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印力量很大,击碎了郭天巨的黑袍,贴在漆黑的肌肤上。郭天巨身上独有的尸臭味,正绵延不断地散发出来。
我看着绿油油的手掌印,大声叫道:“古秀成,你出来吧,躲起来干什么呢?”
这绿油油的手印,只有古秀成可以打出来。
而且,用同样的手段折磨郭天巨,我能想到的人,只有古秀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古秀成很早就跟上了古梦符,从他带着郭天巨遗留的铁索便知,在斗虫坡附近那个山洞,古秀成便跟上了古梦符。
只是古秀成变成了毒尸,样子怪异丑陋,不愿意也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侄女。
郭天巨要抢古梦符的黄色土卵,下了狠手。古秀成出手,替自己的侄女出气,用铁索挂起郭天巨,散尽了郭天巨的尸气,还泄愤式重击郭天巨的后背。
四周并没有回应。
我心中着急,又大声地叫道:“古秀成,你要是还有良心,就该知道我救你的侄女。麻二雷是我的兄弟,你不能伤害他一根毫毛。”
从郭天巨凄惨的样子可以得知,古秀成非常疼爱古梦符,非常在意这个天资聪明的侄女。xǐυmь.℃òm
只可惜郭天巨吊在这里,巫道潮却不见踪影。
我又喊了两声,方才跑回洞内。天亮后,洞内光线亮了不少。我发现石壁上有些沾上绿色的污渍,更加确定古秀成暗中保护古梦符。
我心中叹道:“古秀成啊古秀成,你这又是何苦呢?自从你疯魔之后,就该知道无法面对自己最亲爱的人。”
古秀成深知,古梦符自小接受观念,便是道士与僵尸势不两立。如今他自己成为可怕的毒尸,变成了活死人,他没有勇气面对古梦符。
我跑入洞内,五毒怪迎上来,问道:“黑衣鬼王说了吗,是谁害死你师父的?”
我摇头说:“他被我逼到悬崖上,纵身跳了下去。我什么都没有问到。从他的表情来看,他的计划似乎已经成功,他也说自己死不了。”
五毒怪说:“自我安慰而已。”
古梦符坐在地上,脸色并不好,十五张符箓用了七张,不过被郭天巨踩在脚下,正在喘气,眼神有些沮丧,充满着一种莫名的失望,头发沾在额头上,也没有去管它。
我不忍心地走上前,对古梦符说:“古小姐,你六叔一直保护着你。方才我追黑衣鬼王的时候,他打死了郭天巨,用铁索吊在大树上。”
古梦符眼睛一亮,本欲起身站起来,想追上去,可站到一半,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流淌,身子如同筛糠半颤抖,说:“六叔,你……躲着我干什么。我找到的黄色土卵,我要给你的……”
我心中一动,原来古梦符拼命保全的黄色土卵,不是留给自己,而是要给古梦符的。
我安慰说:“郭天巨死得很惨,这说明你六叔很爱你。这世上,能这么对我的人,只有我师父了。”
古梦符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眼中的失望一扫而尽,随即变成了明亮亮的希望。
“喂……臭小子,我们倒立了许久,快支撑不住了。你跟小道姑说体己话……等下再说也不迟。”个头极大的胖子大叫,口气凶巴巴的。
苗疆众人体内有食脑虫。
郭天巨逃离后,催动了食脑虫,转移的注意力。后来按照五毒怪的吩咐,正倒立地靠在一排石头上。
火光映照下,每个人倒立的地方,已经堆满了一滩汗渍,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了。但是谁也没有勇气松开,因为松手倒地,食脑虫就会往上爬,钻入脑海,吃掉脑浆。
那胖子气力虚荣,气力已经用到了极致。
我看一眼那男子,正是撺掇巫道潮,把小玉刀推出去的胖子。
我没有搭理他,急问五毒怪:“五毒怪,有什么办法逼出食脑虫。”
五毒怪说:“准备火把,而后借助你体内毒虫的力量,把食脑虫恫吓出来。”
我连忙行动起来,从火堆中抽出一支火棍,先走到小玉刀面前。小玉刀晕死了一会儿,强迫她倒立后,又苏醒了过来。
小玉刀见我走来,眼神迷茫,好像得了失魂症一样。我清楚原因,方才的打击太过沉重,小玉刀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身体和精神都承受不住,只能用这样法子保护自己,整个人魔怔了。
“喂……她是巫道潮的贱种,救她干嘛……先救我,老子的命贵得狠。”那死胖子额头滴汗,又在大声叫喊。
“罗五钱,你给我闭嘴!”旁边的老婆子气得直发抖。
我把手放在小玉刀背后,感应到食脑虫的位置,猛地用力,击打小玉刀的后背,喝道:“给我滚出来。”
小玉刀咳嗽一声,吐出三只黑色的食脑虫。我眼疾手快,火把直接烧过去。滋滋作响,一股恶臭味散开。
有一只食脑虫往边上钻,大黑狗利爪上前伺候,瞬间分成的三段。
我把小玉刀扶正,道:“小玉刀,谁要再敢骂你贱种。我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小玉刀眼神依旧茫然,忽地张口哈哈笑了两声。
我又走到老婆子身后,说:“老人家,小子多有冒犯,请你原谅。”
老婆子一身红衣,脸上长满了老年斑,双手皮肤佝偻在一起,十指都有些弯曲,能倒立支撑到现在,完全是靠强大的意志。
老婆子咧嘴笑,牙齿也没有几颗:“萧兄弟尽管动手,老婆子不会吭一声。”
我深吸一口气,拍打在老婆子身上,食脑虫落地,火把烧过去。
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众人身上的食脑虫全数逼了出来,只留罗五钱一个人。
我伸了伸懒腰,把火把丢在地上,连打了个哈欠,大口地喘气。一只只地逼出来,真是费体力。
罗五钱气力微弱地叫:“你眼睛瞎了我,还有一个人呢……我快死掉了,你个小王八蛋,还不救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罗五钱,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再说一遍。”
罗五钱脸色发白,咬着牙齿叫道:“萧大爷,求你老人家出手,救救我。我罗五钱会记住你的大恩德的。”
麻火心手在小玉刀身边,望了我一眼:“昆仑,都是十三峒的朋友,你不要为难他了。”
我看在麻火心面子上,上前用力踢了几下,大喝一声,食脑虫落地,大黑狗扑上前,解决了后患。
罗五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不断地用袖子擦拭着汗水,眼珠子带着几分阴鸷,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红衣老婆子打抱不平:“罗五钱,你真是狼心狗肺。萧兄弟刚救你一命,你这什么眼神!”
罗五钱冷笑:“麻乞婆,像这种不尊长辈的小杂碎,我给他什么好眼色。你靠两只银蛇蛊,就敢在我面前嚣张,你以为你是谁啊?”
红衣老婆子怒火中烧:“先救妇孺老幼,再救青壮年。你年富力强,体格最胖,把你留到最后,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敢侮辱我的蛇蛊,老身拼了命,也要教训你。”
罗五钱狂笑:“麻乞婆,蚍蜉撼树谈何易,你还是留着你的宝贝,省得把棺材本都赔掉了。”
五毒怪走上前,大声说:“尔等休要聒噪。一号大蛊师萧昆仑在此,还轮不到你们争吵。”
罗五钱脸色一沉,阴阴地说:“他是狗屁一号大蛊师。问没问过我手上的蛊虫?”
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中,传出麻扁郎的声音:“也要问问我的九色神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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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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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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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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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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