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小玉刀,我心中一阵酸楚,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恢复正常,从致命打击中清醒过来。
我把外套套在麻二雷身上,扶着他坐下来,扭头对古秀成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我兄弟的铁链打开。”
古秀成上前,解开麻二雷的铁链,道:“麻兄弟,你可以告诉萧昆仑,我有没有折磨你。只是金蚕蛊王发作,我实在没有办法,才用铁链锁住你的。”
麻二雷神情疲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对我说:“昆仑哥,这贼道士对我还算客气。只是一直想要逼出我体内的金蚕蛊王,他道行太浅,没有合适办法取出金蚕蛊王……”
我心中清楚,要不是用古梦符的名义,发狂的古秀成会剖开麻二雷的面子,好在麻二雷还好好地活着,否则的话,我一定要古秀成这只毒尸好看。
我道:“二雷,你先休息一下,我有办法帮你解决呢现在的困境。”
麻二雷见到我之后,整个人放松了很多,紧绷的神经松懈,靠着石头很快就睡了过去。看着他深陷的眼窝,我心中格外不好受。
我弄了些干柴火,烧起大火,把野兔子处理好,放在火上烤,让麻二雷起来吃了点兔肉。天渐渐亮了起来,麻二雷方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古秀成上前问:“昆仑,你真有办法取出金蚕蛊吗?我做了很多尝试,用了药材逼迫金蚕蛊出来,都没有办法成功。麻二雷已经与金蚕王连为一体了。”
我自己也吃了兔肉,取出黑布袋的竹筒,找到封着麻小楼那个,拔开塞子,将里面的黑纸团拿了出来,用力一捏,叫道:“麻小楼,给我滚出来。”
树荫阴凉处,麻小楼缓缓幻化出声音,看着沉睡过去的麻二雷,不由地一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麻二雷没事吧。”
我冷笑一声,骂道:“少在这里跟我装。二雷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怪你。你他妈的非要把老金蚕王放在他体内。”
麻小楼憨憨一笑:“这真和我没有关系,他表层的硬壳不断侵入体内,是因为有剧毒的毒气长时间折磨他。老金蚕王要保护他,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我把大黑伞重击地面,用力捏紧黑纸团,说:“少说屁话,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的耐心有限,别逼我动手捏碎你。”
麻小楼走上前,盯着麻二雷看了好一会儿,随即摇头说:“你是要老金蚕王,还是要你兄弟的命?”
我脱口而出:“当然是二雷的命。”
古秀成小心地说:“能保住金蚕王,当然也不错。”
我回头瞪了一眼古秀成,按照古秀成之前的秉性,虽然没有要麻二雷的命,但是也没少折磨麻二雷。
麻小楼说:“如果没有受毒气折磨,麻二雷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此刻,老金蚕蛊,不断地蚕食麻二雷的生命力。再过一段时间,麻二雷会彻底变成蛊人!”
我回味着麻小楼的话,问:“你的意思,是杀死金蚕王,把金蚕王夺走的生命力,还给麻二雷。”
麻小楼点头说:“这是我想到的唯一办法。当年,我把老金蚕王藏入麻二雷体内,目的是藏住老金蚕王,避免落入歹人手上。我当时考虑的是,等到合适时机,我再把老金蚕王取出来。可现在的状况是,老金蚕王过多地夺取了麻二雷的生命力,一旦取出来,麻二雷必死无疑。”
我倒抽一口凉气,不取出来麻二雷受尽折磨,也会慢慢地死掉。可是取出来,也会要了麻二雷的性命。
我看了一眼萧天刑,道:“义父,金蚕蛊虽然重要,但是我兄弟的命更重。您需要金蚕蛊来对付黑煞的神秘人,等我兄弟脱离危险后,我再去找一只给你。”
萧天刑点头道:“理应如此,既然是你兄弟,一只蛊虫算什么。”
古秀成急道:“恩公,没有金蚕蛊,咱们如何对付那神秘人的先天之虫呢。这……这个蛊人,反正已经快死了。何必为了一个快死的人,浪费一只金蚕蛊呢!”
我火冒三丈,扬起大黑伞,抡空一甩,直接朝古秀成砸过去:“我去你爷爷的,给我滚到一边去,别惹我!”
古秀成身上绿气冒出,挡在手臂上,轰地一声,大黑伞击打在他身上,他身子没有移动半边,绿油油眼珠子看着我:“我这些年花了那么多功夫,就是为了金蚕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金蚕蛊在我面前死掉。”
我火气更大,双手抡着大黑伞,连着击出三下。
古秀成身子灵活地跳跃,一一躲了过去,眼珠子绿气直冒:“你别逼人太甚,我留着麻二雷的性命,已经很讲信用了。但是为了金蚕蛊,我愿意当一回恶人。”
树荫下的沈君君急得发出嘤嘤声。
萧天刑怒吼一声,跳到我与古秀成中间,一手压住一人,对古秀成道:“小古,你自己没养出金蚕蛊,不能怪别人。多年前,你为了白玉蜈蚣葬送了妻子的性命。难道今日你又为了一只金蚕蛊,埋葬一个大好青年的一生吗?”
萧天刑声音如雷贯耳,古秀成身上的绿气渐渐地变弱,眼神黯淡下来,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怕一生的辛苦都白费了。我不甘心啊。”
古秀成挣脱掉萧天刑的控制,发狂地往山谷林中跑去,阳光晒在身上,也丝毫不顾,一直跑到林子里,还能听到古秀成不甘的叫喊声。
萧天刑对我说:“昆仑,遵从你的内心。这世上蛊虫可以再养,唯独兄弟没了,就再也不会回来的。”萧天刑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也有些黯然。
我收起大黑伞,当即对麻小楼说:“我不要金蚕蛊,我要救麻二雷。”
麻小楼神情也是一愣:“多少年来,为了争夺老金蚕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在至尊蛊虫面前,人命不算什么。萧昆仑,你令老夫大开眼界。”
我骂道:“费什么话!你是养它的大蛊师,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麻小楼指着山谷,道:“我要采集十三种药材,咱们先在山谷里转悠一下,采集齐了,今晚就能让他们人蛊分离。”
听到十三种药材,我心中算松了一口气,麻小楼没有骗我。昔日小玉刀为了接金蚕蛊毒,也采集了十三种药材。
我带着麻小楼的魂魄,便在山谷之中转悠。很快就收集齐了十二种药材,唯独没有找到黑花草。
我心中暗道:“又是黑花草,上次在蚩尤谷找黑花草,就撞上了巫道潮的养蛊地。也不知道这山谷里有没有。”
到了下午时分,翻过两个山头。
我终于嗅到了黑花草清幽的花香。我敲击着大黑伞,拼力追上去,终于在黑花草冲入一处隐秘的山洞里,抓住了黑花草。
就在我抓住黑花草的时候,一只周身上下黝黑的大蜈蚣,忽然从石头上冲出来,差点咬我一口,好在我及时反应过来,在地上一滚,撤下黑花草的根茎后,迅速把黑花草丢在地上。
黑花草落地后,快速跑动,溜入山洞里。
那黑色的大蜈蚣也跟着跑进去。
这只黑色的大蜈蚣,个头与白玉蜈蚣差不多,连外在的样子也非常地相似。
“娘的,怎么和白玉蜈蚣一样,就是颜色有差异!”我站在洞口,不由地发愣,脑海里生出一计,不由地笑了两声。
我与麻小楼返回山谷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之前装三尸蛇蛊的黄罐子还戴在身上,清洗后确定没有三尸蛇蛊的蛊毒后,便把采集来的十三只药材丢入罐子里,就放在篝火里熬制。
麻二雷已经醒了过来,形神消瘦,说道:“昆仑哥,这药材不是小玉刀熬制过的吗?真有用吗?”
我道:“你放心好了!有我还有我义父在,肯定会保住你的性命。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自你走后,小玉刀日夜思念来,日夜期盼你回家,等你回到茶花峒,她就会嫁给你的。你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
人在生死之间,若心中有个信念,会增添无穷的力量。我希望小玉刀能够成为麻二雷心中的那个信念。
麻二雷错愕片刻,随即道:“昆仑哥,就算是鸩毒,我也要喝下去。不就是一只老金蚕吗,我就不信搞不死它。”
篝火上的罐子开始冒热气,浓烈的药味很快就散开了。春风拂面,再也没有深冬那么寒冷。
古秀成发疯之后,也回来了,头发凌乱,双眼时不时地看着麻二雷,还是有些不甘心。
有我义父萧天刑坐镇,我不担心古秀成再发疯。
罐子咕嘟咕嘟地作响,我把它移到一边,用火炭慢慢地熬制,气味越来越浓。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药材经过高温地熬制,药性已经开始形成。
麻小楼道:“萧昆仑,我提前告诉你,有可能会失败。到时候你别把怒火撒在我身上!”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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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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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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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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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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