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扑面而来,吹到身上时,让凌游不禁想起了去年秋天时,在林江省长原市的省常委大院与秦艽道别时的场景,没想到今日再度往事涌上心头,才感慨时间飞逝,这半年多来,也不知不觉中,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和回忆。
一路上,二人谁也没开口说话,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才能打破现在的局面一般,就在即将要到大院门口时,凌游才主动开口道:“你什么时候走?”
秦艽太严看了看一旁的凌游:“你盼着我走啊?”
凌游呵呵笑了笑:“我哪有这个意思。”
随即秦艽便再度问道:“那你就是盼着我留下咯?”
凌游被秦艽问的耳朵感觉有些发热:“自然也不是这个意思。”
秦艽耸了耸肩,故意调侃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嘛,到底是希望我走呢,还是希望我留下来呢?”
此言一出,搞得凌游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时也恰巧走到了大院门口,凌游便停下脚步然后挠了挠头说道:“我,希望你,常来。”
秦艽看着凌游的样子,一反平日里那股子少年老成的形象,在此刻她的眼中,竟在凌游的身上看出了一丝憨厚可爱,于是捂着嘴咯咯笑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可话虽如此,却还是打趣了凌游一句道:“看你,脸都红了。”
凌游闻言赶忙摸了摸有些发烫道脸颊,随即解释道:“我,我这是喝酒喝的。”
秦艽抿着嘴憋着笑,片刻后点了点头:“好,喝酒喝的。”
说罢,秦艽又问道:“刚刚吃饭时,你是说明天你休息对吧?”琇書蛧
凌游点了点头:“给他们放了两天假,大家这段时间都太辛苦了,但我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呢,所以...”
还没等凌游说完,秦艽便打断道:“刚刚还说希望我常来呢,怎么?我常来就是常来看你工作的?”
凌游听后一时语塞,随即就听秦艽接着佯装不悦说道:“朋友来了,你就是这么待客的呀,也不说陪我逛一逛松明的知名景点,尝一尝松明的美食什么的?”说这话的时候,秦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直视着凌游,搞得凌游又是一阵脸颊发热。
沉吟片刻后,凌游无奈的笑了笑:“好吧好吧,我服了你了,明天我陪你出去玩上一天还不行吗?”
秦艽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可不能放我鸽子啊。”
凌游笑道:“好,肯定不会。”
秦艽觉得还是不靠谱,于是便伸出右手,露出一个小拇指说道:“那拉勾。”
凌游侧头看了看值班室门口的站岗武警,有些尴尬的说道:“又不是小孩子,别了吧。”
秦艽则是将小拇指变为了食指,指着凌游的下巴嗔道:“你拉不拉?”
凌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好好好,拉,真是怕了你了。”
听到凌游这话,秦艽变脸的速度极快,马上就换了个笑脸,然后又把食指变成了小拇指,凌游见状也伸出小拇指与秦艽的小拇指勾了起来,就听秦艽接着说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猪。”
凌游看着秦艽的样子只觉得很可爱,笑着用嗓子眼微弱的声音一起哼着秦艽所说的“口诀”,最后秦艽说罢,又用大拇指与凌游的大拇指贴了一下,随即才满意的说道:“盖章,早这样不就好了。”
凌游憋着笑直视着秦艽,秦艽也在抬头看向凌游时紧盯着凌游的眼睛,二人就这么对视了许久,半晌后盯的秦艽的脸也红的像喝了酒一般,秦艽便松开凌游的手说道:“我回去了,你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条短息。”
说罢,秦艽用两只手捧着自己发烫的脸就小跑着朝原路返了回去。
凌游看着秦艽渐远的背影,一直盯着她转弯到了家门口,才转身离去,打了一辆出租车,便回了家。
回到家中的凌游,打开灯后,只见许久没有回来的缘故,家具上都落了些许灰尘,于是在将身上的衣裤都丢到了洗衣机后,换上了一身睡衣,又给秦艽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便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屋子。
就在用湿毛巾擦拭书架的时候,凌游看到了那幅这次回来时,从家中带来的一张老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三个人,居中的正是孙雅娴,而站在孙雅娴两侧的则是自己的爷爷凌广白以及魏书阳。
凌游将照片拿了起来,轻轻的擦拭了表面上的灰尘,看着照片中年轻的三人,不禁红了眼眶,只道是物是人非,当想到这情比金坚的三人,如今就只剩下了魏书阳孤零零的一人时,让凌游的心中,酸楚至极。
随后,凌游将照片放回原处,又拿起了那本尚小天给他的外语书,翻开里面的照片后,凌游用手指甲在吕长山和周克富的照片头上划了一个“叉”,当翻到另一张,那个受人敬酒的老人背影照片时,凌游的眼神中突然迸射出一道冷光,然后用手指在那个老人的背影上划了一个“圈”,随即又用食指对其点了点,最后才“啪”的一声合上了书。
打扫过房间后,凌游去洗了个热水澡,刚刚躺到床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当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凌游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浑身舒坦至极,这也是这近一个月来,他睡的最舒服的一个好觉了。
申了个懒腰,凌游掀开被子便翻身下了床,然后去了卫生间洗漱,就当刚刚洗漱好走出卫生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时,就听手机响了起来。
凌游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秦艽,于是便接了起来笑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能起这么早。”
只听秦艽在电话那边得意道:“你别小瞧人,我跟你说,我可都出发往你家走了,你快准备准备出门吧。”
凌游闻言又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然后说道:“我说秦大小姐,这才六点多啊。”
秦艽闻言便说道:“好不容易抓到你一天,难不成还要等到中午再让你出来吗?”
说着,便又补充道:“你别啰嗦了,昨天可是拉过勾的,你想反悔不成?”
凌游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好吧,你开车注意安全。”说罢,便挂断了电话,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就迈步出了家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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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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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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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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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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