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铜壶这种在网咖里待久了,胃口也变得挑剔的人,都不由的多喝了两杯。
一大桶茶水,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就被一大群人给舀了个干净。
一些个嘴比较急,喝了两碗,想要舀第三碗,却发现面前只剩下个空桶空瓢的人,一时间也有些傻了眼。
可傻眼归傻眼,茶只有这么多,能抢到算运气好,抢不到却也怪不得别人。
于是这群人悻悻的放下了碗,只能干瘪瘪的咂吧着嘴,更加期待接下来要到的品酒大会了。
奥兰坐在小院的主位上,拄着拐杖,笑眯眯观望着一圈人。
她那矮小的身躯与慈善的眉目并不搭嘎,毕竟在固有印象里,矮人的脾气大多数都是暴躁的那种。
可奥兰却是恰恰相反。
她既是极少数的酿酒师,也是矮人中比较随和的那一派。
“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个,也都少喝点,润润嗓子就行,这只是开胃菜,接下来的酒水才是大头戏。”
听到奥兰的话,原本还抱着茶碗美滋滋品尝的众人也一阵犹豫。
诚如所说。
果茶虽然好喝,但也终究只是开胃菜而已,正餐还是要属酒水的。
这也是他们来的目的。
于是,众人纷纷放下茶碗,等待着奥兰将酒会的开场拉开序幕。
类似的酒会,众多客人们不是第一次参加,奥兰也不是第一次主持。
双方都算很有经验,没有冗长的开幕,奥兰只是拄着拐杖,简单说了几句,也便算是拉开帷幕了。
也让一群老饕满心期待。
第一个展示新品酒水的是奥兰的大徒弟,同样是个矮人,不过是一个精装的男性的矮人,他有着一身魁梧肌肉与红红酒糟鼻,算是标志。
矮人提着一个大号酒壶,走到了小院子的正中,吸引了众人目光,
“各位,在场的你们都是老相识,认识我,过多的自我介绍也就不做了,咱们也不浪费时间,开始正题吧。”
作为奥兰的首徒,亦是大弟子,普朗克的发言十分简短,也更加符合矮人与生俱来的那种,直来直去,毫不拐弯抹角的性子。
他将手里一个加大号,为了酒会而刻意定制的酒壶瓶塞拔开,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小院之中扩散开了。
“这是普兰……”
在座的都是酒圈子里的老饕,每一位都可以说有着过人眼力。
只是凭着酒的芳香,他们便瞬间分辨出,这酒水的出处与来历。
“没错。”
男矮人站在中央,晃了晃酒瓶:“普兰这酒各位也都知道,不过眼下这瓶却是我耗费了无数心血与时间调配出的最新口味,正好借着今天这机会让老师与众位帮忙品鉴,看看是否还有可以改良的地方……”
普兰是一款市面上比较常见的酒,也是出自普朗克之手。
其原料是生长于风暴森林的普格香草与白兰,没有浓烈刺鼻的味道,醇厚与回甘是他的卖点,在酒圈子里也受到不少喜爱。
“咕嘟——”
酒水还没分发,下方嗅到香气的老饕们便开始躁动,口水随之分泌,不少人更是舔着嘴唇开始嚷嚷。
“真没想到啊,这趟来能喝到奥兰大师的果茶,还有普朗克大师亲手改良的普兰,不枉我提前十几天就来金属城里候着,当真是不虚此行啊。”
“没错没错,普兰不用多说,也是公认的良品,普朗克大师亲手酿的更不用提,等着品尝就完事了。”
“期待.avi”
“……”
一群人闹哄哄的说着。
可提着酒瓶的普朗克却没理会老饕们的话语,他先倒了一杯,送到奥兰面前,任其品尝与点评。
普朗克这一次来,主要的目的还是让想老师尝尝改良后的普兰,看看还能否有更进一步的余地。
奥兰端着手中酒杯,熟练放到鼻尖下,嗅了嗅那一晃而过的淡淡清香,用嗅觉进行着分辨。
对于大多数酿酒师而言,想学酿酒,那就得必须先学喝酒,上至矮人昂贵银浆,下到廉价亲民的苦麦酒,从学徒的那一天起,奥兰便已经记不得到底喝过多少酒,品过多少。
一位好的酿酒师,那必然也是一位品酒师,甚至是……酒蒙子。
奥兰端着酒杯嗅了片刻后,才小小的抿上一口。
普格香草与白兰汇聚的香味覆盖了口腔,其中还充斥着一点淡淡的甘甜,化作暖流,沿着咽喉滑落,但那股淡淡甘甜却留于唇齿,久久不散。
“不错!”
喝了小小一口后,爱兰将手里的酒杯放下,含笑的点了点头:“你现在这款普兰的味道恰到好处,普格香草与白兰的味道也被很好的中和,回甘度也比之前显得更有余韵……”
“质量的话,上佳吧。”
一番点评没有明显夸奖,更没有明显贬低,可就是这样的几句话却让普朗克整个人都为之欣喜若狂。
“老师,我……”
虽然不算夸奖,可能让奥兰这样的大师说出这样一番话,也足以代表这杯改良后普兰,目前所拥有的品质,是勉强得到了奥兰认可的。
这对普朗克而言,无疑是殊荣。
看着嘴唇鼓动,磕磕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普朗克,奥兰莞尔一笑,摇了摇头,抬手拦住他梗在喉咙的话。琇書蛧
“多余话没必要说,我的评价也只能是代表我个人,不能代表大众,你把酒分下去,让这些客人尝尝,这普兰是否还有其他需要改进地方。”
“是,老师……”
普朗克将梗在喉咙的话重新咽回,他按照奥兰的吩咐,给在做的客人,没人的面前都倒上了一小杯。
然后静待评价。
能被奥兰这样的酿酒大师给出这样评价,改良普兰的品质和味道也必然是没的说。
在场的老饕们,心中涌出的好奇感,也早已按捺不住。
他们端着酒杯开始品尝。
品尝的方式诸多,千奇百怪,全凭各自的喜好与风格。
有些是有着酿酒师跟脚的,大多如奥兰一样,先嗅再去品尝。
也有人粗放,一饮尽,然后再去回味着改良普兰拥有的回甘。
还有的人,呷一口,再一小口,然后眯着眼,满满的去享受。
虽然风格不同,可这群老饕们对于改良普兰的评价却出奇一致。
“不亏是能被奥兰大师称赞的酒,这改良普兰,简直惊为天酒。”
“就似就似。”
“没的说,比市面上流传那些,用配方统酿出普兰,简直天上地下。”
“……”
改良后的普兰受到了一致好评与追捧,也让普朗克也在称赞声中显得有些脸红。
这个看着有些不好相予的矮人,尴尬挠头,对称赞也不知该不该回应。
毕竟,他就一个酿酒的,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啊。
有了普朗克和他的改良普兰作为先锋军、珠玉在前,也将酒会的氛围直线拉高,老饕们的期待也如此。
本以为会是开门红。
可让老饕们没想到的是,开局的改良普兰便是开局既巅峰了。
既普朗克之后,上来的那些酿酒师,不管是奥兰的徒弟们也好,还是在酿酒圈子中小有名气的师傅。
拿出的酒水无一例外,却比普朗克的改良普兰低了许多档次。
有些人,可以说技术不行、实力不济,所以拿出的酒水差,上不得台面。
但有人,不是为了酿出好酒,而是单纯带着商人之心,想为自己的酒水镀金,以便酒水能更好销售。
毕竟,这里可是奥兰的主场,也是一处存在名人效应的地方。
不少商人们聚在这里,想方设法为的不过奥兰的一句评价。
就算拿不到这种大师的评价,能让老饕们说声好,也是不差的。
只要能让奥兰说一声好,哪怕一点点好……那甭管是不是酒。就算一壶尿封入酒坛子了,稍微宣传下,也依旧是能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毕竟,那群空有腰包鼓,满脑子想的都是盘肠与女人的贵族老爷们,哪里会懂酒水的好坏如何。
他们之所以会聚在一起,为的无非是一个炫耀与攀比罢了。
一个被顶尖品酒大师夸赞过的酒,好不好喝,重要吗?
甚至,哪怕你明知道酒壶里装的根本不是酒,是尿,可你喝出来,也说出来了,就会被人认为口味太差,不太适合同大家伙一块玩。
有时候,酒的口味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合群,才不会被孤立。
酒水商人们很明白这点,所以他们才会不远千里而来,想尽各种办法、各种手段想要混迹到酒会来。
为的也不过是这些。
看着一杯杯递上来的酒品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老饕们的失望也渐渐的挂到了脸上。
有些痴迷于酒水的老饕,在被折腾了一通后,气愤到想要起身离去,可碍于奥兰的面子,终究还是隐忍了下来,只得暗戳戳生着闷气。
好在,这一大群鱼目混珠、牛马烂子相继登台离去后,这群饱受折磨的老饕们也终于是看了的希望。
是酒会结束的希望。
从开始的兴奋、期待,到后来的折磨与无奈,短短两个小时,老饕们历尽沧桑,人手一个痛苦面具。
“终于,要结束了啊。”
憋了很久,一个坐在位置比较靠后的老饕小声的朝邻座嘟囔一句。后者也是点头:“是啊,再忍一会吧。”
铜壶是这场酒会,最后一个登台上场的人。
与其他人抱着花花绿绿、有些瓶口镶金边的特制酒壶不同,铜壶登场时却是两手空空。
虽然早已经被劣酒打磨到没了兴致,没了脾气。
可当看到那与众不同、表情木讷、更没有抱着酒瓶,一上来便滔滔不绝介绍意思的铜壶,不少老饕还是稍稍来了兴致。
“这家伙也是酿酒师吗?”
“怎么感觉这么面生啊?”
“有人知道吗?之前好像没在酒会上见过啊。”
“谁知道呢,没准是新人呗。”
“……”
老饕对于铜壶的反应来了兴致,他们小声嘀咕,相互交流着。
对于铜壶,他们觉得面生且疑惑。
能来参加这场就会的基本上只有三类人,酿酒师、酒商、老饕。
可看着铜壶那不精明、不嗜酒、且也没有酒糟鼻与酒糟味以及一切酿酒师所独有的特征后,他们疑惑了。
有的老饕觉得铜壶大概是新人或者是某些不出名的酒师,想借着这场酒会打入圈子,混个脸熟,为自己以后的发展打下一些根基。
所以,他们并没有太在意。
这么想着,又有老饕问:“这个,应该是最后一个人了吧?”
“应该是了。”
好奇归好奇,可期待,这些老饕却是半分都没有的。
首先,他们的耐心被耗光。
其次,铜壶不出名。
在酿酒的圈子里有个共识,想酿出一款好酒,一款能真正得到认同的酒,没个十几二十年的钻研根本不可能。
而这其中,还得刨去学徒、下苦工、跟在师傅身边学经验,以及放单。
就像普朗克,可从开始到现在,就只潜心钻研普兰这一款酒,而且还是有奥兰这种大师带着的情况下。
但他真的被人熟知的作品也不过只有一款普兰而已。
而认同,改良普兰算是吧。
指望个新人,还在没有名师指导的情况下想拿出一款好酒,那简直是在跨种族,开大陆玩笑。
铜壶本就是不太会说话人,更不太懂酿酒圈子里的事。
他登台后踌躇许久,最终也没能或介绍或其他说出个一二三来。
最终,他叹了口气。
既然说不出什么,那便没必要说,就直接上样品好了。
索性,铜壶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巴掌大小的红星二锅头,拧开盖,小小的往盖子倒了一点,然后恭恭敬敬的将盖子递到的奥兰面前,且蹦出了三个字:“您品尝……”
望着面前盛装着酒水的小红盖子与铜壶手里那精致小巧的玻璃瓶,笑容和煦的奥兰也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她办了这么多场酒会,看了这么多形形色色的酿酒师。
有人用金杯玉盏、有人用琉璃宝瓶,可如铜壶这般质朴,直接用瓶盖盛装的,奥兰也是第一次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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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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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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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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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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