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亮见苏红星点了头,于是这才拿出了手机,给司机打了电话,通知司机过来。
凌游这时看着小柔说道:“你和我出去说话。”
说着,凌游又看向了苏红星:“红星,你在这盯着些吧,南知出了手术室,你打电话通知我。”
苏红星想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说着他又看向了段春亮:“春亮,你陪书记出去,这里你不用管了。”
段春亮闻言嗯了一声,然后警惕的盯着眼前的小柔,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凌游迈步走了两步,然后示意了一下医院门口的方向:“走吧。”
小柔有些犹豫,看了看周围路过的人,然后说道:“有人在抓我。”
凌游一听,低头看向了小柔光着的一只脚,然后便看向了段春亮,这段春亮在县府办工作小半辈子,论看领导的眼神和揣摩领导的意图是一把好手,于是他犹豫了一下,便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这小柔的身上,随后半蹲了下来说道:“上来。”
小柔犹豫了一下,但随即还是一跃跳到了段春亮的后背上,然后将身上的外套往头上盖了盖。
段春亮背着她便跟着凌游向外走去,刚走了两步,小柔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脚上的另一只鞋,索性用另一只脚一蹬,便也脱了下来,掉落在走廊上。
苏红星见状站在原地想了想,随即又坐到了长椅上,抬头看向了手术室的门。
就在凌游几人刚走没一会的工夫,只见一个男人手里抓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腕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
当走到手术室门前,看到了小柔掉落在地上的那只鞋之后,男人弯腰将鞋捡了起来,看向身边的小雅问道:“这是那死丫头的吗?”
小雅闻言没有说话,盯着那只鞋心里打起鼓来;那打手一巴掌拍在了小雅的头上:“我他妈问你话呢?”
这一声,引来了苏红星的侧目,回头看了过来。
小雅被打了耳朵一阵耳鸣,随即只好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擦。”那打手骂了一句,然后环顾左右,正好看到了苏红星正在看着自己,于是将火气撒到了苏红星的身上:“看你妈呢?”
苏红星闻言脸上有些愠怒:“说话干净些。”
打手闻言便朝苏红星走了两步,然后伸出那只鞋问道:“干不干净的咋了?我问你,看没看着这是谁丢在这的?”
苏红星见状便明白了这二人就是那个女孩口中要抓她的人,于是也只好将火气压了下来,淡淡的说道:“看到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跑丢的。”说着,苏红星还指了一下小雅。Χiυmъ.cοΜ
打手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赶忙问道:“她往哪跑了?”
苏红星左右看了看,然后又给那打手指了一个距离医院大门相反的方向说道:“那边。”
打手用鞋指了指苏红星:“算你小子识相。”说罢,便抓着小雅朝苏红星指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苏红星看着这打手的背影,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愤怒,将这个人的脸记在了心里。
而此时的凌游,已经带着小柔走出了医院,苏红星的配车就在医院门口等着,段春亮背着小柔背对着车门,然后小柔便坐进了车里。
凌游四处张望了一下,也坐到了后座上,段春亮随后坐上副驾驶,便让司机将车开个偏僻些的停车位里。
当车再次停下来之后,段春亮便推开车门说道:“小赵,下来吸支烟。”
司机自然也明白什么意思,于是赶忙和段春亮走了下去,直接从兜里拿出了烟,走到了站在车不远处的段春亮身边递过去了一支,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一边吸着烟,一边看着周围过往不多的车和人。
这时车里只有凌游和小柔了,凌游便看向了小柔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小柔打量了一下凌游,然后有些紧张的问道:“我...我可以相信你吗?”
凌游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小柔这才说道:“我叫江柔,是吉山财经大学的大四学生,老家是云枫市的。”说着,江柔又把自己的身份证报了一遍。
凌游这时凝眉问道:“你不是说,你是南城酒吧的陪酒女郎吗?”
江柔闻言连忙解释道:“我去南城酒吧,是被逼无奈的,这说来话长。”
凌游抬了下手:“那就仔细说说,我有时间,这里也很安全。”说着,凌游朝椅背上靠了靠,现在的凌游,也无法确认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于是只好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江柔见凌游没有一丝表情变化的表情,自己根本看不出凌游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心里更加着急了。
于是就听江柔说道:“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因为工地工伤没了一条腿,老板也跑路了,没拿到赔偿,所以既没了收入,还因为治病欠下了很多的债,我母亲和我父亲过了两年,见日子太难了,就和村里一个光棍跑了,我爸后来就靠着每天在家里编几个筐给我们爷俩赚点生活费;我考上大学的时候,家里穷的学费钱拿不出来,我本不想上了,可我爸说,这时我们家翻身的唯一一条出路了,就挨家去借钱,后来终于问到一个实在亲戚家,这亲戚本来也是不想借的,怕我们还不起,后来是我爸瘸着一条腿给他跪下了才勉强借到了一学期的学费钱,后来每年我都是勤工俭学,给自己攒学费,这大学好歹算是勉强快要上到头了;今年年初的时候,那个亲戚家也出了点事,急着找我们家要钱,其他一些亲戚朋友看这个情况,也跟风来要,我爸实在没办法了,把那两间破土房抵给了他们,一个人跑到了村外山脚下住窝棚去了,也没彻底还利索,他没和我说,怕我跟着上火,直到几个亲戚从村里跑到我学校里和我要债来了,我才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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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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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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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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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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