李学武回了保卫楼便给沈放去了个电话。
这事儿沈放一定知道,因为出现打架事件一定是他们去处理,别看现在这些人被押在街道。
押在街道那涉及了轧钢厂工人和普通居民,这里面还存在着民事纠纷。
沈放确实知道这个事情,在电话里叫李学武先到所里再说。
所以李学武在给闫解成下命令的时候也是说的动车去街道所。
等212吉普车进了街道所的大院,李学武叫闫解成不用熄火,就在车上等着,只带着韩雅婷下了车。
在沈放办公室,李学武一进门便摘了帽子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的不要打草惊蛇的吗?”
“出现特殊情况了”
沈放站起身给李学武和韩雅婷让座,继而无奈地说道:“侦查员本来都躲了,没想到你们厂的那几个小伙子这么大怨气,拎着棒子就还手,侦查员也是很怕漏了馅儿,便也还了手,这不嘛,打出火气来了”
“伤了几个?”
李学武将帽子扣在了办公桌上,然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问两边的伤情。
“你们厂工人四个都有伤,因为他们人少嘛,好在都是轻伤”
沈放看了看李学武的表情,随后尴尬地说道:“侦查员伤了一个,其他人伤了五六个”
“还真是......”
李学武也找不到话来说沈放了。
这事儿也不怨沈放,坐在办公室哪能知道那么远的事情。
“得了,走吧,赶紧处理了吧,真要是让人知道了,影响说不定多不好呢”
李学武看了看沈放,见他也是一副尴尬的表情,也没有再往深了说他。
沈放尴尬是因为这个行动分成了几个单元,沈放管的就是侦查的单元。
现在他手里的兵出了问题,李学武就算是吃哒他几句也得受着。
更何况这些侦查员还不都是交道口和北新桥所的人,还有李学武从保卫和护卫队找的生面孔。
“你打算怎么处理?”
沈放看着李学武为难地说道:“街道那边也不满意了,这么一群人在大街上斗殴,刘主任刚才给我打电话还发火呢,说平时小偷小摸的咱们抓不着也就算了,这打架的事儿要是搬到明面上,让上面知道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李学武想了想说道:“去看看情况,暂时先把这个事情压下来,不能惊了那些圈起来的鸡”
沈放和韩雅婷都知道李学武的意思,这个事情是李学武主办的,所以两人都等着李学武的安排。
“街道那边咱们两个去解释一下,至于两边的人嘛”
李学武犹豫了一下说道:“尽量不要带回所里,能在现场把事情解决了尽量在现场把事情办了”
沈放皱着眉头提醒道:“受伤那些人的家属可在呢,这个事情不是那么好说的”
李学武指了指韩雅婷身上的衣服说道:“这就是为什么特意让韩股长穿制服过来了,我不管他们有什么委屈和条件,现在通通以稳定为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先保证侦查员的任务顺利进行”
“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沈放点点头站起身也把自己的上衣换了制服。
他明白李学武的意思,想要压下两边的矛盾,只能是尽量调节,有制服威慑的加成,这事情解决起来还是容易些。
等沈放换好了衣服,三人便往出走。
李学武的吉普车能坐五个人,沈放让三个警员骑着边三轮,自己则是挤上了212的后座。
边三轮打头儿,212跟在后面往不远的街道驶去。
“还得是你们企业有条件啊,科长都能坐吉普车”
李学武看了看后座的“柠檬精”,笑着调侃道:“跟郑局申请啊,就说副所长都特么坐212,你这正的还不得给配一个伏尔加?”
“你就显摆吧”
沈放虽然嘴上说着酸话,可手还是不自觉地摸了摸卡在前排座位中间的通话电台。
“这车真是牛掰啊,连通话电台都安装上了,暖风还吹着,外面防护网一装上,跟个怪物似的,够吓人的”
韩雅婷笑着解释道:“我们科长说这叫威慑”
“什么威慑啊”
沈放嫉妒地对着韩雅婷说道:“就是你们科长有武力不足恐惧症,恨不得车上都装机枪的”
调侃了李学武一句,随后又羡慕地说道:“嘿,要我说啊,就是你们轧钢厂有钱烧的”
韩雅婷轻笑道:“还真叫您说对了,我们的执勤车就是带56式轻机枪的”
“嚯~啊!”
沈放捅了捅李学武,然后问道:“你们仓库里没有坦克吗?怎么不弄一辆出来?”
“别胡咧咧了”
李学武哭笑不得地说道:“我们厂的保卫任务不包含机械化力量打击,只有保卫和防空,上哪儿弄坦克去”
“听见没?”
沈放冲着韩雅婷和任安说道:“这就是你们厂没有坦克,不然你们李科长都带开坦克车出来”
“呵呵呵呵”
李学武笑着对沈放说道:“别笑话我胆子小,嘿,我还真就告诉你了,在什么时候都是胆子小的才是活得最长久的”
几人说笑的工夫就到了街道院儿。
闫解成见前面所里的边三轮进了大院儿便也将车跟着开进了大院儿。
“砰、砰、砰”
随着一阵关车门子的声音,李学武几人都跳下车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往中院儿走去。
这边街道的院儿其实就是一个大的四合院改的,外院和前院的墙拆了,从中间重新修了大门,所以院子显得很大。
前院儿两边的房子倒是没有拆,还作为办公房使用着。
李学武的干妈王主任就是在中院的正房办公,上次李学武安置工作找的刘主任就是在中院的厢房办公。
后院儿是街道的宿舍、仓库和伙房。
李学武对这边是极为熟悉的,别问原因,问就是年轻真好。
刚一进院儿的时候李学武就看见中院抱头蹲着的、叽叽喳喳吵的、呜呜呜哭的,不时地有纠察队的呵斥声,就跟唱大戏似的。
随着两台车的进院儿,中院的声音也渐渐地小了,都站在原地看向进院儿的那台怪模怪样的吉普车,还有车上下来的穿着制服的警查。
李学武将帽子扣在脑袋上正了正,然后带头往前走。
因为李学武没有穿制服,而是穿得皮夹克,所以院里人看着李学武带着几个穿制服的往这边走就都把目光放在了李学武的身上。
倒不是李学武为了显摆自己的衣服,也不是搞特殊。
而是李学武故意减少穿制服的次数,尽量不在轧钢厂或者某些场合穿制服。
为的就是淡化自己行动人员的身份,更多的是以一个管理人员的身份参与到任务和工作中去。
李学武他们刚一进院儿就见站在院里的刘主任对着几人招手。
“好了,派处所的同志来了,你们有什么诉求跟公AN说”
李学武刚要走过去跟刘主任握手打招呼,就见中院抱头蹲着的那一群年轻人里站起一个人。
“武哥!”
“蹲下!”
李学武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去看那个刚站起身喊了自己就被身后伍子呵斥了的姑娘。
那姑娘见穿着制服的伍子呵斥,脸上兴奋的表情就是一僵,随后在沈放几人的注视下重新抱头蹲了下去。
李学武已经认出了这姑娘是谁了,就是前几天老彪子说的,看不起老彪子落魄样儿的王亚梅。
关于这对儿姐妹花的记忆李学武的印象很深,毕竟男人嘛。
李学武没有理会还在偷偷看自己的王亚梅,而是伸出手接住了准备跟自己握手的刘主任的手。
“抱歉啊刘主任,给您添麻烦了”
刘主任见李学武好像是遇见熟人了,但是也没太在意。
因为他知道李学武就是这个街道的人,现在又是在所里上班,遇见熟人的概率不要太高。
“哪里的话,是我们街道又麻烦你们了”
说这话刘主任握着李学武的手摇了摇,然后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小声说道:“可把你等来了,我这脑瓜子嗡嗡的,快炸了”
“呵呵呵”
李学武轻笑了两声,随后说道:“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刘主任虽然帮着李学武安排了工作,但是现在李学武已经是轧钢厂的保卫科长,又是街道派处所的副所长,所以不能用当时的眼光和态度对待李学武了。
必须对李学武有足够的尊敬和礼貌。
这尊重不仅仅是对李学武个人的,也是对李学武的职业和所代表的身份。
“哎,是咱们合作,将这件事解决了吧”
李学武笑着点点头说道:“那就听您的”
就在李学武和刘主任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沈放和韩雅婷经开始带着人对各自所负责的人开始做现场询问。
韩雅婷这边倒是很简单,就四个工人。
这四人脸上多多少少都有点伤,韩雅婷先是问了有没有人受了重伤,就是特别疼的那种,或者觉得自己需要去医院的。
显然这次打架这四人占了木头棒子的便宜,即使有伤也都是轻微伤。
虽然没有受大伤,可这四人的怨气倒是不小,对韩雅婷的询问也是带着火气回答的。
事情的经过也很简单,这四个工人下了夜班往家走,快到家的时候遇见一群小年轻的打闹着从胡同子里窜出来。
现在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娱乐,胡同里的年轻人多是聚在一起在街道上疯。ωωω.χΙυΜЬ.Cǒm
这就跟后世流行过一阵儿的非主流似的,都有着无处安放的灵魂,大冷天的也得上街站着玩儿去。
有条件的去海子那边儿去滑冰拍婆子,没条件的跟街上溜达也算是对青春的一种发泄。
这四个工人就是遇见了一群既没处发泄青春的又没条件的小年轻。
就因为撞了一下身子,就因为踩了脚了,就因为这伙儿人里有几个大姑娘了。
嘿,要说没有这群姑娘在的话,这四个年轻工人和小伙子也就是呛呛两句算了。
可这几个大姑娘啥也不用说,就往路边一站,嘿,这漂亮的大眼睛往这两边大小伙子一瞅。
得!准打起来。
因为最近轧钢厂工人下班老遇见这类的事情,所以这四个小伙子也是防了一手儿,每个人的袖子里都藏着一根短木棒呢。
这都是他们找的木头在车间里用车床车出来的。
今天可算是用上了,见对方人多还往这边窜着要动手。
穿得不咋地却特么领着这么多漂亮大姑娘,这不打丫的还留着过年啊。
你就想想后世那些鬼火少年,油都买不起了,却能从村里领出来一个又一个的漂亮大姑娘,你气不气?
本来是有胜算的,可谁知对面这些人里有高手啊,空手都能跟这四个拿着棒子的招呼。
所以现在的结果就是四个工人下了狠手,有个小年轻的胳膊被他们打折了,头破血流的就好几个。
因为受伤的已经被街道出面派人送去了医院,所以这边还没看见血次呼涟的场面。
可就算是把人打坏了,这四人还不服气呢,言说最近老是遇见坏人,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坏人啊,所以下了狠手。
再一个这四个人还埋怨韩雅婷他们治安股不管事儿,上次挨了抢劫的案子还没给破呢。
他们四个是打赢了,可是他们说的道理是他们自己的想法,街道和纠察队这边不认同。
这些孩子们的家长也不认同,人都被打坏了,不说赔偿还敢挑衅,这才闹到了街道。
这边韩雅婷做着笔录,沈放那边儿也遇见问题了。
倒不是被要求抱头蹲着的那些半大小子们不安生,是受伤那些人的家长不干了。
打架就是这么回事儿,打赢的输了钱,打输的丢了脸。
这会儿觉得丢了脸的家长们开始提出要赔偿,跟沈放也是一哭二闹的。
刘主任见派处所的同志来了以后,这些人又有唱戏的趋势,也是无奈地对李学武苦笑了一声,道:“你想想办法吧”
李学武点点头走到轧钢厂工人这边,虎着脸看了看四人脸上的伤,又看了看四人身前被搜出来的木头棒子。
“身上没有伤?”
这四人都是认识李学武的,知道这个笑面虎不好惹,可不敢用跟韩雅婷的态度跟李学武说话。
“没有,就是被踹了几脚,不碍事的”
李学武用脚踩着脚边的木头棒子,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你们做的?”
刚才回话的那人见李学武盯着他问,便再次开口回答道:“是,这不是最近街面上不太平嘛,所以我们就做了这个防身”
李学武点点头,随后问道:“你说的是防身,防身能把人防到医院去?”
“李科长,这可不怨我们,使他们先说要动手打我们的,莪们也是没办法了”
“就是,是你们保卫科不干事儿的,我们不防着挨了打都没处说理去”
......
这四人见李学武好像是要帮着对方的意思,再加上刚才那边有人跟李学武打招呼,所以这四人便开始不服了起来。
“您不会是想偏袒对方吧?叫哥叫妹的......”
也是心里有怨气,也是这次遇见的事儿不小。
这四人是既愤怒又害怕,所以李学武这边刚问了一句,便把四人的火药桶点着了。
再加上最近轧钢厂内部传出来的关于李学武的那些流言八卦。
这四人初见李学武的那种恐惧被这股子怨气所遮盖了,都敢开大招儿嘲讽李学武了。
李学武自从跟顾宁谈了自己可能有病这件事以后一直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一直在观察自己是否有这方面的症状。
可喜的是现在基本上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了,现在的李学武是一个能够克制自己情绪的优秀保卫人员和执法人员了。
对于这个工人嘲讽自己的话李学武也是很快给出了回复。
“啪!”
韩雅婷本来就对这四人的态度有些皱眉头。
这可不是轧钢厂工人遇到的那些抢劫的人,这是街道的居民。
跟这四个人的身份一样,哪能用那些犯罪分子带入进去呢。
就这不算,还追着治安股的不作为说话,这不是偷换概念加没理辩三分嘛。
因为是女同志,虽说在处理案子的时候也会板着脸,可没有跟人动手的习惯,有也是让任安他们做。
但是对于李学武的了解,在这个年轻工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雅婷就知道他要挨打。
果然,这小子刚嘲讽完,李学武的大嘴巴子就呼了上去。
这一巴掌打下去,不仅仅是这四个人老实了,对面儿刚才还又哭又闹的家长也闭了嘴了。
李学武打了这小子一嘴巴,又上前一步抓住了这人的脖领子说道:“嘴巴放干净点儿,我是轧钢厂保卫,但不是保护你出来打架斗殴的,我还是这边的执法者,所以有事儿说事儿,少特么扯没用的,知道了吗?”
这工人被拎着脖领子,也是个子长得矮了一点,都快要被李学武拎了起来。
“知......知道了”
见这四人不再猖狂,李学武便松开了手,然后指着地上说道:“抱头,蹲下,问到谁谁站起来回话”
这四人彼此看了看,在李学武目光的逼视下都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本来这四人是一直站在院子里的,街道因为他们是轧钢厂的工人,所以也没强制要求他们蹲下去。
仅仅是让那些小年轻的蹲了下去。
李学武来的时候就看出了这四个人的心思,无非是脑袋一热惹了祸,害怕担责任,便把问题往轧钢厂最近一直热议的问题上靠,好摆脱责任。
要是好好说话李学武也不至于动粗,这不是逼着优秀工作者犯病嘛。
想着好好跟这几人聊聊,通过语言让这几个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是他们不给李学武这个机会啊。
好好说话不让,非逼着李学武动手。
现在好了,一个个的都跟鹌鹑似的,韩雅婷叫起一个再询问的时候态度立马不一样了。
交代起动手的顺序和打了几个人也都如实汇报了。
李学武收拾完这几个货,转身看向那些蹲着偷瞄自己的小年轻和家长。
这些人不知道李学武是个什么身份,看着也没穿制服啊,动起手来这么的不客气,说打人就打人,太霸道了。
刚才还叫嚣的四个人都乖乖地蹲在地上,这让这些街道的人都对李学武谨慎了起来。
李学武皱着眉头虎着脸,扫视了一圈儿,然后走到刚才还闹着的家属面前。
“哭闹解决不了问题,不是你越闹你就越有礼,不是你声音大你就有礼”
听了李学武的话这些妇女都有些讪讪的,面上虽然尴尬,但都透露着不服气。
李学武瞪着眼睛说道:“你们的孩子受伤了,要补偿,这是民事纠纷,是在我们给定出了有没有刑事责任之后才能讨论的事儿”
沈放怕这群娘儿们儿听不懂,就解释道:“虽然你们的孩子受伤了
“但是我们要调查他们有没有主动挑衅,有没有故意闹事,有没有先动手”
“如果有以上这类的责任,那我们是要先追究他们的这些责任的,也就不用提赔偿的事儿了,挨打活该”
“那要是不是我们先动手的呢?”
这显然是有人觉得自己的孩子都是好孩子,认为是对方动的手儿。
沈放解释道:“如果责任在对方,那么我们会追究他们的责任,这样你们就可以提出民事赔偿了,懂了吗?”
这几个娘们均是皱着眉头点了头,可是嘴上却是一直强调着自己的孩子不会犯错的。
李学武不耐烦地说道:“有没有错不是你说了算的,等我们调查清楚的再说,你们有什么线索或者证据可以好好地跟我们办案人员说”
“但是有一样啊”李学武用手指点着身前强调道:“不要再哭喊嚎闹了,再这样我们也不问你们的意见了,直接按照治安问题解决”
治安问题解决就是都抓进去,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各自付自己的医疗费。
这在后世用得较多,后来隐患有点儿大,基本上不用了。
有了李学武的唱白脸儿,这红脸儿沈放就好做工作了。
李学武走到伍子身边,看着他询问了这边的小年轻的。
因为李学武的一番操作,这边的小年轻都还算老实。
本来就怕这些制服的,现在看“鸡”被打了,小猴子们都乖乖地配合做笔录。
李学武看了看蹲在地上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十六七的,即使是混在里面的侦查员都是面嫩的。
正看着呢,就见一个人的脑袋垂的特别低,都快插到裤裆里了。
他越是这样越能引起李学武的注意。
“闫解放,站起来”
原来蹲在那儿又躲又藏的是住李学武家对门儿的闫解放。
李学武一叫他,闫解放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哎哎丝丝地站了起来。
“你跟这儿干嘛呢?你特么都十八了吧,过年就十九了,跟这堆儿人里混?”
见李学武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吃哒他,闫解放也不敢言语,红着脸低着头站在那儿。
李学武转身对着那边蹲着的四个工人看了看,见刚才回自己话那个人正在跟韩雅婷做笔录。
“那个,你”
李学武一指正在做笔录的工人,见那人看了过来,又指向闫解放问道:“这个,这个人你们看看,跟你们动手了没?”
闫解放长得有点儿早熟,脸上和脑袋上的毛重,所以看着跟二十多岁了似的。
再加上他的个子不低,所以身体特征很明显,这几个工人看了看闫解放都摇了摇头。
李学武见这几个工人都说他没伸手,便摆摆手让他们继续。
然后转过身对着闫解放说道:“还成,知道个深浅,你要是跟着这些半大小子一起打架我先收拾你”
见李学武放狠话,其他小年轻的都把偷看李学武的眼睛低了下去。
可有一双眼睛还在滴溜溜地偷瞄着李学武,李学武也知道是谁,就是没搭理。
“你出来”
李学武指着站在这群人堆儿里的大个子闫解放,让他跟着自己往前院儿走。
闫解放也是很无奈,本来想着随大流儿,今天的法不责众,一定不会怎么收拾自己这些人。
可是万万没想到李学武来处理这个事情了。
他是真怕李学武,小时候就怕,倒不是李学武打他了,而是打他哥哥了。
李学武的年龄要比闫解成小两岁,又比闫解放大一岁,所以李学武管比自己还小的于丽叫嫂子。
李学武小时候欺负过闫解成,但是没欺负过闫解放,一是年龄在这儿呢。
二是闫解放小时候怂,不敢招对面儿混世魔王的边儿。
小时候的心理阴影成了现在的恶龙,闫解放也是胆儿颤着跟着李学武出了中院儿。
见李学武站在花坛边儿上等着自己,闫解放胆儿虚腿也虚,很怕李学武像刚才那样打自己。
“撒冷的”
见李学武没好脸色,闫解放苦着脸说道:“腿蹲麻了”
看着闫解放的怂样儿,李学武皱眉问道:“你怎么跟他们混到一块儿堆儿去了?越活越回旋?”
闫解放红着脸站在李学武身前,手无措地扣着衣服的袖口子。
“问你话呢听不见啊?”
李学武严厉的呵斥声吓了闫解放一跳,随后便是犹豫地看了看李学武,不知道该不该说。
可是看着李学武的眼神,闫解放只能嗫嚅着说道:“我就是想跟......跟那些姑娘认识一下,她们说出来玩儿,我就跟着过来了”
“你傻啊你”
李学武没想到闫解放是奔着那些小姑娘去的。
“在街道上玩儿的有好人家儿的姑娘吗?即使有,那么野的性子你养得住吗?”
“没......”
闫解放辩解道:“我就是想认识认识”
李学武皱着眉头说道:“少特么跟我扯犊子了,要不是你哥在这儿,要不是咱们一个院儿我都懒得搭理你”
说着话,李学武点着闫解放的胸前训道:“你也不看看你都多大了,还特么跟这儿扯闲蛋呢,你打算找个那边那样的,然后两口子混街道啊?”
闫解放见李学武话里是维护自己的意思,也知道李学武是顾着邻居的关系,要不然真得把自己老爹叫过来领自己了,那回家准挨骂。
“谢谢李哥,我知道错了,再也不跟他们玩了”
“你玩儿得了嘛?”
李学武不屑地看了看闫解放,随后对着已经从吉普车上下来的闫解成招手说道:“带着你弟弟却找伍子写个说明,然后签你名字把他领出来,让他赶紧回家”
“是”
闫解成看见弟弟跟着李学武出来便下车了,这会儿见李学武吩咐,便答应了一声拉着闫解放往里院走了。
虽然分了家,虽然分家那天兄弟俩闹了一阵儿,虽然兄弟俩还有矛盾,可这会儿闫解成还是想着闫解放的。
看着两人进了中院,李学武靠在院里的吉普车上掏出大前门给自己点了一根儿。
院里儿有韩雅婷,有沈放,有伍子他们,刚才李学武又吓唬了一阵儿,这会儿处理起来简单了,待会儿让家长领回去就得了。
正抽着烟呢,就见大门口急匆匆进来一个骑车子的身影。
门卫大爷抱着雪里拖枪就把人拦住了,那人下了车子跟老头儿解释了两句才推着车子进来。
李学武本来没太在意,可院里就这么大,进来人指定要看几眼的。
可是这越看越眼熟啊,李学武抽烟的手都停顿了下来。
来人是个个头高挑,身姿丰满,线条柔美的大姑娘。
为什么在这个都穿着宽松棉袄的年代李学武能看出这姑娘的身材。
不是因为亲手测量过,而是因为这姑娘穿的衣服明显是经过特殊剪裁的,把身形装饰得特别明显。
“你怎么在这儿?”
李学武见这姑娘问,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了。
“来接你妹妹的?”
来人正是李学武的前女友......之一的王亚娟,也就是刚才在中院跟李学武打招呼那个姑娘的姐姐,那个姑娘叫王亚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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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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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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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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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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