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火心在我背上拍了拍,既是意味深长也是交心托底。
别说是小玉刀,就连我短时间之内也没有办法接受。
可这个秘密涉及到小玉刀的身世,麻火心绝对不会那这件事情开玩笑。我一时半会儿,难以消化,只得点头说:“麻师叔,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会等到时机成熟,再告诉小玉刀的。”
麻火心宽慰地点点头,说:“昆仑,早些歇息吧。”
我一边走一边想着麻火心说的那件事情,到了床上躺着,也还在想,到最后我强迫自己把这个秘密藏入心底,不去想,免得和小玉刀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
我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天还没亮的时候,感觉耳旁有人在叫我:“昆仑,快醒醒,快醒醒……”
我朦胧睁开眼睛,黑暗之中,五毒怪脑袋上的蜘蛛晃动,揉了揉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此着急!”
五毒怪悄声说:“金蚕邪神已经回茶花峒了,这回去找麻扁郎。咱们怎么办?”
我当即惊醒过来,从床上下来。蜈蚣汉与三眼婆婆站在门口,小心地守在外面。
金蚕邪神终于来了,我心想,它的那只老金蚕,已经随着麻二雷不见踪影,没有老金蚕,金蚕邪神就没有盔甲。
我当即斩钉截铁地说:“前面带路,我们悄悄溜过去看一看。你们三灵做好准备,今晚咱们设法擒住金蚕邪神,最后是打得他魂飞魄散!”琇書網
五毒怪神情有些恐慌,摇头说:“如果他带着那把黑伞的话,我们三灵合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恐怕难以擒住它。我来找你,是希望你带着我们三灵尽快离开茶花峒,避免与金蚕邪神正面冲突。”
“呃?你说什么!”我瞪大眼睛,愤怒地看着五毒怪,“逃得过今晚,明天怎么办。躲得过初一,还有十五。咱们不试一试,以后更没有机会。”
我也不能就此抛下小玉刀,一个人逃之夭夭。我当初是发下誓言,一定要帮助小玉刀摆脱嫁金蚕的命运。
门口的蜈蚣汉与三眼婆婆发出怪叫声,冲着五毒怪比划双手,指责五毒怪的逃跑决定。
五毒怪叹了一口气,说:“等到昆仑足够强大,咱们再想办法对付金蚕邪神。你们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呢?”
我安慰五毒怪:“老金蚕离开茶花峒了。小玉刀控制着新金蚕。金蚕邪神未必能赢我们。咱们有五成胜算,不应该逃避!”
五毒怪犹疑片刻,下定决心说:“好。这个时候,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我五毒怪也不会当逃兵的。”
我与三灵出了麻二雷的家,大黑狗跑了出来,朝我摇动尾巴,咧开嘴巴,直流哈喇子。
大黑狗如今已是尸狗,当初它就是被金蚕邪神一脚踢死的,估计现在也察觉到金蚕邪神的踪影。
大黑狗没有叫唤,我伸手揉了揉它脑袋,小声说道:“大黑狗,那该死金胖子又回来了,你悄悄地溜过去,找准机会,把金胖子黑伞给我咬过来。这样,你就立了大功!”
顺着茶花峒的泥泞道路往里走,在靠近茶花峒祠堂边上,有几间空房子,正好给青崖峒众人使用。
我、大黑狗与三灵悄然摸了过去。
金蚕邪神回到茶花峒之后,没有首先找小玉刀,也没有找我,而是直奔青崖峒众人休息的地方。当中有何隐情,的确叫人好奇。
距离天亮没有多长时间,整个茶花峒悄无声息,月亮从云层中钻了出来。
茶花峒的人多在家中祭拜金蚕蛊,少有人来祠堂,祠堂非常细促狭,墙面不少地方都剥落了。
我刚到青崖峒众人休憩的地方,就看到金蚕邪神从里面走出来。皎洁月光下,金蚕邪神倒提着黑伞,伞柄另外一头套着麻扁郎,直接拖了出来。
“丑八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鬼样子,还要娶小玉刀。她是我的女人,你胆子真不小!”金蚕邪神肥胖的身子,在月光下格外地鲜艳,和三年前相比,他身上金色越发纯正,身上的鬼力更加强大了。
我心中暗惊,原来金蚕邪神知道麻扁郎要娶小玉刀,愤怒不过,所以返寨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修理麻扁郎。
麻扁郎遭受小金蚕猛攻,深中金蚕毒,服下解毒汤药,刚刚休息下,就遭受到从天而降的无妄之灾,脖子被伞柄勾住,连哀嚎求饶都没有办法,眼珠子惊恐地看着金蚕邪神。
金蚕邪神松开麻扁郎,黑伞在空中一转,换了个方向,改用伞尖顶着麻扁郎的胸口,稍一用力,就能戳穿麻扁郎的心脏,要了他的命。
麻扁郎哀嚎道:“大神!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之高,竟然对你的女人动了歪心思!但是你现在杀我,我不服气!”
金蚕邪神嘿然一笑,问道:“你敢动邪神女人,送你去见阎王爷,有什么不服气的?”
麻扁郎道:“我只是动了这个心思,还没有付诸实际,顶多算作案未遂。可萧昆仑就不一样,他和小玉刀亲密接触。我看到他们两人拉手亲嘴。”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应该先杀萧昆仑,再杀我麻扁郎。乱了次序,我就不服气!”
我心中暗骂,麻扁郎个狗贼,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拉我给他垫背,真是恶毒至极。
金蚕邪神错愕片刻,随即哈哈大笑,叫道:“青崖峒麻春雨当年是多么了不得的一个人。没想到他后人,会是如此地厚颜无耻。我觉得我自己足够卑鄙,和你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麻扁郎又道:“大神。我知道错了,也愿意诚心认错。你若饶了我,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还可以帮你想办法,杀死萧昆仑!”
金蚕邪神眉头一怒,喝道:“三年前我可以杀萧昆仑,三年后照样可以,需要你帮我想办法吗?”
麻扁郎翻身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只要大神饶我一命。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什么都愿意给你。你想知道七色蛊如何饲养吗。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把饲养的方法告诉你……”
麻食从屋内追了出来,厉声喝道:“狗东西,为了活命,你连祖宗传下来的宝物也要送人。你真是不孝子孙。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懦弱的儿子,看来我青崖峒注定要输给茶花峒的。”
金蚕大神一收黑伞,别在身后,眼珠子溜溜转动,笑道:“我要当苗疆最大的邪神,你要做牛做马,当我奴隶,也要坏到极致。你现在上前,掐死你父亲。我考虑放你一命。”
我冷不丁一哆嗦,金蚕邪神他妈也太恶毒了,用生死来逼迫麻扁郎,麻扁郎虽然好色、外强中干,做事狠毒,但不至于为了活命,而对自己的父亲动手。
我相信麻扁郎的人性不会坏到这一步,他应该会有最起码的廉耻心。
可我错了!
人性之恶,只会超出人类的想象。
在生死面前,一切道德与廉耻心连狗屎都不如。麻扁郎猛地冲出来,以最快的步伐,跑向受伤的麻食,伸出双手去掐麻食的脖子。
麻食不敢相信麻扁郎会跑过来,眼中浊泪流出,绝望地叫道:“到了今日,我才相信,我养了一只畜生。今日我就杀了你这只畜生!”
麻扁郎与麻食父子扭打在一起,身上和头发,瞬间沾满了泥浆,犹如烂泥坑中恶斗的两条疯狗。
金蚕邪神言语之中,便挑拨父子相缠,这份蛊惑人心的手段,着实高明。
“萧昆仑,三年不见,怎么躲躲藏藏呢!”金蚕邪神负手而立,朝我这边喊话,“也我见见你的灵朋狗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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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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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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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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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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