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寒瞪大着眼睛看向旁边的路扬，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这家伙的身上是没有伴奏的，如果有的话，刚才在节目里就会换歌了，哪怕没有跟乐队老师沟通也没有问题，节目上又没说一定要有乐队的配合。
你没伴奏啊，光是编曲就要耗费不短的时间吧，如果还加上录制和后期的话，发歌都说不定要什么时候了，又何必追求这今晚的时间。
「你有伴奏了吗？」想了很久，顾清寒还是忍不住地问。
「现场做一个伴奏。」路扬澹澹地说，「失恋情歌，我脑子里面已经有词曲，时间很快。」
「有多快？」顾清寒又问。
她见识到过路扬编曲的速度，可后期呢？
她还是不敢肯定。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到公司的时候应该九点四十。」路扬瞥了一眼手上的手表，又说：「半个小时做伴奏，半个小时唱歌，再加上后期和其他的工作，十一点半之前能把歌做好，最迟也能在十二点之前。」
「真？」
「真。」
「好。」顾清寒想了想，「那我帮你说一句，现在开始做歌？」
「提前三个小时的宣传么?」路扬笑笑，「来吧。」
顾清寒开开心心地照做，她当然是想看着路扬打脸的，那种被水军胡乱抨击的事儿并不好受，更何况是这种的事儿。
她又打开了手机，看着各大平台上的热搜，路扬没按照主题唱歌的事儿一直都被那些人抨击，甚至有不少的路人也开始说话。
一时间，说路扬不好，仿佛成为了某种正确。
顾清寒可不会惯着那些人，曾经她就用着小号在网络上跟网友对线，只是后来结婚了，那样的行为也少了。
她一直都是杠精，准确来说应该称之为较真，当然不会看着某些人把某些事儿从白说成黑。
于是她做了。
「现在有三个选择。」顾清寒澹澹地说，征求着路扬的意见：「第一，我直接发微博，字短事儿大，第二，我拍个视频发抖音，给大家放出你要做歌的信号，第三......直播。」
「其实我想选第一个。」路扬想了想，「但是第一个的话，我怕你等下会无聊，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在那坐着，指不定咱们爸妈怎么骂我呢。」
「所以呢？」顾清寒眨巴着眼睛。
「所以啊，我在想要不你直接开个直播算了。」路扬耸耸肩，「有心情的话还能和网友聊天，拍不拍我无所谓，主要是你有事儿来做。」
「好勒。」
顾清寒欣然同意，在抖音上打开了直播界面。
...
抖音平台早就开通了直播功能，而且是自家的公司，顾清寒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合同的问题，她的账号，后台所有的权限都有，想直播的话，开就完事了。
不过由于没有提前宣传的缘故，很多人都没注意到。
直播开始。
顾清寒看着手机显示屏上的自己，总觉得看起来很怪异，趁着现在的直播间没什么人，她不懂就问：
「为什么画面里，我们的人像有点不对？」
路扬：「......你是不是把美颜打开了？」
「美颜？」顾清寒看着手机上的自己，有点没好气地说，「什么美颜能把我们两个拍成外星人啊？你看这眼睛和下巴，都快成蛇精了。」
路扬：「......」
他沉默了片刻。
直播着呢，路扬真不敢在别人的面前解释，就算解释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
()「因为我们长得好看，所以美颜是debuff？其实这东西是长得不够完美的人用的，他们用了美颜，所以才会好看？」
这也太遭仇恨了。
「你觉得不舒服的话，就把美颜关掉吧。」路扬解释着，「自己摸索摸索，马上开到公司了。」
「嗯。」顾清寒摸索着直播界面的功能，废了好大的气力才把这美颜给关掉。
看着画面上的自己终于看起来非常正常，顾清寒缓了口气，总觉得这样的美颜有点过分。
这时直播间里陆陆续续地有观众过来，首先进来的，都是接到信息推送的用户，这些人之前都关注过顾清寒的抖音账号，算得上粉丝。
「牛的，直播？」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放出来？现在就开始直播了？」
「顾仙女，今天的直播内容是什么？」
「......」
「有人了有人了！」顾清寒指着手机，「现在就有三千多个观众了。」
「你跟他们聊天呗。」路扬耸耸肩，「反正你一开始就想直播的嘛，现在跟人聊天也没问题。」
「聊什么？」
「......瞎聊。」路扬想了想，「不过打赏功能给关了，不然遭骂。」
顾清寒照做，这些年的网友要求都挺高，都想看直播的时候让主播关掉打赏功能，不关就要被攻击。
她虽然很少看直播，但也对类似的消息略有耳闻。
「今天开直播，主要是突然想记录个事儿。」做完一切之后，顾清寒又跟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解释着，「网上有人攻击路扬嘛，所以我们就开个直播说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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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寒话音落下，直播间里弹幕滚动：
「说明什么？」
「网上被黑的那几个点吧。」
「得了吧，一看就是水军，真有人会去相信那种东西。」
「行了行了，戾气别那么重，所以今天的直播，主要是为了澄清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其实都不用理会的，清者自清。」
「......」ωωω.χΙυΜЬ.Ｃǒm
顾清寒看着弹幕，突然觉得有很多人在和自己说话，至少现在不无聊了，她看着直播间的人数从几千飞到几万，笑笑，讲出了直播的缘由：
「今天开这直播，主要是记录一下吧，顺便说一句的是——路扬又要做歌，说是要挑战今天之前做完。」
她话音落下，又把直播间的标题改为：「路扬要在两个小时内做好一首歌。」
等等，这样的直播好像有些不对。
顾清寒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问路扬：「你那歌......版权......」
「注册了。」路扬不假思索地答：「我注册了很多歌的版权，再说了，有词曲就能版权，所以不用担心。」
「那就行。」
顾清寒缓了口气，又把注意力放到直播间上，弹幕翻滚的频率比之前更甚，她眯着眼睛，都很难看到弹幕的内容。
因为弹幕炸了。
「路扬又要做歌？」
「什么歌啊？」
「我屮艸芔茻！刚刚结束完《歌手》，已经有《富士山下》和《水星记》两首歌加入我的歌单了，现在路扬又要写歌？」
「路扬，别写了，你还写歌的话，我有点害怕！」
「顾女神劝劝你老公吧......」
映入眼帘的，()大多数都是这差不多内容的弹幕，顾清寒突然觉得这些网友也是蛮可爱的，她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因为网上被人带了节奏，很多人都说路扬江郎才尽，不会写失恋情歌，然后我们一合计，他就说，要搞一首出来。」
「今晚？」
「是的。」顾清寒回答着弹幕，「今晚做，如果真的能在两个小时内做完的话，那就今晚发。」
弹幕刷屏：「？？？」
网友们可太不敢相信了。
谁都知道路扬这家伙是鸽子王，曾经一首有过雏形的《青花瓷》，都能拖大半年，现在顾清寒来一句路扬要两个小时内做好一首歌，这谁敢信啊？
不过顾清寒也不解释，她不好意思说那《青花瓷》其实早就做好了，只是路扬不想唱，也没什么想法唱，所以就慢慢慢慢地把那歌给忘记了。
如果不是被人抄袭的话，顾清寒怀疑路扬到现在也不会把那首歌唱出来。
这时汽车已经在公司楼底停下，他们从车上离开，往录音室的方向走。
这一路上，顾清寒端着手机，帮着网友们问路扬问题：
「网友问，你以前做歌都需要多久时间？」
「有时快，有时慢。」路扬慢悠悠地解释着，「有思路就很快，没思路就算了。」
「那还有个问题。」顾清寒用手机拍摄着路扬，她刚才把弹幕的提问记下来了，只不过现在询问的时候，疯狂眨着眼睛暗示路扬。
「网友问，你做《青花瓷》花费了多久时间？」
「嗯......」路扬看着顾清寒的表情沉吟片刻，「很长吧，从它还是《无名歌》的时候，到播出的前几天，快半年了。」
回答之后，路扬看着弹幕，「不信」、「真的假的」、「不过《青花瓷》那样的词曲的确需要慢慢凋磨」之类的内容滚动。
真是善良的人啊。
路扬叹了口气，有些于心不忍地说出真相：「词曲早就写好了，但后面忘记有这首歌了，所以......」
顾清寒：「？」
众网友：「？？？」
「路扬！你不当人！」4396
路扬说完话就跑，顾清寒用手机摄像头对准着他，这家伙以及纪念馆开始编曲了。
不过他戴着耳机，其他人听不到编曲的内容，只能看到他在操作，那双手在机器上不断比划，像是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这是在编曲。」顾清寒给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解释着，「一般的编曲，是不能把声音外放的，毕竟耳机的音效更好，还有就是......耳机能听出很多的细节。」
有懂行的人看着显示器上的旋律，在弹幕里提问：「这旋律似乎老了点？」
「嗯？」
顾清寒疑惑于这弹幕，仅仅是一眼就看出旋律偏老么？
于是她又翻看弹幕记录，那发言用户的名字赫然是——周秋月。
「老师好。」顾清寒有些尴尬，「你晚上不睡觉，过来看路扬写歌啊。」
周秋月没想和顾清寒闲聊，继续发送弹幕：「章海那家伙都快把路扬带坏了，路扬现在想写失恋情歌，都要加点摇滚的元素！」
顾清寒：「......」
她突然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没理弹幕，反倒是看着电脑上的曲子看，这旋律，还有那伴奏，还真的有摇滚的元素......
网友们倒是兴致不高了：
「失恋情歌，摇滚......」
「怎么我觉得这两个东西好像不怎么搭？」
「不是不怎么搭，是完全不搭好吧，你见过()哪一首摇滚是失恋的？就算失恋，也是那种喊得撕心裂肺的好吧！」
「......」
这一下子的讨论声倒是大了，可顾清寒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现在不敢去打扰路扬，只能等他把编曲做好，才敢提问。
时间一晃而过。
二十分钟过去。
路扬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直播时皱眉的顾清寒，「怎么了？苦着个脸。」
顾清寒苦笑，「你不是说要做失恋情歌吗？怎么我看你那编曲，像带着点摇滚的样子？」
「严格意义上来说，勉强算摇滚歌曲，反正算不上流行。」路扬认真道，「放心啦。」
「周老师让你把伴奏放出来给我们听听。」顾清寒读着弹幕，「很多人都对伴奏好奇。」
路扬：「周老师也在呢？」
「是啊。」顾清寒耸耸肩，「《歌手》上面的选手都在，这帮人就摇滚能不能唱情歌开始了一番讨论，各占一半，都开始打赌了。」
「赌什么？」
「......赌下一轮你挑战谁。」
路扬：「......」
这帮家伙，都开始在网络上这样宣传公司的形象了吗？那赌注听起来也挺搞笑，挑战谁都开始赌了。
而且他看着弹幕上的评论，那些网友们倒是乐了。
还有不少人开始询问顾清寒，需要什么样的病历才能加入他们公司。
就......
蛮抽象。
「放伴奏吧。」路扬伸了个懒腰，「我先去外面活动一下身子，顺便开个嗓，等下直接录制。」
「好勒。」
看着顾清寒端着手机跑到电脑面前，路扬抿了口水，在公司的走廊里开嗓。
开嗓，歌手唱歌前的基本操作了，有这么个动作，能让唱歌时的发挥更好一些。
至于伴奏好不好听，路扬根本没想听网友们，又或者周秋月和其他歌手的评价。
他轻轻地哼着歌曲的旋律，早就确定好了歌曲——《单身情歌》。
与传统的情歌不同，这首《单身情歌》略带摇滚元素，但依旧能唱出恋人渴望爱情却不可得的心情。
丰厚而不凝重，流畅而不平庸，悦耳而不邀功取宠。
是世纪末绅士摇滚的新旧曲混合风味。
杀器罢了。
用来打脸，绝对很响。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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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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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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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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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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