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接过阴锣,一股寒意袭来,令人不寒而栗。
看来驱赶僵尸,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光是这面阴锣,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拿的。
走了十多分钟,到了山间溪涧边上。
我和八只行尸站成一排,麻火心走到溪边,负手而立。
“你失手了!”一个阴森鬼魅般的声音传来。
声音传来,却不见人影,难不成是恶鬼怨灵?
麻火心喊道:“萧天刑是绝顶的僵尸,我已经尽力,但还是让他跑了。”
他们在这里碰面,是为大个僵尸,我心中暗想,原来大个僵尸全名叫做萧天刑,下次再见他,我就可以告诉他了。
“咱们之前说好的。你把萧天刑交给我,我把秘密告诉你。”那声音幽幽地说,“只有他才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没有萧天刑,咱们已经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麻火心道:“既然来了,何不出来见一见!”
说话之际,五只黑蜈蚣从麻火心袖子中溜了出来,落在地上,黑蜈蚣悄无声息地散开。
我熟悉各种蜈蚣,麻火心放出来的黑蜈蚣,绝对是蜈蚣中毒性最强的品种,看样子,他想用毒蜈蚣逼那声音现身。m.χIùmЬ.CǒM
足足过了一分钟,没有任何动静,麻火心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麻火心,凭几只夺命蜈蚣,就想逼我现身,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那鬼魅般的声音再次传来。
随即传来清脆的咀嚼声,这是牙齿咀嚼活蜈蚣发出来的声音。
我烤过蜈蚣吃,但自知生吃剧毒的黑蜈蚣,我做不到。真是邪门得很,我手心不由地直冒冷汗。
我仔细感应,无法确定声音是从何方传来的。
麻火心道:“我知道你好毒虫,越毒越好,这些毒蜈蚣我送给你的零食。”
喜欢吃剧毒之物,那肯定是怪物了,我咽下口水,额头上直冒冷汗。
麻火心话声刚落,身子忽然跑动,朝着溪涧边上的大石头跑去。
麻火心速度很快,刚到大石头侧面,月光下闪出一道血影。
只见麻火心急忙收住身子,往边上一滚。
那血影落在石头上,我仔细一看,是一只血色的大螳螂,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致命戾气。
奇怪,螳螂多半是绿色,世上怎么会有血色螳螂呢?样子看起来,绝对不是大自然孕育出来的品种。
麻火心察觉到危险,后退两步,说:“色泽如此深红的血螳螂蛊,真是少见。你有点板眼。”
是蛊虫,我眼睛一亮!没错,只有蛊虫才会有这种致命的戾气。我第一次目睹蛊虫出击杀人,不由地探直脖子。想看蛊虫究竟如何杀人,又想看麻火心高超的本命。
就在这时,血螳螂蛊身子一弹,有红色的液体飞溅而出,再次朝麻火心冲来。
麻火心连着后退,双手甩动,不断放出黑蜈蚣。血螳螂落地,只一个照面,毒性极强的黑蜈蚣,碰到红色液体,当场毙命。
我心砰砰乱跳,蛊果然厉害,看这架势,麻火心要遭殃了。
我不由地心想,血螳螂已经如此厉害,那躲藏在暗处的声音怕是更厉害,要不要现在就敲锣呢。
我决定再等一会儿。
血螳螂蛊诛杀黑蜈蚣之后,身子又一弹,如同鬼魅一般,恰好落到了麻火心光秃秃的脑袋上。
我差点叫了出来。
血螳螂落在麻火心秃头后,麻火心双手举起作投降状,一动不动地站着,叫道:“不用赶尽杀绝吧。”
“跟我斗,你还嫩着点!”溪涧另外一侧树上,跃下了一个黑衣人,轻巧地落在地上,“我只要勾勾手指头,血螳螂蛊就能从你天灵盖钻进去。”
竟然是从树上跳下来的,我隐隐惊讶不已,黑衣人把血螳螂藏在石头上,自己则躲在树上,还真是高明。
麻火心道:“你舍不得杀我的。杀了我,就没有人替你收集行尸,也没有人帮你追踪萧天刑了。”
黑衣人落地之后,往前走了几步。
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能感觉到他目光异常阴鸷,身上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给人感觉,就像是一只行走的人形螳螂。
黑衣人道:“麻火心,你的命已经在我手上,轮不到你跟我讲条件。”
听到这话,我不敢妄动。在行尸抓住黑影之前,血螳螂说不定已经杀死麻火心了。
麻火心道:“咱们也打过几回交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麻火心边说话,一边往前走,离那黑衣人越来越近。脑袋上的血螳螂,开始往里面钻。
黑衣人有些惊讶,说:“是条硬汉。不过你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我今日破例出来见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昆仑,敲锣!”麻火心忽然发难,整个人直接扑向了黑影。
我当机立断,重重地连敲三声,八只行尸转瞬就跳了上前。
麻火心手上多了一把锋利匕首,直接就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阴鸷目光扫过,嘴角微微翘起:“干掉他!”
这是下给血螳螂蛊的命令。
师父说过,养蛊人与自己蛊虫血脉相通,到达一定境界,是可以远距离控制自己的蛊虫。
黑衣人当然可以号令血螳螂杀人。
倏忽一声,血螳螂径直钻入从麻火心的天灵盖。
“麻师叔,小心!”我被先天毒虫折磨,深知蛊虫的厉害,眼见血螳螂钻了进去,不由地喊了出来。
麻火心低哼了一声,动作丝毫没有变化,匕首迅速地刺去,整个人已经到了黑衣人面前。
好快的速度!
好矫健的动作!
血光一闪,匕首刺中黑衣人的左胸,鲜血飞溅而出。
黑衣人瞳孔睁大,右脚猛地踢出。
麻火心伸手一挡,后退几步,哇地一声,也吐出一口黑血,手中握着的匕首正在滴血。
黑衣人说:“麻火心,血螳螂毒发之快,举世罕见。你为了一个和你不相干的秘密,竟然要自寻死路,真是愚蠢至极。”
麻火心剧烈地咳嗽,一只手捂住嘴巴,黑血从鼻孔和嘴巴涌出来,咬牙道:“就算我死,也要拉你陪葬。”狂叫一声,八只行尸围了上去。
我冲上前,扶住麻火心,道:“麻师叔,你没事吧,你的脑袋快变成红灯笼了!”
血螳螂从秃头上钻进去,最先受影响就是人的脑袋。
麻火心气力虚弱了不少:“我以前弄死过绿螳螂蛊。可这次遇到的是血螳螂蛊。咳咳……已远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怕是要遭殃。”
后来我才知道,想得螳螂蛊,须将一只母螳螂和七只公螳螂密封在器皿中,等到母螳螂依次吞食公螳螂,最后那只便是绿螳螂蛊。
而血螳螂,则是将活下来的那只,浸入早夭婴儿的鲜血之中,泡够七七四十九天而成。
血螳螂不仅毒性强,而且还带着死婴至邪的怨念。
没等我说话,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麻火心的双手也开始变得血红。
“杀死他!”麻火心几乎是用性命发号命令。
八只行尸蜂拥上前,手脚乱踢。黑衣人胸口中了一刀,动作却没有慢下来。八只行尸除了跳跃,并没有多么成熟的格斗技巧,杀伤力并不大。
黑衣人连着腾挪躲闪,有条不紊地后退,纵身一跃,跳到溪涧对面,右手抬起,舒展五指,喊道:“麻火心,别以为没了你,我就找不到萧天刑,找不到那个孩子。让‘小僵尸’陪你一起死吧。”
话声一落,黑衣人右手猛地握拳,随即转身消失漆黑的山林里。
“昆仑,快跑……”麻火心用力把我推到一边,“他对血螳螂下了必杀令。杀了我,下一个就是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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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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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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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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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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