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食眼前一亮,问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神蛊虫,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叫绿窝头这种名字。”
绿窝头不过是我随意取的外号,它的真实身份是蛊王虫。不过是还没有完全养好的蛊王虫,需要不断地吃蛊虫,吃各种各样的毒虫。
麻食连七色蛊都掌控不好,哪里会知道蛊王虫呢。
我扶着郭泥坐在长凳上,说:“麻族长,是不是又让你动心。这只绿窝头,你要不要抢走呢?”
麻食眼睑抖动,阴沉着脸说:“萧昆仑,我儿子好不容易能有个老婆,如今被你给毁了。你以汉人身份,未经允许,擅自闯入我青崖峒。两件事情合在一起,我不会放过你。”
郭泥这件事,已经赖在我身上了。
我也不想再推脱,昂首看着麻食,问道:“那你想怎么样,我萧昆仑奉陪。你派一百人,提着长刀进来。我也无话可说,只能和你拼命。”
郭泥拿起酒碗,弯腰在地上一磕,捡了半边碎片,紧紧地握在手上。
麻食道:“请神!斗蛊!”
我不由地皱眉。
缓过来的郭泥说道:“坏了养蛊人的规矩,要么把命送给蛊虫,要么接受养蛊人的挑战。也就是请神!斗蛊!神一般就是说养蛊人的蛊灵。斗蛊就是蛊虫相斗的意思。”
郭泥顿了一下,又问:“萧昆仑,你有没有自己的蛊灵呢?”
郭泥这么一解释,我便明白了。
麻食这是要和我斗蛊虫。可惜的是,我的蛊灵血婴在蚩尤谷追击纸人,之后下落不明,要不然可以请血婴帮忙。
我说道:“我本来有一只蛊灵,但是在来青崖峒的路上分开了。”
麻扁郎咧嘴骂道:“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蛊灵?你要吹牛,也先打好草稿。”
“麻扁郎,我会的事情多着呢。”我挑衅地看着麻扁郎,“比如我可以进入养尸洞,但是你没有办法。这就是差别。”
麻扁郎咬着牙关,眼睛射出毒光,说:“呆会我让你好看。”
陈俊风站在麻食身边,双眼凶狠地看着郭泥。郭泥眼光并未与他接触,挨了陈俊风一顿毒打,这浅薄的假父女关系,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我双手抱拳,对着麻食说道:“麻族长,既然要斗蛊。我萧昆仑奉陪到底。我没有蛊灵可请,我用蛊虫就可以了。”
郭泥脸色惨白,小声叫道:“萧昆仑,你会死的。”
麻食朗声道:“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看了一眼郭泥,又对麻食说:“麻族长,算起来你长我一辈,你和我斗蛊,岂不是以大欺小。你的犬子麻扁郎虽然年纪大,但是辈分和我相当,应由他和我斗蛊。”
我心里是这样想的,麻食毕竟是麻扁郎的老子,蛊术一定比麻扁郎精湛。我从萧天刑那里学到的东西,对付不了麻食,应对麻扁郎应该难度不大。
郭泥又小声叫道:“麻扁郎比他父亲要厉害一些。”
祠堂四周的守卫,脸色皆是一变。
我心中一惊,但是说出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再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麻食与麻扁郎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萧昆仑,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要和我麻扁郎斗蛊,你的死期到了。”麻扁郎整个人变得兴奋,刚才那郁郁之气一扫而空。
“没错,我若出手,是长辈欺负晚辈,就由我儿扁郎和你斗蛊。斗蛊开始,生死就由老天爷决定了。”麻食脸上也有些兴奋。
饭桌清理干净,凳子移到一旁。麻食和麻扁郎两人,派人打来清水,仔仔细细地把手洗干净,两人一起走到祠堂的神龛前,对着灵位焚香跪拜磕头,整个过程充满仪式感。
我手心也开始冒冷汗,这是我第一次斗蛊,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但心底的好奇也强烈地刺激着我。一颗心砰砰地跳动。
郭泥小声问道:“萧昆仑,你身上带着的蛊虫,你最擅长用哪一只呢?绿窝头刚吞下七彩妖蛾,一时之间,暂时派不上用场。另外两只,你慎重地选出一只。”
我想了一会儿,摇头说:“不瞒你说,我对我身上带着的蛊虫,都不熟悉,更别说擅长使用哪知了。不过斗蛊嘛,就是比谁的蛊虫更厉害。”
郭泥彻底愣住了,随即懊悔地说:“萧昆仑,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你认输吧……”
到了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会认输的,说道:“郭家小姐。如果不把七色蛊带回来,我朋友就有危险。可我把七色蛊带回来,又葬送你一生的幸福。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斗蛊赢了他们。这样,才有活命的机会。”
郭泥低头不语。
“伟大的青崖峒先祖,为了捍卫青崖峒的声誉。今日我麻扁郎,将与汉人萧昆仑斗蛊,还请先祖庇佑。”麻扁郎情感真挚,脑袋咚咚地磕在地面上。
麻食站在一边,将神龛上的油灯拨凉了一些。
“扁郎,把蛊虫请出来。”麻食表情非常神圣,祠堂里的青崖峒人,眼光也充满了敬畏。
麻扁郎站起来,走到神龛上,绕到侧面,树藤蛇从他手上钻了出来,顺着神龛钻了进去,只听咔咔作响,灵位边上的机关开了,出现了一个暗格。
我站得比较远,看不见暗格里有什么。但我估计,暗格里面,肯定藏着厉害的蛊虫。
青崖峒以七色蛊镇寨,但绝对不止七色蛊,肯定还有拿得出手的蛊虫。
麻扁郎在暗格中摸了几下,脸色大变,喊道:“阿爸,七个罐子全部空了。里面一只蛊虫都没有。”冷汗顺着麻扁郎的额头就滚落下来。xǐυmь.℃òm
我先是一愣,隐隐明白过来:昨晚,绿窝头从竹筒里跳出来,跑到神龛之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折返回来,神龛暗格里的七只蛊虫,全部成为绿窝头的腹中之虫。
我强忍着没有笑出来,麻扁郎没有蛊虫,拿什么斗蛊。就算请出了他的蛊灵,也没有办法斗下去,胜负不言而喻。本以为是九死一生,没想到是百无一失。
干得漂亮,绿窝头,我心中暗暗赞许。
麻食惊道:“你说什么?”
麻食快步奔到麻扁郎身边,把神龛上藏着的七个罐子依次搬了出来,乒乒乓乓地摔了一地,除了浊水和部分煞气,根本就没有蛊虫。
连一只死的都没有。
麻食和麻扁郎大眼瞪小眼,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还要来吗?”我问,“看来你们不仅七色蛊跑了,连藏在神龛里的七只蛊虫也跑掉了。没了蛊虫,你们拿什么斗蛊。”
“阿爸,只能把它请出来了。”麻扁郎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对着麻食说,“如若不然,青崖峒的名声尽数毁在这狡猾汉人的手上。从此以后,青崖峒就无法在苗疆立足了。”
麻食犹豫了几分,道:“可……可是你还没有完全掌握控制它的办法。一旦失控,引起蛊虫反噬,你也会有性命危险。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古怪了,不适宜把它请出来。”
麻扁郎沮丧地说:“那我们就输了!爸,我不怕。我愿意用我的性命赌一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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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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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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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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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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