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迎上去,说:“麻师叔,你闻到萧天刑的气味了,他在哪个方向,我们一起去追他吧。”
麻二雷朝我眨了眨眼,连打了几个哈欠。
麻火心袖子一甩,手中的黑蛇杖敲击地上的石子,叫道:“萧昆仑,你不要跟我演戏。上次在青崖峒我就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当时你就替萧天刑打掩护。这回他到茶花峒来,是不是来找你的,你跟我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
麻火心脸上的纱布已经拆掉,双眼眼神空洞,看不到东西,眼珠子直愣愣地朝我这边看来。
他虽然看不到东西,但我还是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勉强笑着说:“我在孵化土卵虫的时候,遇到了几个道士。后来是骷髅兄帮我赶走道士的。你闻到的尸气,是我前段时间捡到的骷髅僵尸,并不是萧天刑。”
骷髅人住在尸人洞,白天从不出来活动,只有晚上才会出来活动。整个茶花峒,除了麻二雷知道骷髅人存在,其他人都不知晓,麻火心也不知晓。
我没有办法,只能那骷髅人当挡箭牌。
火光下,麻火心脸色阴沉,喝道:“萧昆仑,我眼睛瞎了,但是鼻子和脑袋没有坏。不至于把骷髅和萧天刑弄混了。你还要编排到什么时候呢?”
麻二雷停止了打哈欠,神情紧张地看着我,又眨动眼睛,冲我摇头,示意我不要再说假话。
麻火心扭头对着麻二雷,喝道:“二雷,你再给我做手势,小心我把你养成僵尸。”
我长舒一口气,说道:“麻师叔,你说得没错。萧天刑刚才的确来过。我孵化土卵灵虫,忽然杀出一队天师府的道士,是萧天刑出来,帮我赶走了那帮道士。在青崖峒的时候,他也出手救过我。”
麻火心黑蛇杖重重地敲击地面,喝道:“萧天刑是大恶魔,你跟他来往,竟然不跟我汇报。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叔!”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无奈地说:“师叔,这是两码事。萧天刑没有你说的那么坏。这几次要不是他,我这条小命就没了。你说他是大恶魔,在我看来,刚才来的那帮道士,才是披着伪善羊皮的大恶魔。”
麻火心气得身子直发抖,道:“昆仑啊,你还小,不懂人世的黑暗。你被他给骗了。你们见了好几回,一定知道他落脚的地方。赶紧告诉我,他藏身何处。现在他的伤还没有好,你协助我将他擒住,也算是将功补过。”
麻火心往前走了几步,伸出右手,抓住我的肩膀,暗暗用上了几分力气。
我心想道,萧天刑应该是返回青崖峒的养尸洞,利用尸气养伤,从第一次见面,他帮我镇住先天之虫,第二次在青崖峒教我控蛊,第三次也就是刚刚帮我赶走张隐君一干贼道士,好告诉我利用土卵灵虫的灵气对付先天之虫。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说出萧天刑的下落。
这是我做人的底线。
我猛地摇头,道:“麻师叔,我是知道萧天刑的下落。我不是蠢蛋,能辨别他有没有骗我。他三番两次救我,我已认他做义父。我绝对不会说出他的下落,你把我养成僵尸,我也不会说。我萧昆仑不是寡德廉耻之辈。”
麻火心右手一扬,重重地打在我脸上,痛心疾首地说:“混账,你竟然认萧天刑为义父。赶紧把这句话收回去,带我去追萧天刑。你竟然认大恶魔做义父,你真是气死我了。你真给你师父丢脸。”
我脸上火辣辣地刺痛,嘴角还有鲜血。麻二雷也是大惊,忙说道:“火心叔,昆仑哥只是一时迷了心窍。你不要生气,让我来劝劝他。”
麻火心再次喝道:“这里没有说话的份!”
我肩膀用力一甩,睁开麻火心的手,后退了两步,道:“麻师叔,你不用拿我师父来压我。我不会给他丢脸的。你不是厉害的赶尸匠吗,有本事你自己去追萧天刑,要我这个小恶魔带路,岂不是污了你的名声!”
麻火心又抬起右手,高高举起,却没有落下,咬牙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生,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眼中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强忍着没有流出来,转身跑入养尸洞里,将黑布袋背起来,将挂起来的兔肉、各种罐子装好,喊道:“骷髅兄,咱们走。”
骷髅人跳到我身边,对着麻火心狂叫了几声。
麻二雷上前,上前牢牢地抱着我,说:“昆仑哥,你跟火心叔认个错,寒冬腊月里,离开尸人洞,你要去什么地方啊。”又扭头冲着麻火心喊道:“火心叔,昆仑哥只是一时迷了心窍,离开茶花峒,他又能去什么地方呢?”
麻火心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冷冷说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一把抓住麻二雷,想解开的他锁紧的双手,他手臂力量很大,一时之间难以解开,说:“二雷,你把手松开,咱们还是兄弟。要不然,咱们兄弟就别做了。我萧昆仑绝对不做告密的人。”
麻二雷急着眼睛通红,拨浪鼓地摇头,说:“昆仑哥,我不会松手的。你不认我这个兄弟,但你永远是我大哥。”
我看了一眼骷髅人,他懂我的意思,伸手抓起麻二雷,用了一股巧劲,把麻二雷丢到几米开外。我快速跳上骷髅人的背,道:“走,咱们离开这里。”
麻二雷快速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叫:“昆仑哥,你快回来,不要乱跑。山里寒冷,你要去哪里……告诉我,我以后去看你……”
月光照在我们身上,骷髅人跑得很快。我们进入山林里,渐渐地便听不到麻二雷的叫喊声,清水溪水流声也小了,茶花峒也消失了。
为了避免麻火心追踪,毕竟他最喜欢放青蚨子虫这种虫子。我让骷髅人选择进入山林的方向,和萧天刑奔跑的方向是反着来的。
骷髅人背着我在林中跑了半个多小时。寒风跟刀子一样刮动,我整个人瑟瑟发抖,喊道:“骷髅兄,现在距离茶花峒还有几里路,不用跑那么快。我们先找个地方躲避寒冷。等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骷髅人放慢了速度,在一片怪石之间,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山洞。骷髅人把我放下来之后,又跑了出去,不过一会儿,就抱了一捆枯树枝回来。
我烧了火堆,又把那件动物皮毛做出的袄子披在身上,烤了好一会儿,体温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我冷静一想,觉得自己没有做错,麻火心逼我说出萧天刑的下落,出卖救命恩人这种事情,我萧昆仑绝对做不出来。
我也不恨麻火心,尸人洞本就是他的地盘,他把我赶走,我也无话可说。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凭什么把山洞借给我住呢。
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情,就是想办法熬过眼前这个寒冷的夜晚,以及以后怎么办。我把袋子装着的干兔肉拿了半只出来,用棍子串起,就架在火上烤。不过一会,兔肉的香味传来。
我慢慢地咀嚼着兔肉,借助食物来抵御寒冷的气温,一口气跑了出来之后,对于未来却是一片茫然。我抬头瞥了一眼洞口,有微弱的煞气,叫道:“好了,不用躲了,出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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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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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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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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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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