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去,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金蚕趴在麻二雷身上,尽情地享用麻二雷的生命力。
怎么会这样?我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说麻二雷与小玉刀养的新金蚕,正在反噬主人吗?
屋内没有点灯,但是红色煞气,却把房间照得暗红。床上的麻二雷闻过异香之后,已经昏睡过去,无从察觉身上发生的事情。
不行,我得进去看一看,煞气缠在身上,肯定会对麻二雷造成极大的伤害。
盗贼兄弟二人听到我的惊叫,也跟着看了进去。两人眼珠子瞪得大大,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那贼老二惊道:“想不到,真想不到。金蚕竟然在一个苗寨少年手上!”
那贼老大思索片刻,压低声音说:“麻小楼死后,金蚕不知所踪。大家都以为金蚕由蛊术高超的蛊师保管,可它偏偏在一个幼童手上,这是出乎众人意料的高明安排!”
贼老二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赞道:“大哥,还是你聪明!一眼就识破这狡猾的安排!”
贼老大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小娃,金蚕肯定在他房间里,要不然煞气不会这么浓厚。你进去找一找,把金蚕弄出来,钱就到手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犹豫地说:“你们怎么不进去,你们也怕煞气咬人吧!”
“少他妈废话,不想死的,就赶紧给我滚进去!”那贼老大态度一变,匕首刺穿我的衣服,刀尖碰到我后腰上,不由地一凉。
那贼老二已经用匕首挑开了门闩,轻轻一推,木门开了一道缝隙。
我回头瞪了一眼那贼老大,装作十分不情愿,拨浪鼓般地摇头,喊道:“金蚕如此可怕,我进去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由不得你了!”那贼老大伸手猛地一推,我受力就往房间摔去,在地上一滚,到了房间里面。回头一看,盗贼兄弟二人凶狠地盯着我。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四处查看。
我现在急于确定两件事情:第一是麻二雷有没有生命危险;第二是屋内煞气是不是来自新金蚕身上。
我慢慢踱着步子,悄然地靠近麻二雷。他身上的红色煞气猛地跃起,朝我扑来。
我连忙腾挪躲闪,那红色煞气好似能看到人一样,瞬间就追了上来。我又是一个翻身,绕到麻二雷另外一侧。
煞气又追了上来,我退无可退,煞气袭了上来,沾到我皮肤后,一下子散去,好像并不想伤害我。
“砍下床底下!些许煞气,要不了你的小命!”那贼老大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搭理那贼老大。麻二雷根本就没有在床底藏罐子的习惯,我绕着他的床转动,发现麻二雷呼吸有力,并没有生命危险。
出人意料的是,我并没有看到红布包裹着的新金蚕。麻二雷四周,连一个养蛊虫的罐子都没有。
渐渐地,我发现,红色煞气不是从外界传出来,而是从麻二雷体内散发出来的。
我心中震惊,麻二雷身上,怎么会散发出如此强大的煞气,而且幻化成巨大的金蚕。
我脑海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茶花峒的老金蚕,就隐藏在麻二雷的身体里面。
我被这个奇怪的想法吓了一跳。
“狗东西,找到装金蚕的罐子没有?”盗贼贼老二发出低沉的叫声。
我故意走到床边,身子挡着二人的视线,弄了一个羊屎粒子,塞到麻二雷的嘴巴里。
我双手接触到皮肤上的煞气,隐隐刺痛。
我应道:“金蚕岂能那么容易找到的呢?”
咚咚咚……从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盗贼兄弟二人齐齐走入房内,顺势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那贼老二问:“大哥,是不是有僵尸进来了?”
那贼老大喝道:“别自己吓自己,就算有僵尸,咱们也不用怕!”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麻二雷咳嗽了两声,身子一挺,直勾勾地坐了起来,眼珠子转动,朝我看了过来。
麻二雷坐起来的一刹那,身上的红色煞气随即消失得一干二净,揉着眼珠子喊道:“昆……”
没等他说话,我上前扣住麻二雷的脖子,低声喝道:“小子,告诉我,你把金蚕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又朝他眨了眨眼。
红色煞气退去之后,月光穿窗而进。
麻二雷反应也快,叫道:“我不知道金蚕在哪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贼老大目光扫视四周,惊道:“刚才还有蛊虫的煞气,怎么这会什么都没有了呢?怎么回事……”
那贼老二四处查看了一遍,也是叫道:“大哥,屋内一个养蛊的罐子都没有,金蚕难道自己跑掉了吗?”
那贼贼老大上前,一脚踩在床上,盯着麻二雷,匕首晃动几下,说:“我只为金蚕蛊而来,不想伤害人命,告诉我金蚕藏在那块石板之下。你要不说,别怪我三刀六洞!”
麻二雷毫无畏惧,大声叫道:“我家中根本就没有金蚕,你找错地方了。”
我知道麻二雷没有说假话,从他眼下的状态来看,他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再往深处想,麻二雷一身毒鳞片,无法清除,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老金蚕藏在他的身体里。
就在贼老大逼问麻二雷的时候,贼老二眼珠子溜溜转动,忽地叫道:“大哥,他们两人是一伙的。这苗寨少年说话有羊屎粒子的气味,一定是他塞进去的。”
“动手!”我喝了一声。
此时不动手,就等着挨刀子。
我离那贼老大最近,一脚踢了上去。贼老大猝不及防,挨了我一脚,往边上一滚。我受骷髅人的训练,脚上的力量不弱。贼老大痛得眉毛都拧在一起。
麻二雷也从床上跳了起来,顺势一脚就踢向贼老二。那贼老二反应倒也不慢,往边上一滚。
我叫道:“二雷,咱们先出去再说。”
那贼老二神色骤变,喊道:“他就是来找麻二雷的。”
我与麻二雷跑了出来。
盗贼兄弟二人相互搀扶地跟了出来。那贼老大挨了我一脚,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咬牙叫道:“小子,今天不收拾,爷就不姓许了!”
我哈哈大笑,说道:“你们自以为自己聪明。我告诉你,我就是萧昆仑,你们要抓我,可你们没有那个本事。我想收拾你们,早就可以弄你们。我只想看看你们耍什么把戏!”
贼老二道:“大哥,巫大爷说了,要我们小心那小子,他非常狡猾,是个刺头的。看来咱们要栽在这里,一世英名怕是要毁了!”
巫大爷!我眉宇一挑,叫道:“你们是巫道潮派来的人。哈哈,巫道潮见到我吓得屁滚尿流,竟然把你们两个傻蛋给骗来了。”
如果是巫道潮派来的人,那么极有可能是黑衣鬼王要对茶花峒动手了。那年春节,我从白龙峒逃出来,偷听过巫道潮和黑衣鬼王的对话。
黑衣鬼王对巫道潮承诺,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对茶花峒动手,到时候把我交给巫道潮,他想怎么折磨我,就怎么折磨我。
贼老二喊道:“巫大爷的名字岂是你叫的。等巫大爷来了,你骨头渣子都不剩。”
贼老大目光一直落在麻二雷身上,连换了几个角度,最终笑道:“老二,我算是看明白了。金蚕蛊不在屋内,就在这小子身上。麻小楼真是厉害,竟然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把金蚕藏在孩子身体里。这娃娃没少吃苦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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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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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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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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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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