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感到他身上笼罩一层薄薄的雾气,和之前我见过的完全不一样,不像是五色蛊、七色蛊或者九色神蛊,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蛊虫。
看来,青崖峒这一次,带有令人意想不到的蛊虫。
等到青崖峒一行人靠近,我发现麻食也在里面,只是人消瘦了很多,如果不是走近看,根本认不出他就是青崖峒的麻食。
看来这三年,麻食卧薪尝胆,吃尽了苦头,此行势必要一雪前耻。m.χIùmЬ.CǒM
麻食没有说话,将一个黑色罐子往石头上砸去,哐当一声,黑罐子裂成碎片,冷笑一声:“麻光头,三年前你用一个空罐子骗我,今日我要试一试真正的金蚕蛊!”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空罐子应该是麻火心带到青崖峒的那个,震慑住麻食之后,返回茶花峒的时候,丢在半路的。
麻扁郎立在麻食背后,目光落在小玉刀身上,喉结不由地动了动,咽下贪婪的口水,说:“如果我们赢了斗蛊,你要把你女儿嫁给我。你们本来就欠我了一个老婆!”
麻火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着身后寨门大开,无人守卫的茶花峒,反问道:“麻食族长,你可知道我茶花峒与你青崖峒的区别吗?”
麻食又是冷笑:“茶花峒人丁衰落,没有人守着寨子,这有什么稀奇的呢?”
麻火心哈哈大笑,说:“茶花峒从不设防,因为大家都知道。苗疆第一神蛊虫金蚕蛊,就在茶花峒。造访的客人无不毕恭毕敬,礼貌有加。没有人造次,所以无需设防!入寨之前,必须诚心向金蚕蛊祈祷。你们若有胆子,直接进去!”
说完话,麻火心让开了身子。麻食脸上沾满水滴,迟迟没有动弹。
麻扁郎一甩袖子,叫道:“什么狗屁金蚕,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老子今天,想进就进……”麻扁郎刚要往前走,麻食手臂快速伸出,一把拉住了麻扁郎。
“扁郎,麻火心是在用计,故意使诈,让我们没斗蛊之前,就激怒金蚕,用心险恶,你可别上当了。”麻食阴沉着脸,斩钉截铁地说。
我心中明白,这是麻师叔有意给青崖峒众人来个下马威,杀一杀他们的威风。可笑的是麻食,既然要斗金蚕蛊,早点激怒晚点激怒,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一寨子的人,都是卑鄙之徒!”麻扁郎有些后怕地说,随即双手一拜,对着空气叫道,“五毒圣虫养神蛊,蚩尤帝魂照苗疆。此番为斗蛊而来,不行盗窃强夺之事!”
麻扁郎说完这句话,方才大步往里面走,眼珠子像粘在小玉刀身上,怎么也移不开了,非常淫荡!
“去你妈的!你个大色狼!”我实在看不惯,扬起就是一脚,踢在麻扁郎身后。
麻扁郎一个狗啃泥,摔在泥泞之中,脸上也沾满了泥浆,鼻孔的鼻毛耸动,咧嘴叫道:“萧昆仑,我忍你三年了!你他妈已经弄没我一个老婆,现在还敢踢我!”
麻扁郎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树藤蛇溜动,爬到他的左侧肩膀,和三年前相比,这只绿色树藤蛇脑袋便黑,应该是放在剧毒之中浸泡过,异常地凶残霸道。
麻扁郎匕首没有刺出来,树藤蛇如同闪电,直接冲了过来。
我在连环坡三年,所有的毒蛇见到我转身就走,这霸道的树藤蛇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敢主动向我发动攻击。
我岂能叫它得手。
就在树藤蛇咬来的时候,我右脚微微移动,右手猛地深处,直接抓住了树藤蛇的蛇身。
树藤蛇中间被抓住,蛇头必定相救。没等它蛇头咬来,我用力一抖,直接抖散了蛇骨,使劲扔在地上,砸得泥巴四溅,树藤蛇当场毙命。
麻扁郎眼睛通红,淬毒的匕首刺来。
麻火心快走两步,黑蛇杖刺出,割开了麻扁郎的匕首,笑道:“扁郎贤侄,放蛇咬人已经很不对了,还动刀子,那就太过分了。这茶花峒人丁虽少,但也不容你动刀子。”
不远处的屋檐下,有三个中年寨民,并排站立,手中提着硬木棍,腰间悬挂着大小不一的黑罐子,只要麻火心吭一声,他们必定会冲过来。
我心想,麻师叔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好!好得很!这就是你们茶花峒的待客之道!我麻扁郎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计较。呆会有你们哭的时候!”麻扁郎冷傲地叫,冲我做了一个刺杀的动作。
青崖峒一行人往里走,寨子两边的土砖屋,时不时地露出黑色的眼眸,还有敲罐子的声音。
一路走下来,麻食与麻扁郎那股嚣张的气势,被渐渐地压制住了。
麻食抗议道:“麻光头,你这算什么,斗蛊还没开始,你就跟我玩心理战,算什么英雄好汉!”
麻火心看不到麻食的表情,笑着说:“这是我们茶花峒迎接客人的独特方式。不要觉得敲罐子,就是要放蛊。你想得太多了。”
我心中好笑,什么独特的欢迎方式,目的就是让麻食和麻扁郎先乱了阵脚。
麻食瞪大眼珠,气得肺都要炸了,可偏偏讲过麻火心的歪理。
麻扁郎道:“阿爸,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自知不是我的对手,才弄出这么多把戏。他们越闹得欢,咱们就越应该开心。因为他们怕我们了!”
麻火心笑了,说:“贤侄还真懂得开导自己!我有金蚕镇寨,何惧你这等跳梁小丑。请进屋!”说话间,已经到了院门口。
麻火心做了请的动作,院门大开。
麻扁郎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喉结动了动,道:“你们不会在院子里藏着攻击人的蛊虫吧!”
没等麻火心回答,一个身影从房顶跳下来,咚地一声,溅得水花四溅。
大行尸提着两把斧头从屋顶跳了下来。
“什么东西?”麻扁郎吓了一跳,后撤了两步。
麻火心喝道:“畜生,不要造次,这些都是贵客,滚到一边去。”
大行尸听到喝叫,叫唤了两声,往边上跳了过去。
麻火心笑着说:“贤侄,以后我家闺女出嫁,这大行尸就是她的陪嫁嫁妆,也是她的贴身保镖。你觉得你有本事答应大行尸吗?”
麻扁郎伸手擦了擦额头,不知道是擦汗,还是擦溅在脸上的水滴,哂笑了两声,没有再说话。
我和小玉刀先进了院门,把斗笠挂在屋檐下,水滴滴答滴答落下来。青崖峒一行人也跟着进来。
“麻光头,我此番代表青崖峒前来,与你茶花峒斗蛊,算三年前的旧账!你把你们的族长请出来,我先和他商量好赌注!”麻食一路上担惊受怕,安定下来,直接开门见山。
“麻食,知道你要来,请示过老族长,他年纪大了,不方便见陌生人。我可以做主。”麻火心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压着火气说。
“好。我们赢了,要你们三样东西!你们敢不敢来!”麻食说。
“说!”麻火心叫道。
“第一,第一神蛊虫威名不再是金蚕,而归我青崖峒蛊虫名下;第二,你女儿要送给我儿子当老婆;第三,我要萧昆仑跪下来,给我们父子二人各磕一百个头!”麻食字字铿锵有力,每一句话都如同利箭射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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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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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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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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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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