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释迦牟尼尊者……
的转世身?
他光是杵那儿站着就已经谤佛了吧?
而且还说要保护神明的转世身,就凭这货那一身膀子肉,再看看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要拿什么来保护你,我的佛祖大人?
靠画蛇**的炼妖壶吗?
而且就算自己有那个能力,难道自己要二十四小时片刻不离地跟着,以确保万无一失?
对了,太上老君说过,只要让他们的转世身喝一口炼妖壶烧过的水,就能唤醒部分记忆,到时候自己要做什么,不就有个章程了?
保护转世神明也好,那一百万也好,有佛祖出谋划策,还需要自己动脑子?
文乐朝电热水壶望了一眼,壶里正好有一点还没喝干净的白开水。
但……要怎么才能让那个光头壮汉把这白开水喝下去?
不管怎样,先想办法跟这家伙拉近关系再说……
“拿烟兄弟,磨蹭啥呢?”
光头壮汉又敲了桌子三下,一副不耐烦的语气。
文乐朝光头壮汉瞄了一眼,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突然计上心来。
“不好意思哈,我刚刚没反应过来。”
文乐递了一包烟给光头壮汉,趁光头壮汉付款的功夫,笑嘻嘻地说道:
“兄弟,你这直播呢?”
“昂,咋的?”
“我这有个狠活,不知道你敢不敢玩?”
“狠活?什么狠活?兄弟们,这小子说他有个狠活!这可不是我安排的啊,咱们听听他有什么高论!期待的老铁别划走,社会你邦哥,人狠话不多,点关注,不迷路!”
光头壮汉一下就来了兴致,对着直播间的观众吆喝了几声,然后转头朝文乐问道:
“说来听听?”
“实不相瞒,我会一点卜算之法,能算到你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事。”
文乐神神秘秘地说道。
“啊?算……算命?”
光头壮汉一听,顿时心里就有些失望。
算命这玩意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无非就是坑蒙拐骗,配合做戏,还能玩出什么花活来?
或许年轻的时候他还会对这种事有点敬畏,但年纪大了,三教九流的破事儿接触多了,哪还能不明白那玩意儿就是骗人的?
当然,用算命当噱头直播也确实是一个有观赏价值的活,不算好也不算烂,但那是有事先商量好配合的前提的,
现在这个便利店小哥他压根不认识,也没打过配合,这样搞节目要是搞了个烂活搞砸了,让观众的期待感落空,那钱还赚不赚了?
“你说你能看到我一会儿会遭遇的事儿?”
光头壮汉那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这样,你给我算一卦,要是你算中了,你中午的饭钱我包了,要是你没算中,你店里……哦豁,你这还卖红酒呢?到时你就给我一瓶你店里最好的红酒,怎么样?”
便利店里的红酒算不上什么高档货,最贵的那瓶也就288。
对光头壮汉来说,这288的红酒自然是不怎么看得上的,但如果赢了这瓶红酒,这直播小插曲也算有点看头。
“不用包我饭钱,咱们就当交个朋友,要是输了,那瓶红酒还给你。”
文乐笑嘻嘻地说道。
“嚯,你还挺自信的!来来来,你算一个我看看,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光头壮汉挑了挑眉,文乐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他来了点兴趣。
“我掐指一算……”
文乐伸出左手,煞有介事地用拇指在四根手指上点了一下,然后沉声说道:
“你从这门走出去,不出半小时,你就得逮一个人叫爹。”
“你特么消遣我呢是不?”
光头壮汉勃然大怒。
“消遣你?拿一瓶三百块的红酒消遣你,我犯得着嘛我?”
文乐脸上笑嘻嘻:
“出门去呗,要是半小时后你没叫爹,这红酒送你。”
“合着你送红酒来了?”
光头大汉愣了一下,忽然冷笑起来。
他明白这个便利店老板是个什么情况了。
开了一间便利店——攒了点钱——办了个红酒厂子——把厂子里的货拿到便利店来卖——没有销路——想白嫖主播给他做宣传。
都是在社会上混的,谁还不是个人精?
我马安邦偏偏就不上这个当!
“行,我现在出门去,你把这红酒备好,等着我回来取啊!”
才怪!
什么野鸡酒厂搞的野鸡红酒,您自个留着喝吧!
我这还要给观众们整大活呢,不奉陪了您嘞!
马安邦暗暗冷笑,拿食指遥遥点了文乐几下,拧头就出了便利店的大门。
“以果推因。”
光头壮汉走后,文乐握着电热水壶默念。
许愿让别人喊爹,靠PPT方案能成功吗?
文乐不知道,但他和光头壮汉打赌下的赌注就一瓶红酒、一顿饭钱,一并加起来他也付得起。
何况,以果推因也未必会失败。
刚才凭空得苹果的事让文乐对炼妖壶的神异增添了几分信心。
嘭!
一排白雾排成的字出现在文乐面前。
二十分钟后
万达广场
“兄弟们,狠活来了!兄弟们!!!”
马安邦一脸兴奋地站在万达广场的正中央,一边托着自拍杆和观众们对话,一边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心潮澎湃。
他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也给自己那个直播间的观众们做了大量的铺垫,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要整一个巨特么狠的狠活。
他将在万达广场,在万众瞩目之下,完成他的直播之神晋升仪式。
他将凭借这场仪式,成为一名真正的知名主播。
尽管不是什么好名声,但在这个时代,只要能赚钱,名声好坏重要吗?
有人关注,就有热点,有热点就有流量,有流量就能赚钱。
哪怕只是昙花一现,但在那昙花一现的时间里能赚到的钱,或许比拧一辈子的螺丝赚到的还要多。
马安邦仿佛自嘲般一笑,随后缓缓将双手张开,将整个上半身前倾,
为了保持平衡,他将右腿朝身后高高翘起。
伴随着旁边自拍杆上以最大音量外放着歌曲的手机,
在万众瞩目之下,他仿佛一只高傲的孔雀,缓缓地张开了他那绚烂的尾巴。
望着马安邦的动作,直播间刷出了一片疑惑的弹幕。
“邦哥这是个什么活?我怎么有点看不明白?”
“跳舞吧?总不能是武术?”
“我觉得像跳舞,霹雳舞?嘻哈舞?没想到邦哥还会这一手!”
“我看有点像机械舞。”
“我是学街舞的,各大舞种我都会一点,我怎么感觉好像都不太像啊?”
下一刻,观众们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马安邦动了。
他轻盈地向前跳了一步,将那壮硕的身躯展示在众人面前,他的身姿与其说像一头顽皮的小鹿,倒不如说像一头猪突猛进的野猪,
他轻摇着粗壮的颈、微颤着宽厚的肩,双手仿佛像面筋一样一阵一阵的柔韧的蠕动,
他的双脚点地,身躯随着双脚转动起来,像一只在空中飞旋的天鹅;又像在地面翩翩起舞的孔雀。
那阿娜的身姿,仿佛与音乐溶为一体;
那柔软的身体,衬托出了舞者高贵的美。
这一刹那,马安邦的直播间仿佛像烧开的水,一下子就沸腾起来。
“是他吗的小天鹅舞!小天鹅舞!!!辣眼睛!辣眼睛啊!!!”
“邦哥你没活就咬个打火机,别整烂活,求你了!”
“其实我觉得还挺好……呕!”
“快阻止他!旁边的人在干什么?快阻止他啊!!”
“等等,这个BGM,为什么这个BGM有点熟悉?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也有那种不祥的预感!我柜子动了!我不看了!”
“快跑!快跑!他要唱歌!快跑啊!!!”
一片密集的弹幕整整齐齐地刷着“快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万众瞩目下,在直播间观众的见证下,
马安邦扯着破锣嗓子,放声歌唱起来: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
“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他~有蓝蓝一片云窗~
“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
“她~是绵绵一段乐章~
“多~想有谁懂得吟唱~
“他~有满满一目柔光~
“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被一群人指指点点,那种羞耻和突破下限的异样快感,让马安邦兴奋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推到了一个临界点。
他扭摆了几下壮硕的身躯,在万众瞩目下款摆着身姿;
他圆瞪着虎目,朝着围观的人群抛了几个妩媚多情的媚眼,
他粗壮的兰花指如勾,仿佛在撩拨着众人的心弦,
终于,他嘶吼着,咆哮着,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唱出了整首曲子的高潮:
“来~~呀~~快活~~呀~~反正……”
啪!!!
在气氛烘托到最高点时,
一根黑木棍子突然啪的一声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脑门上。
马安邦被这一棍子砸了个踉跄,砸得有点头晕,砸得他整个人都有点懵逼。
这个剧本好像有点不太对?
现在这个情况,跟马安邦的计划有点出入。
他的演出节奏被打断了!!!
是谁?
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杂种敢敲我马安邦的脑袋?
真不怕我讹得他倾家荡产?
带着疑惑和满腔的愤怒,马安邦猛地转回头去,突然呼吸一滞。
一位驻着黑木拐杖、脑袋光滑溜溜,样貌和马安邦有几分相似的老人涨红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爹,你,你怎么来了?”
马安邦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死活转不动了,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老人,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妈了个巴子的,小逼崽子,刚刚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在万达广场发癫,我还不信,结果我跑过来一看,你个小逼崽子真的在这里发癫!”
老人高高举起拐杖,“啪”地一声甩到了马安邦的脸上,一棍子就把马安邦抽翻在地:
“畜生,我马家的列祖列宗,今天脸全被你丫给丢光了!!!”
“爹!爹你听我说,我这是有原因的!”
老人正在气头上,哪里管马安邦说什么?手里的拐杖一抬,照着摔倒在地的马安邦就是噼里啪啦一顿抽:
“淦你娘!老子今天不听你解释,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得满面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哎哟!哎哟!爹你别打了!别打了!
“真的是有原因的!真的是……
“我知道错了哎哟,你别打脸,别打脸哎哟!!!”
啪!啪!啪!!!
就好像公园里大爷抽的陀螺,在万达广场,在万众瞩目之下,身强体壮、体格如牛的马安邦惨嚎着被老马拿拐杖抽得滴溜溜地乱转,
他也不敢还手,只能连滚带爬地躲避着不断朝他劈落的黑木棍子,
那一副哭爹喊娘的样子落进围观群众的眼中,不少人乐得捧腹大笑,还有人拿出了手机,兴奋地将这滑稽的一幕拍了下来,上传到了网上。
而全程目睹这一切的直播间早已经炸开了锅。
一排排火箭,一辆辆跑车,这些马安邦平时求爷爷告奶奶装可怜才能撞大运似的碰到一个的礼物,现在全都像不要钱一样地刷;
一条一条的弹幕仿佛在手机屏幕上下了一场暴雨,将整个屏幕给刷屏。
“卧槽,这个活,行!”
“充满了父爱的鞭笞!”
“大快人心!可算有人制裁他了!刚刚看他跳舞直犯恶心,太辣眼睛了!我简直恨不得冲进去打他一顿,现在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我要知道他整的这么个烂活,我打死也不进直播间,幸好后面有反转,不然高低给他取关了!”
“哈哈,大家又聊了那么多啊,我刚刚吐晕过去了,现在刚醒,大家在聊什么?”
“兄弟们,且容我理智分析一下,这真的是整活吗?我看那位老人家每次动手都能在邦哥身上留下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红印子,该不会是真打吧?”m.xiumb.com
“那不是更好吗?”
“那不是更好吗?”
“那不是更好吗?”
“说起来,邦哥刚才是不是跟人打了个赌来着?”
……
马安邦火了。
以一种他意想不到的方式火了。
尽管和他预想的情况有点出入,这一整天,网络上各大QQ群几乎都在疯传一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被老头抽陀螺似的猛抽的视频,
“社会你邦哥”的倾情献唱、武媚妖摇的奇葩舞蹈,通通被马老头的闪电五十连抽给压住了风头。
当然,除了这些洗脑醒神的梗外,马安邦和便利店老板打的那个赌,也掀起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水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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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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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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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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