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数片新近掉落的叶子,就铺在草丛上。
再往林子深处看出,月光穿过树梢,似有影子在动。
如同鬼魅一般。
我生起强烈的好奇心,飞奔上去。
等我赶到的时候,影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心中大为不爽,这牛角怪物,到底是何方神圣!
能倒影在水中,说明它并不是灵体,一路追上来,也没有尸气,又不像是僵尸。
可他给我的感觉,又不像是一个大活人。
把到底是什么古怪的玩意,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跑到我身后来呢,还要跟我见面?
我越想越发好奇,耐着性子,在林中转悠半天,最终一无所获。
我用力拍动脑袋,不甘心地说道:“难道真的是我出现了幻觉吗?难道说情蛊虫对人判断力的伤害,会如此巨大吗?”
咚地一声。
一块细小的黑石子从远处飞来,打在我跟前。
石子落地之后,跟着翻动了几下,才停下来。
他大爷的,我心中暗骂了一声,提着大黑伞,就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追去。
我足足追了十多分钟,每每我失去方向的时候,便有一颗石子飞了过来,指引着我往前面走。
我越来越好奇,完全不管会不会有危险,暗中催动小虫奴,让它帮我记住那牛角怪物的气息,势必要咬住那牛角怪。
渐渐地,我发现几乎围着茶花峒附近的山,转悠了一圈,最后月光照耀在茶花峒,炼蛊禁地的洞口处。
我方才看清楚,一个魁梧的身影,钻入了炼蛊禁地之中。
我追到洞口的时候,方才有些犹豫。
转念一想,那牛角怪物费力引我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杀我。
我一咬牙,大步追了进去。
炼蛊禁地废弃了许久。
自古秀成从里面逃出来之后,好像再也没有人或者僵尸进来过。
我从黑布袋里取出萤石,拿在手上,照着洞穴。
这萤石是我从神农谷岩壁带下的,当时赶夜路,边带在路上照明用的。
这次进入炼蛊禁地,正好可以用上。
气温回升,洞内聚满了蛇类。
我用大黑伞敲击地面,把各种毒蛇给赶走。
遇到不长眼的蛇类,就让小虫奴对付它。
总有有惊无险地到达了炼蛊禁地内部,最里面摆放着各种罐子,两件烂掉的道袍还躺在地上。
是古秀成留下来的,地面还有一些蛇骨。
我扫视一遍,并没有看到牛角怪物的影子,连它的气息都没有感受到。
我直冒冷汗,那牛角怪物肯定就在附近的位置,只是他藏起来,我没有发觉而已。
刚想到这里,只听到一声暴喝。
从我头顶的石壁上飞来一个影子,速度极快。
我连忙往旁边滚去,手中萤石在地上滚动,双手握着大黑伞,应声就把大黑伞给打开了。
咚咚两声。
大黑伞伞面挨了两拳,距离力量顺着伞柄传来。
我贴着地面滚动,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后背剧痛不已,半天都没有缓解过来,疼得直叫唤。
“你就是萧昆仑……大黑伞不是你这么用的……”那牛角怪物的声音传来。
我连忙把大黑伞移开,放在看到萤光之中,站着一个人,一身兽皮衣,身材魁梧,五官周正,头发很长,只是脑袋两侧,长着两个乌黑的牛角。
萤石的光芒算不上太明亮,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出,此人头顶上的牛角,是从脑袋上长出来的,还是用什么东西粘在脑袋上面的。
我差点看呆,回过神来,说道:“没错,我就是萧昆仑。你是谁?怎么,你见过这把大黑伞吗?你知道如何使用这把大黑伞吗?”
苗疆大地上,稀奇古怪的僵尸,各种怪异蛊灵,我见过不少。
很快,我就镇定下来,忍着后背的剧痛,慢慢地站起来。
牛角怪物脾气听起来不小,我可不能被他吓住,让他看瘪了。
牛角怪物笑道:“我听那小鬼说,你萧昆仑是个聪明的人,怎么今日如此愚笨,连我是谁都猜不出来了。我又听说你身手很厉害,可是连我一招都挡不住。看来那小鬼骗了我啊。依我看,你萧昆仑是徒有虚名。我完全看不到你身上的天赋。”
我完全一头雾水,言辞反驳道:“我路途疲惫,再加上蛊虫发作,气力有些不济。你等我休息好了,咱们再重新打过。至于你是说,我没必要去猜。你爱说不说。”
什么小鬼骗他?
我萧昆仑是货真价实,绝对不会徒有虚名的。
我犯不着跟你一个长着牛角怪物说话。
那牛角怪物笑道:“脾气不小啊。萧昆仑,刚才我要是没有提前喝叫一声,突然袭击的话。你还能好好地站起来吗,估计这会要躺在地上吐血了吧。”
我脸色很不好看,刚才那一幕,如果不是牛角怪提前示警,骤然袭击的话,我这条命怕是丢了一半了。
我道:“你是高手。我不过是十七岁的孩子。你要是暗中偷袭一个孩子,那就太不要脸了。我相信你是不会这么做的。”
牛角怪哈哈大笑,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道:“小子,你本领不行,脾气倒是比我还大。你个猪脑袋,真的猜不出我是谁吗?你应该见过那只小鬼的,应该知道我是谁的。”
我皱眉苦思冥想,小鬼是谁,是某个小孩子的代号,还是林中的野鬼?
我还是摇头,道:“我真的猜不出来。”
牛角怪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会选上你这么个榆木脑袋啊。看你用来照亮的萤石,你应该去过神农架,也找到了岩壁上的洞穴了。”
我整个人一惊,牛角怪说到这里,我大概猜出来了。
他口中的小鬼,应该就是邪神阿乐了。
那么牛角怪极有可能,就是两位神农使者之一。
我心中暗骂一句,邪神阿乐可是大名鼎鼎的金蚕邪神,什么时候变成小鬼了,你要是直接说阿乐的话,说不定我早早就猜出来了。
牛角怪不断地摇头叹气。
我见他身材魁梧,刚刚施展的动作,说明他身手不弱,阿乐在他面前,的确是一只小鬼。
金蚕邪神阿乐护送古梦符,在五圣峰下和我见面,他亲眼目睹了大黑伞上浮现出龙魂花图案,告诉我大黑伞认主,以后大黑伞的使用权就归我所有了。
看来,在我离开苗疆的一个月里,邪神阿乐又见到了牛角怪,并告知他大黑伞的事情。
牛角怪势必会追问我在什么地方。金蚕邪神阿乐无法确定我去哪里,便告诉牛角怪,我住在茶花峒。m.χIùmЬ.CǒM
所以牛角怪就找到了茶花峒。
从种种迹象来看,他应该早就到了茶花峒,为了避免自己暴露,躲在了炼蛊禁地。
我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自言自语。我已经猜出你是谁了。你身上带着那块黑牌子了吗?我要检验你的身份。”
如果他是神农使者的话,那么他应该能听到我话中意思。如果他听不懂,就说明我的猜测是错的。
牛角怪眼前一亮,从兽皮衣服中间,抽出一块黑色的木牌子,上面正写着“神农使者”四个大字。
我也把我身上带着的那块使者牌子取了出来。
在萤石光芒下,两块使者牌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不用细看,便能知道,是出自于同样一个匠人之手。
黑木牌子十分地亮泽。
牛角怪快速扫视我手上的牌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朗声说道:“我是神农使者祝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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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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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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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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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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