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金蚕蛊造孽。六年前,我被金蚕咬过一口,侥幸活了下来,但上半身却长满了鳞片,怎么也弄不下来。”麻二雷平静地说,“因为这身怪异的黑鳞片,他们都叫我蛊人,和蛊一样邪恶恶毒的人。可我,除了这身黑鳞片,和正常人是一样的。”m.χIùmЬ.CǒM
蛊人这个称谓,是个不好的词语,和野种、邪灵所生是一样,我就被罗锤骂过,听到这里,几乎感同身受。
当日,罗锤出言侮辱我,没想到这种事情也发生在茶花峒。
“岂有之理,欺人太甚。下次有谁骂你,我撕烂他的嘴。”我破口骂道。
“众人之口,随他们说去吧。”麻二雷说,“可金蚕恶鬼不除,茶花峒永远没有平静的日子。我变成这个样子,那只该死的肥胖的恶鬼蛊灵!终有一日,我要干掉它。”
他口中的“金蚕恶鬼”应该就是“金蚕大神”,我有些好奇,我与他认识不久,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话呢。
这种话,应该藏在心底里。金蚕大神神出鬼没,就蛰伏在茶花峒附近,要是被他听到这话,麻二雷不会有好果子的。
我想到这里,用急切地眼神看了一眼麻二雷,说:“二雷,小心它就在附近!”
“我死过一回,我不怕它!”麻二雷不为所动,反而问道:“昆仑大哥,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把心中的秘密告诉你。”
我的确非常好奇,点点头,看着他。
“我要杀的金蚕恶鬼非常厉害。可能我要吃很多苦,才有可能成功。”麻二雷说,“你要替师父报仇,也要吃很多苦。我是想告诉你,在报仇的路上,你并不孤单,还有我跟着你。”
阳光落在麻二雷身上,映出淡淡的金边,他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坚毅的目光。
这个麻衣少年身上,涌动着一股蓬勃的朝气。我也被这股朝气给感染,全身充满了力量。
我心头一颤,麻二雷说这么多话,目的就是让我鼓起斗志,连心中的秘密也说了出来。
我咬牙站了起来,道:“二雷,听你说话,我身上充满了斗志。好,我会好好吃饭,踏踏实实睡一觉。到时候咱们一起杀仇人。”
麻二雷如释重负,忙从竹篓端出米饭,把肉汤倒好。我一扫而尽,吃完后没多久,倦意袭来。
“二雷,终于有点困了,不陪你说话了。”我说。
“昆仑大哥,你好好休息,明天进山采药,我跟你一起去。”麻二雷收拾好东西,背着竹篓离开了。
我沉沉地睡了过去,中途感觉有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我,很柔和很依依不舍。这一觉,没有做噩梦,一觉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回想起昨晚睡觉时候的场景,一定是师父环绕在我四周,他希望我好好生活下去。
“萧昆仑,努力奋斗,加油!”我握紧拳头,在心中对自己喊道。
以后的日子,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要活出光彩。
我煮了一锅米饭,吃了一些后,用树叶子包起来,当做午饭的饭团。今天,我就要进山采药,尽快化解体内残存的金蚕毒。
我本想把黄色罐子留在洞内,但是担心山中采药会遇到危险,索性就背在身上。
我把师父送来的五味药材藏在山洞里,背着他的黑布袋,走出了山洞。
到了进山的路口,小玉刀与麻二雷二人手持柴刀,各背着竹篓,正在那里等我。
“昆仑大哥,昨晚睡得怎么样?”麻二雷问。
“二雷,你今年多大了,一直管我叫大哥,万一比我大呢?”我问道。
麻二雷憨憨地说:“火心叔说你比我大,让我喊你哥,喊你大哥肯定没错的。我和小刀是同一年出生的,不过他比我小三个月,他是小弟弟。”
我点头说:“你们都比我小一岁。”
小玉刀白了一眼麻二雷,说:“二雷,你话真多。”
说完话,自己快步走了上去。
我心中好笑,看来麻二雷并没有察觉小玉刀是个女孩子,一直都当做男孩子。
经由山路往上走,经过一片茂密的野山茶树,树上鸟儿飞来飞去。
“昆仑大哥,等到十一月底,山茶树开花后,这里会很美,花香会传到很远。”麻二雷兴奋地说。
我说:“到时候,我要好好欣赏。”
一路上,麻二雷讲了许多关于茶花峒的传闻,还有各种奇怪的传言。小玉刀倒是冷冰冰的,偶尔也能插上两句,纠正麻二雷的错误。
我们根据小玉刀开的药方,在山林的角落里,悬崖边上,一共采集了十二种草药,只剩下最后一味黑花草。我们三人在林中转悠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有看到黑花草的踪影。
小玉刀说:“黑花草是一种有灵性的药草,生长在很偏僻的地方,不好抓。而且一旦惊扰到它,它就会跑掉的。”
世上竟然有这样的草药,我自然是不信。
不过麻二雷也点头说:“黑花草的胆子很小,跑起来却很快。一旦受到惊吓,会藏得很深很深的。所以,我们不用采黑花草,而是说‘抓’黑花草。”
我这才有些相信。
三人又在山间密林之中,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黑花草,找了块石头休息,三人分食了带来的食物。
太阳渐渐偏西,不少林子开始起舞,山林里不断传来野兽的怪叫声。我们三人都有些不甘心。
“昆仑大哥,小刀,我知道有个地方肯定有黑花草。”麻二雷忽然说,“但是那个地方,却是活人不能靠近的。”
我和小玉刀对视一眼,前两日的炼蛊禁地也是活人不易靠近,我们还不是闯了一回。
“不会是乱坟冢吧!这种地方,没什么好怕的。”小刀故意打趣道。
“是那个地方,小刀应该知道的。”麻二雷压低了声音,气氛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我道。
小玉刀砍了一眼麻二雷,方才说道:“他说的应该是蚩尤谷。”
我听师父说过,苗人的祖先就是蚩尤大帝,当年他带着八十一个兄弟,驱赶猛兽毒虫,曾与炎黄大战。到如今,苗人都崇拜蚩尤大帝。
我忙问:“那个地方有鬼吗?”
小玉刀摇头说:“不是有鬼。茶花峒的大蛊师,就是死在蚩尤谷里。大蛊师炼成金蚕之后,心力交瘁,进入蚩尤谷采药,神秘地死在里面了。再之后,七个苗寨蛊师,合力进入蚩尤谷探究秘密,最后,全都死在里面。”
我心中咯噔一下,茶花峒大蛊师的威名,我听过很多回,没想到他是死在蚩尤谷里了。
我又问:“除了蚩尤谷,附近其他地方会不会有黑花草呢?”
小玉刀又是摇头:“从这里出发,再往北走十里路就是蚩尤谷。其他地方,都在五十里开外,路上起码要走上两三天时间。而你身上的金蚕蛊,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我心中想了一会儿,说:“蚩尤谷如此危险,你们不要进去。我一个进谷,抓到黑花草之后,立马出来。”
麻二雷叫道:“三人结伴而行,岂能让你一人冒险。这个蚩尤谷,我早就想进去看一看,想弄明白大蛊师究竟因何死在里面。今日有机会,岂能错过。”
小玉刀沉思了片刻,也做出前往蚩尤谷的决定。我们调整方向,往北出发。
天渐渐黑了下来,等我们到达蚩尤谷外围的时候,整个山林笼罩在黑暗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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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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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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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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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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