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个结论,老风后出掌打我,是要我始终处于重伤的状态,好为他所用,他担心黑红蝶帮我治伤;第二,蚩尤尸身找到机会,抓伤了药人陈俊风,将尸毒注入陈俊风的体内,很显然是要让陈俊风变成僵尸,为他所用,助力他逃出老风后的控制。
蚩尤尸身目光与我对视片刻,眼神也有些异样的变化。
我随即站起来,叫道:“老风后,你他娘真是没用!你这么怕我恢复过来嘛……咳咳,你看到我吐血就好受。”
我没有揭露蚩尤尸身的小动作,而是选择质问老风后。
老风后一甩袖子,道:“这是你嘲讽老夫的下场!你今晚就在这地下室,与这药人为伴吧!虫人,好好看着他……”
老风后与无名鬼王离开地下室,蚩尤尸身走之前,双手已经藏在袖子里,目光很平静地看了我一眼。
地下室非常地寒冷与潮湿。
没有取暖的火炉。
独眼虫人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便懒得搭理我。
我找了一块相对干燥的地方,裹紧衣服,将大黑伞放在一边,盘腿打坐,尽量按照龟息吐纳之法呼吸。
好在晚饭吃得很多,不至于冻晕过去。
一夜无事到天亮。
整夜整夜都在下雨,十万大山,一旦下雨就会下很久,连绵不断地雨水让人都焦虑不安。
我看过陈俊风,他的身体比之前更加僵硬了,但是尸毒散布的速度很慢,他身上并没有出现尸气。
除了断肠草那种冲人的药味,陈俊风身上并没有出现尸臭味。
我心想道,幸好是冬日,要是搁到炎热的夏天,这地下室肯定会笼罩在尸臭味之中。
自从找到神农氏吞下断肠草的缘由后,老风后整个人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整日整夜都阴沉着脸。
我也被他关在地下室,除了上厕所可以出来之外,再也没有办法自由行动。
五天之后,冬雨终于停了下来,
久违的太阳钻了出来,阳光笼罩下,气温快速地回升。
整个山林开始有了初春的气息。
生命开始渐渐地复苏。
这日下午,老风后召集众人,道:“一场大雨耽误了我们七天时间……今晚我们就去西南边的大山。郭泥,在天黑之前,将进山所需要的东西备齐!”
郭泥恭敬地说:“尊者,我以前跟随我外婆去过西南边的大山,知道需要什么东西。我会准备好所需的东西的。天黑之前,一定会万无一失的。我还可以担任向导。”
老风后微微颔首。ωωω.χΙυΜЬ.Cǒm
老风后又看着我:“萧昆仑,如果那大山里没有神农氏留下的信息。我会砍断你一只手,这是对你的惩罚!因为你欺骗了老夫。”
我心中暗骂了一句,脸上却露出笑容:“老风后,你这个愿望肯定会落空的。我是神农使者,除了我之外,谁也找不到的。我敢保证,你找不到理由砍掉我的手。”
话虽这么说,但我心中始终没底。
神农氏是不是在此处吃下了千年断肠草,其实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再说了,过了这么多年。
神农氏留下的信息会不会被时间消磨了呢。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不禁有些担忧,老风后说到做到,砍掉一只手而留着我的性命,并不影响他继续利用我的。
以我现在的状况,从西南大山之中逃走,成功的概率非常之低。
老风后冷冷地说道:“但愿如此!”
整个下午,除了郭泥准备入山的工具之外。
所有人都呆在竹楼的大厅上。
大家相互之间很少说话。
蚩尤尸身毕恭毕敬地站在老风后身边,连眼神都没有给我一个。
自从蛇山洞厅,我与蚩尤尸身达成同盟关系,已经过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蚩尤尸身始终没有反应。
我无从知晓,他将如何利用陈俊风。
他是否有了计划!
现在,我没有任何机会,与蚩尤尸身沟通交流。
我也找不到任何机会。
老风后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搭起了我右手脉搏,过了一会儿,方才放心地放下去。
他这是在确定我身受重伤,没有能力从他的手掌心逃走。
自信的老风后忽然变得,多疑与不自信。
太阳终于沉入西山之下,黄昏的光芒照耀着整个黑家侗寨。
郭泥准备了绳索,还有方便劈砍的苗刀,照明所用的苗刀,以及若干双鹿皮手套。
这种手套戴上之后,可以保护双手被毒物侵蚀与伤害
黑红蝶将一包干粮递给我,道:“昆仑,带在路上吃。你与那些僵尸不一样,你是需要吃东西的。记住我的话,好好地活下去,不管多么艰难,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谢谢红姨!”我眼睛通红,强忍没有流出泪水,接过包裹,抽出一个包好的饭团,大口地吃了起来。
下午围坐在竹楼里,根本没有机会吃东西。
我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黑红蝶道:“一路顺风!”
我道:“红姨。那个人暂时不要动,你要提防诈尸,最后是大中午再去处理。”
黑红蝶应该明白我说的人就是陈俊风。
乘着黄昏最后的光芒,我们从西南方位离开了黑家侗寨。
黑红蝶依依不舍地挥手。
出了寨子,依旧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叶沙沙作响,微风吹来,不少竹叶随风飘落。
整个竹林非常地优美。
恍如人间仙境。
我回首看了一眼黑家侗寨,炊烟袅袅升起,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
过了竹林之后,出现了一条狭窄的山路。
两支火把打了起来,顺着绵延的狭窄山路往上走,渐渐地进入了西南方向的大山。
东边升起了一轮钩月。
皎洁的光辉洒落在大地上。
“这西南大山里面,有不少三色毒蛇。我们进入后,要多加小心,切不可冲撞了那三色毒蛇。”郭泥好意提醒。
“郭小姐,你别忘记了。现在还是冬天,蛇类出来活动,起码要到五月初五端午节之后……现在它们都是躲在洞穴里睡觉的。”无名鬼王冷笑一声。
“这西南大山里,有一处避风的山谷,气温比一般地方要温暖。我想,那里面的三色毒蛇,是不用冬眠的。”郭泥不卑不亢地说,“更何况,三色毒蛇不是一般的毒蛇,它们非常地凶残,即便是寒冬,也会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鼓鼓!鼓鼓!
大山的山腰之间,传来了数声怪叫声。
我侧耳一听,很快辨别出来。
这怪叫声,应该是蟾蜍发出来的声音。
蟾蜍与蛇类一样,在寒冬季节,也是要钻入泥土之中睡眠的。
所以,在冬天的大山里绝对不会听到蟾蜍的鸣叫声。
“这山中的蟾蜍也不用冬眠的吗?”老风后停在一块石头上,示意大家停下来,驻足看向山腰方向。
“这大山是三色毒蛇的地盘……很少有蟾蜍出没的。我不知道啊……”郭泥眼睛瞪得大大,惊讶地说道。
老风后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前面的朋友!老夫劝你一句!如果实力不济,还是赶紧滚蛋!到时候落到老夫手上,管叫你们生不如死的。”
老风后的声音非常宏亮,整个山林都似乎在震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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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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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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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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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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