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过年,我也跟着师父去听过歌会,会有跳舞,还有各种傩戏表演,还有变人戏,都是我比较喜欢的看的节目。
五毒怪说:“白龙峒的歌会是附近几个寨子最出名的,从大年初一一直到大年初三。男女情歌对唱,本寨的傩戏表演,还有专门变人戏,什么都有,保准你过足瘾。”
我当即生了大火,准备明天出门吃的东西,把一片猪肉撒盐煮熟之后,又蒸熟了三个土豆,用布包好,明天就不用饿肚子了。
五毒怪嘱咐我说:“到时候我们三灵和骷髅兄就在白龙峒外面等你。你进寨子之后,还是要小心一些,见到喝醉酒的人,还有戴着鬼王面具,表演傩戏的人,也都躲得远远的。”
我点头应道:“你放心吧。九大傩戏我都看过。阎罗鬼王是坏人,戴着狰狞的面具;而地藏王菩萨则是好人。”
我心中纳闷,戴着鬼王面具,也未必是坏人,他们不过是表演者,本人未必是坏人,不过五毒怪这么嘱咐,我还是记了下来。
我把洞内的火苗烧起来,睡了过去。天刚亮,我就醒了过来。连环坡上起了浓雾,随风飘动,看气候变化,浓雾散去后,就应该是晴天。
五毒怪建议道:“昆仑,你把三尸蛇蛊放在洞内,毕竟是按照侗族人法子饲养出来的蛊虫。万一被白龙峒养蛊人发现了,那就不好办了。你把绿窝头带上,它好歹也算是蛊王虫,用它防身错错有余!黑白虫最好也带上,要是遇到巫道潮,也能镇退他。”
我接受五毒怪的建议,带上绿窝头和黑白虫,瞧着晨风吹动,浓雾散去后,会是艳阳天,便让三灵和骷髅人留在连环坡。
我说道:“你们放心吧,我去过好几回白龙峒,马上就要出大太阳了,你们都躲在山洞里。天黑之前,我就回来。如果有夜戏的话,我再看一场,你们不用担心我。”
从连环坡出发,我心情舒畅,虽然滴血救下三灵,大伤元气。可这段时间来,每日干活,又吃了大量的肉类,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身体强壮了不少。
难怪五毒怪说,人是活的,只要动起来,再补充食物,不用药材,元气也会慢慢地恢复起来。走到半路,浓雾散去,竟然万里无云,太阳当空照耀。
还没有到白龙峒,就听到对歌的声音。这边有男子唱道:蜜蜂采花为花朵,哥我与妹要结合,心无她念无多想,只为求妹伴歌唱。
韵律极其动听,声音在山头回荡。我走到山下的时候,便看到山上有不少身穿黑色苗服,扎着头巾的青年俊杰,从歌声中能够感觉到他们的欢喜。
山坡不远处,响起了回应的女声:山中叶子皮皮亮,哥哥来夸小妹香,小妹刚刚转身走,哥哥又把小妹哄。
寻声望去,山坡上聚满了衣服颜色鲜艳、身着各种银饰的少女,欢声笑语,其中不乏明艳动人,容貌秀美的女子。
我心中忽然一动,不由地想起了田小圆,她是罗锤口中的“咪彩”,现在可能也和这山坡上伫立的少女们一样,正在某个山头与人对歌吧。
对歌是男女青年喜爱的项目,对我却没有太大吸引力。我进了白龙峒,整个寨子弥漫着肉香与酒香之中,在白龙峒祠堂前,烧起了一个巨大的篝火。
挤满了人群,除了白龙峒本寨子的之外,更多的人是和我一样,从其他地方赶来的。众人围成了几个大圆圈。
每个圆圈里都响起唱戏的声音,还有各式乐器,芦笙响起,上演着不同的曲目。表演者在圆圈内唱戏,观众散布在四周,表演者和观众几乎没有距离感,非常地接地气。
我四处转悠了片刻,找到了唱目连救母的大圆圈,弯着身子从人群中钻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目连救母,讲的是佛陀弟子目连拯救亡母出地狱的故事。
表演者身穿戏服,主角目连下地狱救母,入饿鬼道,整个戏表演下来,真是精彩绝伦。我从目连救母的大圆圈出来,又去找地藏王菩萨那一场。
这一场的表演者要多一些,鬼王、菩萨各路小鬼带着面具,跳跃腾挪的幅度大很多,像是一场动作戏,唱腔古老悠远,唱词则是除鬼杀鬼襄除疫鬼的唱词。
鬼王面具狰狞,勾勒着怪异的图案,一眼看去,心中不由地一慌,倒是地藏王菩萨端庄威严,看起来非常舒服。
“昆仑哥,是你吗?”我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正是麻二雷。
麻二雷一把将我抱住,叫道:“昆仑哥,这段时间,你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离开苗疆了呢?”
我笑道:“我暂时不会离开苗疆的。你一个人来的吗?”
麻二雷道:“不,小刀在那边。她中了巫道潮的蛇毒,又被巫道潮抓伤,身体里还有尸毒,前段时间才能下地走路。”
我又问:“麻师叔来了吗?”
麻二雷赶紧摇头。
我和麻二雷一起,见到了小玉刀。
小玉刀气色好了很多,有些怨恨地瞪着我,道:“萧昆仑,我阿爸说了几句狠话,你就跑了,你真是厉害!”
我说道:“小刀,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不想跟你吵架。麻师叔有他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原则。两人原则冲突了,还是不要住在一起比较好。”
麻二雷赶紧说;“小刀,咱们出来看歌会,看傩戏和变人戏的。又意外遇到了昆仑哥,不要吵架嘛。”
小玉刀哼了一声,从随身的袋子取出各种零食,说:“萧昆仑,你在什么地方住,有没有吃的,靠什么生活,你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边吃边说!”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早知道会遇到小玉刀,被她训斥,我就不来这里凑热闹了。我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小玉刀。m.χIùmЬ.CǒM
小玉刀道:“大萧,等我阿爸气消了之后,你回来跟他认个错。到时候还是会茶花峒住,一个人住在外面,太孤单了。”
我当即拒绝小玉刀,说:“小刀,请你不要为难我。即便你阿爸是长辈。但我没有做错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认错。”
小玉刀又瞪大眼睛,又要生气。
麻二雷赶紧打哈哈,说:“咱们不要干说话,那边还有龙树菩萨的傩戏,咱们去看看。”
小玉刀嘟着嘴,又是哼了一声,大步走上前,麻二雷拉着我追上小玉刀。
经过一栋房子前,我忽然收住了脚步,指着房子问道:“二雷,这是谁家的房子?”
虽然白龙峒沉浸在食材的香味中,但是这间房子,却弥漫着一股迥异的血腥味。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股血腥味,是那只血螳螂身上独特的气味。
麻二雷拉着我往前走了几步,脸色有些发白,小声说道:“昆仑哥,不能在他家门口指指点点的。这是白龙峒大蛊师的住处,是很厉害的一个人,他擅长黑巫术,用手指是不尊重,回家后会肚子痛的。”
我不由地皱眉,白龙峒大蛊师的住处!那只血螳螂是他炼养出来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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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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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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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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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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