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心想,这个家只有麻师叔和瘦小子,看来客厅摆着的灵位,应该是瘦小子娘亲的。瘦小子也是个没娘的娃娃。
他现在的脾气,和我遇到师父之前,是一样的。
麻师叔吼道:“这个家现在还是我当家,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瘦小子眼睛一红,两行泪水就滚落下来,大声喊道:“为了一个外人,你竟然敢吼我。”
转身就跑了出去。
我心中纳闷,这么大个小伙子,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我站在房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麻师叔,左右为难,道:“麻师叔,不要因为我吵架。你存放行尸的山洞,我看就不错。这段时间,我就住在那里吧。”
麻师叔说得很有道理,我决定现在茶花峒住上一段时间,等师父来喝我会合。
麻师叔叹了一口气,道:“也罢,等天凉你再过来住。小刀脾气倔强,但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昆仑,我对不住你。”
我笑了笑,与麻师叔说了几句话,见他神情有些厌倦,:“麻师叔,你好好养。”
我出了门,瘦小子正在院子角落里哭鼻子。
我走了上前,说:“小刀,你放心,我不会住在你家中的。借我一口锅,再借点大米,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瘦小子眼角还有泪痕,转身就进了厨房,不过一会,就弄好了一个米袋子,还有一个铁锅。
“我们家也不富裕,你省着点吃。”小刀平静了许多,“你快走吧。冲撞了金蚕大神,后果会很严重的!”
我见他说了软话,也诚恳地说:“小刀,我师父是侗人,我是汉人。害死你阿妈的侗人是坏人。但侗人之中也有好人的,我师父就是个好人。你比我幸福多了,你阿爸很疼爱你,昨天那毛绒玩具是他嘱咐我选的。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m.χIùmЬ.CǒM
我背起铁锅和大米,出了院子。
没过一会,小刀追了出来,手上拎着一块腊肉,黑色眸子盯着我,欲言又止,最后把腊肉丢在我手上,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跑走了。
我背着东西,出了茶花峒,刚迈出寨子的时候,只觉得胸口一震,嘴角一咸,用手一摸,竟然是一丝鲜血。
我用手擦掉鲜血,回头看了一眼茶花峒,有些纳闷,暗暗想,难不成真是镇寨的金蚕蛊,给我颜色看。
我双手一拜,喊道:“金蚕大神,萧昆仑打扰了,现在就离开。”
我蹚过清水溪后,整个人舒畅了很多,心中却异常地困惑。我没有见到金蚕蛊的影子,那么它到底是如何影响我的呢。蛊术奥秘之处,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返回洞穴后,我弄了些石头,砌好简易的灶台,把铁锅放在上面,洗米煮饭,把腊肉割了两块,就放在米上面。
简单对付了一顿饭之后,我考虑接下来这段日子,该怎么度过去。
已经借了一个锅和一袋大米,在师父回来之前,我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想办法挣钱换粮食吃,短时间之内,养蜈蚣和蝎子来不及了。
不过我熟悉山中的药材,了解各种毒虫毒蛇的属性,可以从这方面想办法。
我打定主意,弄了树叶,包好一个饭团,带在路上充饥,便去茶花峒附近的山林转悠。
晚上回到山洞,刚坐下来,又是剧烈地咳嗽,伸手一摸嘴巴,又是一手的血,较之白天,鲜血更黑了一些。
我皱眉想道:“奇怪,先天之虫已经被萧天刑镇住,短时间不会发作。怎么没来由地吐了两口鲜血呢。难不成真是冲撞了金蚕大神。”
他娘的,这金蚕的脾气可真不小,我不由地骂道,老子进出茶花峒,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又说了不少好会,它竟然让我吐了两回鲜血。
我脑海里闪过血螳螂的身影,知道蛊虫来无影去无踪,要真是金蚕来袭,那就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我折来树枝,在洞口生起大火,又把三尸蛇蛊放在身边,吃过饭团之后,便靠在洞内休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渐渐有了睡意。
到了后半夜,我眼前一片猩红,当即惊醒了过来,是黑色罐子冒出来的红光,可能是怨灵发出的警示。
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手上捡了两块石头,看着洞口。
咚咚咚!
有什么东西在敲动洞口的石头,像是有人拜访。
我犹豫了片刻,又传来敲动石头的声音。
去他大爷的,没什么好怕的,我咬牙走了出去。
洞外,月光朗照,整个山林一片澄净,山风吹来,格外地凉爽。
我环视四周,在十多米开外,站着一个金衣男子,金衣上还绣着一朵山茶花,拎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个头不高,但看得出来,肥嘟嘟的。
夜晚光线不好,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我叫道:“是你敲石头吗?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金衣男子发出“咯咯”的声音,怪叫声不断传来。
我一头雾水,摇头道:“你在说什么呢?”
那金衣男子从石头上跳下来,人还没靠近,身上散发一股致命的戾气,口中发出怪叫声。
我依旧是半个字都没有听懂。
他的动作猛然加快,随即大步冲了过来,手中的黑伞直接戳了过来。
我来不及退让,被黑伞应声击中,直接摔到地上,后脊骨隐隐作痛。
“干你娘,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咬牙破口叫骂。
那金衣男子又冲了过来,动作灵敏异常,随即用黑伞戳在我的胸口,咧嘴发出咯咯地怪声。
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黑色雾气,看不到表情。
透过雾气,可以看到他嘴中的牙齿,是尖尖的,和正常人的完全不一样,而握着黑伞的手,皮肤上凹凸不平,上面长满了各种奇怪的斑点。
我倒抽一口凉气,心中叫道,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人呢?
我被黑伞抵住,没有办法动弹,只得双手握住黑伞,叫喊道:“你到底是什么邪灵?为什么要杀我?”
那金衣男子依旧发出咯咯怪叫,弯下身来,直接掐住我的脖子,透过黑气,我看到一双死神一样的眼睛。
我瞬间心如死灰,深知此刻,再也没有办法活命。
一阵狂吠声袭来,一条大黑狗跳跃上前,直接撞到了金衣男子。金衣男子倒退了几步,站好身子,咧嘴发出怪叫声。
“萧昆仑,你没事吧。”小刀跟着大黑狗一起出现,跑上前把我扶了起来,眼神惶恐地看着金衣男子,手中握着劈柴的长刀,腰间悬挂着三个黑色罐子。
看来,他把家中养的蛊虫也带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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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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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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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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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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