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郭天殇喊出来的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麻春雨也是呆住了,大概两三秒之后,她大声叫道:“虫王,虫王,是你母亲的名字。我从这里的经过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密室,所以没有发现你母亲的踪迹。”
我脑袋嗡嗡作响,听到暗室内传来低沉的哭声。
嘭地一声,我大声叫了出来,用力重击石壁,喊道:“郭天殇,郭天殇……”
“谁?”石壁里的郭天殇拍动了机关,石门洞开。
我整个人扑了上去,一双拳头密集地打在郭天殇的脸上。
我骂道:“狗东西,谁说我变成一具浮尸了。我现在就砸烂你的嘴巴。”
郭天殇前几日与古秀成过招,受了伤,被我猛然扑倒在地上,来不及反抗,脸上五官急剧变形,嘴上的牙齿全部碎裂了。
从他袖子里钻出来的食脑虫,还有一些飞蛾。
来不及攻击我,就被小虫奴的煞气弄倒在地上。
我拳头雨点般地砸下去,每一拳都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郭天殇来不及辩解,只能惨叫,脸上血肉模糊,鼻梁都被我打断了,哀嚎声不断地传来。
我松开郭天殇,用脚在他肚子上踢了两脚,怒道:“先留你一条狗命,我还有事情问你。”
麻春雨落在重伤的郭天殇身上,叫道:“虫王,你快与你母亲团聚吧。”
密室之中,有一处用黑铁打造的牢笼,黑铁上缀满了厚厚的冰霜。在铁笼子里面,有一个简易的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个头发黑白交错的女子,一声灰白色衣服,看起来非常地苍老。
但那苍老的容颜下,有着一双坚毅的眼睛。
我噗通一声走过去,问道:“你……你是谁,我是萧昆仑。你知道我的名字吗?你是我阿妈吗?”
在我记忆里,没有母亲的样子。
后来我遇到了麻凤鸣,遇到罗金鼓,从世人口中得出,我母亲是世上最善良的人,充满着智慧,蛊术惊人,是世上最好的好人。
我不敢确定,因为世上可能不止一个人叫做罗黛青的。
我第一句话,只能很没礼貌地问她是不是罗黛青。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坠落,跪在铁笼边上,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那铁笼里的女子,瞳孔忽然睁开,随即身子睁开,快速地往前冲,只听到铁索哐哐作响,她的双脚和双手都锁上了坚硬的铁索。
她眼睛瞬间沁满了泪水,她的嘴唇在抖动,双手不由地颤抖,嘴唇哆嗦了很多下,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她的话完全哽咽住了。
眼眶的泪水终于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叫道:“你是我儿昆仑吧。我……我……我终于等到你了。我是你妈妈,我是你妈妈啊。”
我的泪水不由地控制地流了下来。
麻春雨喊道:“罗小姐,咱们又见面了。我见得你的样子,在斗虫坡上的时候。你出手救过我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模样的。”
我失声痛哭起来,心中种种委屈一下子宣泄出来。
我萧昆仑不是孤儿,我是有妈妈的孩子。那些骂我野种的人,都可以给我闭嘴了。
我和天底下所有人一样,都是有妈妈的。
我走了那么多路,吃了那么多苦,遇到那么多的坏人。
今日看来,都是值得的,都是划算的。
我终于找到我阿妈了。
我失声痛哭起来,哭到一半,我又笑了起来。
原来我阿妈真的在黄河底部,今日与它她团聚,以后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自我记事以来,这是第一件让我真正开心的事情。
我不由地点头,叫道:“阿妈,阿妈,你为什么把我丢在罗家村。这些年,我过得好苦。你为什么不好好地照顾我呢。我……”
在苦笑之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阿妈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摇头说道:“我的孩子。阿妈有很多话要跟你说。我对不起你。我知道这些年你一定过得不好的。阿妈……阿妈也有好多事情要告诉你。你不要怨我,我对不起你,没有好好地养育你。你现在多大了……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种相见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场面相见。
我想过会满怀微笑地见面,我想过大哭地见面。
可唯独没有想过,大哭大笑的见面场景。
我擦掉眼角的泪水,道:“阿妈,我十七岁了。我应该早些来找你的。我本来是怨恨你的。但是一见到你之后。知道自己有妈妈了。我对你就一点怨气都没有了。我要救你出去。我现在已经很强大了。”
阿妈也擦去泪水,道:“昆仑,你一定要和你爸爸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坚强地活下去。我相信,我们一家人一定可以团聚的。”
我错愕了片刻,问道:“阿妈……他们都说我阿爸是萧大魔头。他真的是大魔头吗?你刚才说我要想阿爸一样顶天立地,你告诉我,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阿妈用坚毅的眼神看着我,道:“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阿爸。他并没有抛弃我们。你要永远坚信这一点。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要慢慢地告诉你。”
麻春雨叫道:“虫王,想办法把这铁牢打开,带着你母亲尽快离开这里。密室寒冷,逗留太长肯定对身体不好。尽快离开这里。”
我与阿妈眼神接触,心中生出强大的自信心,道:“好……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们全家会团聚的。”
我奔袭回来,一把抓起郭天殇,叫道:“郭天殇,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把铁门与枷锁打开。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狗命。”
郭天殇鼻子和眼睛都肿了,嘴巴牙齿落了七八颗,勉强地说道:“虫王,我身上根本就没有钥匙。我……只是过来说说话的。钥匙在家主的手上。你不要杀我啊……”
我在郭天殇身上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开门的钥匙。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铁笼子,喊道:“阿妈,你后退一些。我来砸开铁门。你后退一点。”www.xiumb.com
咚地一声,火光四溅,铁门稳稳当当,没有半点松动的痕迹。
郭天殇叫道:“虫王,你不要费力了,这铁笼子是用黑铁精钢打造,除非是用钥匙,否则根本砸不开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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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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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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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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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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