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浮现出罗西曾经在小巷里告诉她的话,陈晖洁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里想道:‘原来他在那时就计划好了吗?’
“不用在这个时候与我争辩这种对错。”魏彦吾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
“可是他们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
“他们做错了什么?陈小姐,他们做了什么?告诉我:整合运动选择潜伏在哪里,又是从哪里潜入了这座城市?他们集体暴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龙门的处境?”
“你信任贫民窟的居民,他们是不是同样信任你?这种信任究竟在哪里有所体现?除了你的线人和林舸瑞的耳目之外,有任何其他一个贫民区的居民向你们报告了‘感染者正在渗透他们的聚居地’之类的事实吗?”www.xiumb.com
“事情发展得很快!没收到线报并不是谁的过错!”陈晖洁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你是否收到哪怕一条民间情报?”
“……”
“有,或是没有?”
“没有。”
“一条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没有人相信你们。他们宁可信任外来的暴力煽动者和感染者,也不相信为他们提供生存条件的近卫局高级警司。”
“他们更可能是遭到了整合运动的胁迫,整合运动的感染者有着大量使用暴力的痕迹——”
“那暴乱呢?他们是否想过,龙门从未对他们使用过暴力?他们是否想过如果他们死在龙门市区,会有多少无辜民众变成感染者?我不会怪罪他们相互扶持的行为。我甚至认为,如果他们不支持身边的感染者,依然仇视着身边的感染者,那么贫民区会自取灭亡,不必等到今天。”
“不过,他们可以反对整合运动,他们可以与鼠王的人一同……哦不,鼠王也叛乱了,这是我从未设想过的,这一点足以证明罗西.德克萨斯对龙门的威胁!可是你放走了他!这是你的过失,陈警司!”
“我……不会,我信任我的同学,同时也相信贫民窟的人们……”
“他们不信任你们。即使你为这些人付出了无数的时间和资源,他们却从没有信任过你们。你的同学利用你对他的信任,这些年在龙门做了多少肮脏的事情你敢说你陈警司一点都不知道?”
“我们早该让近卫局进驻贫民区!”陈晖洁说道。
“拒绝近卫局进驻贫民区的是他们。数次谋害了我近卫局雇员的是他们。在我和林舸瑞用尽办法,终于消灭了贫民区里的危险罪犯与异国恶徒时,对我们战士的牺牲不屑一顾的,也是他们。是龙门拒绝了他们吗?回答我,陈小姐。”
“......”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是谁引发了暴动!”
“问题不出在他们身上。”
“陈小姐,那么这里出问题的是谁?”魏彦吾气极反笑道,“我已经许多次警告过你,我允许你保留自己的想法和理念......前提是你不能被它影响到你的职责。近卫局的职责是保卫龙门,特别督查组的职责是指导近卫局保卫龙门。你倾力保护的贫民区已经成了龙门的漏洞,更可能成为龙门的败者。”
“他们中被整合运动利用的感染者,制造了龙门攻防战的幌子,让龙门对切尔诺伯格失去了警戒心。令我们驱除整合运动的战术规划成了核心城趁虚而入的弱点。而他们中的非感染者,却与一位感染者领袖联手在龙门引发暴乱,让我们不得不分散兵力去解决问题。如果龙门因此陷落,他们就是元凶。”
“......不......”
“如果龙门成为了战争的发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该是谁来承担责任?这么多的灾难,只因为这几块城区......只因为我们没有及时采取措施。”
“你的措施难道就是——”
“这里出问题的是谁?”魏彦吾并不想直接对陈说出他的措施,那不是陈晖洁该了解的事情。
“......”
“是龙门拒绝了他们吗?不。是他们拒绝了龙门。”
“你想抛弃他们?”陈晖洁问道。
“短视与漠然毁掉了他们自己。我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支持这些人。陈。我们都沾染了无数的错误。错误是必然的,理所应当的。我们只是该弥补错误,或者暂时地掩盖它。我做不到的,总有人可以去做到。只是现在,我依然有我必须要做的事。”魏彦吾深深的吸了口烟枪,略带疲惫的说道。
“错误?必须做的事?我明白了,你刚才说的一切,我都明白了。感染者只要在城邦里存在就是一种错误,对不对?”陈晖洁执拗的说道。
“冥顽不灵。陈警司,我与你说过的一切,我都记得。做现在的你该做的事。”
“好啊,哈......魏彦吾,我该做的,近卫局该做的,就是指出谁是错的,然后解决掉那个错误。现在看来,按你的定义,错的只会是我。或者说,我也是那个错误。因为我就是感染者。”
“你——”
“小陈?!”
“陈长官......唉。”
魏彦吾气的一拍桌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文月也因为这个劲爆的消息,用轻轻掩住张大的嘴巴,阿米娅则是叹了口气。
“已经没必要再瞒下去了。.....三年来,你一直在对别人隐瞒我感染者的身份。现在,既然感染者在这座城市里没有容身之处,那我也不应该有。”陈好似自暴自弃一般的说道。
“胡言乱语!你哪里是感染者!”
“我和她都是感染者。我不属于这里。我有我该做的事,我也不会再犯下更多错误。只有我能阻止她。”
“你摘下你的手套看看,哪里还有源石结晶!”
“什么?!”陈晖洁摘下手套,原本应该覆盖在表面的源石结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落,留下的只有光滑细腻的皮肤。
“这是怎么……”
“唉,陈长官,事到如今也只能告诉你真相了。早在三年前,我们罗德岛的顾问,也是现在对龙门有重大威胁的,罗西.德克萨斯医生就将你的矿石病逆转到了初次感染是的状态,并且锁定了源石物质与体细胞的结合速率。犹豫当时技术限制,为了达到这一点,罗西哥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阿米娅解释道。
“也就是说……”
“没错,你现在已经不属于完全意义上的感染者了,简单来说就是世界上目前唯一一位与矿石病共存的泰拉人。”魏彦吾说道。
“不可能,我没有那时候的记忆,怎么可能……”陈不敢相信的说道。
“我让他把你的记忆删除了,你应该知道他的能力,这种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小陈,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涉及的面太广泛了,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整个泰拉的战争,需要仔细考虑,从长计议。”文月夫人劝说道。
“呵呵,连我是什么人的权利都剥夺了吗……”陈晖洁自嘲的笑了笑。
“有多少感染者想像你一样与源石物质共存,你的身体现在就是我们研究矿石病最好的典例,所以你绝对不能出事!”魏彦吾狠下心来说道,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打消陈晖洁前往切尔诺伯格的念头。
“今天,你要是走出这间办公室,陈晖洁......你会变成龙门的敌人,你将永远都不能再踏入龙门哪怕一步。你我十年来所有的努力......都要白废。”
我的努力......在你做出那种事的时候就已经浪费了。
龙门城即将陷入火海,一场大战迫在眉睫,你有你的手段,我有我的方法。
唯一的区别是,我不是你这种人。我不会把任何人当成“错误”
我不能让这座城市沦陷,却也不会做无谋的突袭。
‘’权位自始至终也只是工具。你如果要用这个工具去修整土地,就要符合它的期望。‘’
“呵”。陈晖洁冷笑道。
“要嘲笑自己,陈督察”,魏彦吾皱了皱眉。
“......?”
“你嘲笑它,就只是嘲笑自己。我教育你,是让你去改变它,我一直希望你能去改变这片土地的渴求,不再只是繁荣,不再只是一昧的昌盛繁荣。”
“那它改变了吗?它能被改变得了吗?我所努力的一切当真是有意义的吗?”陈晖洁反问道。
“即使现在不能,它以后也必须能。由你来让它能。”魏彦吾语气决然地说道。
“等,等等!你们是谁!”
“现在不能进去......侍卫呢?!侍卫在哪里!有人闯入!”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办公室地大门被粗鲁地推开,一群身着黑色劲装,戴着青色面具地部队挤入办公室内,将空旷地办公室占据了一大半地方。
“魏公,我们去。”
“……出去。”
“请让我们去!”
“你们不该来。”
“哼,呵呵,呵呵哈哈哈......”陈辉洁笑了,“魏彦吾,你的真面目就这么被轻松揭开了吗?你的私兵就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你的办公室里吗?”
“陈家小姐,龙门有难!”领头的人解释道。
“这话听起来很有责任感。但你们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信。你们有什么要和他说的,请便。”陈晖洁闭上眼睛,毫不掩饰面上的失望。
“魏公......我们可自削面目,轻装入城,袭杀主谋,力阻撞击!事成之后,我们必以身殉城,不使魏公烦忧!”黑蓑们纷纷应声,显然在他们闯进来之前就已经详细计划过了。
“出去!”
“魏公!”
“怎么了魏彦吾?让我去或者让他们去,很难吗?”陈晖洁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为什么在杀人的时候雷厉风行,在该救人的时候就变得优柔寡断了?这次......是这样。上次,也是这样。我没指望能好好道别一次。算了,魏彦吾。虽然我想过很多次了,但我也没指望能好好向谁道别。”
她转过身来,看向文月,“文月小姐,我妈妈以前对你那样,我很过意不去。谢谢你,谢谢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我一直把你当亲人看待。”
“......小陈?!”
“陈警司!”
“不再是了。这个近卫局的徽章,给你。”陈一把拽下肩头地警徽,狠狠扔在魏彦吾的面前。
“——拿下她!”魏彦吾向他的影卫命令道。
“要在这里先厮杀一场?要决定谁才是真正的叛徒?”陈晖洁将赤霄握在手中,冷冷地盯着包围上来地敌人。
“陈警司,大敌当前!”黑蓑们劝诫道。
“作为感染者,我天生就是你们的敌人。陈晖洁说道。”
“还要我强调多少次,你根本不是感染者!收手吧!否则,不可怪我下手无情。”魏彦吾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们对谁手下留情过?!”
“......嗯?!”
“不要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口气说你们根本就不可能去做的事!”
“魏公,当心!”
“赤霄,振气!”
房间内的空气流动起来,陈晖洁一手持剑鞘一手握剑柄,浑厚的源石能量白鞘中孕育,风暴在办公室内肆虐。
“竟然是......法术乱流?”凯尔希惊叹道。
“医生,快退后,我来挡下法术!”阿米娅挡在凯尔希身前,手里凝聚出一面黑色盾牌。
“不......能量的结层只会被那种切割性的法术撕碎。她没有瞄准你我,现在,立即退出可能被她法术波及的范围。”凯尔希在法术降临前便看穿来它地性质,急忙阻止来阿米娅企图防御地架势。
“啊,好!”
“法术开始伸展了。后退!”
“——出!”
红光一闪而过,大片剑气裹挟着法术能量直冲龙门总督的面门。
“斩龙剑,出鞘了一瞬?!”魏彦吾震惊道。
呲......!
“用手臂就挡下了?”阿米娅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相当锐利!警司,你的剑术相较从前,确有进境!”接下陈晖洁竭尽全力一剑的高大男子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火锻源石。赤霄吗?他们竟然还在铸造这种武器。‘凯尔希面色凝重地说道。
“这把剑,医生,难道是专门铸造来对抗能量法术的?”阿米娅问道。
‘......最初陈长官不让我看那把剑,也是设想了与我为敌的情况吗......?’阿米娅心想。
“让开!”陈晖洁不断向赤霄施加压力,可剑身却始终无法前进半步。
“魏公,警司确实笃定了心思。我可能没法挡下第二击。需要我搏命吗?”
“……”
“我死,定可把陈督察留在龙门,虽不能保她四肢健全,但一定能留她生路。”男人说道。
“——不可。你,撤步。不可直撄其锋!”魏彦吾命令道。
“我立刻联系其他弟兄。”男子用空出来地一只手掏出对讲机,正欲呼叫,陈将刀鞘砸向他,迫使男子收回对讲机。
“想叫后援?赤霄——”陈向后退去,又开始凝聚另一道法术。
“停手!!”魏彦吾怒吼一声,健步上前,抬手打断了陈晖洁地蓄力。
“呃......!”法术的凝聚被强制打断,陈晖洁感到内脏一阵翻涌。
“晖洁,你想使云裂之剑?”
“……”
“别忘了,你的剑术和你的法术是谁教你的?我从来不曾想过要废掉你的剑术,但我不会在此时此刻假意仁慈。莫要逼我,陈晖洁。”魏彦吾严肃的说道,龙门城主的威严在此刻尽显
“你尽管动手好了,魏大人。赤霄在我手里。给我赤霄的这一天,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杀你?我不会用它来杀你,魏彦吾。”陈晖洁压低声线,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
“你觉得你在保护我,对吗?妈妈是忧郁而死的。塔露拉是被掳走的。我是因为职位染上矿石病的。你觉得你做的这一切都在保护我,是吗?是因为你的愧疚,还是因为你对自己权谋的自信?”她逼问道。
“我不想任何悲剧再发生在我面前。”魏彦吾解释道。
“扯谎!魏彦吾,这把剑有该杀的人......也有该守住的人。如果她真的想毁掉这座龙门城......”
“不......不。你不能去。”
“我从没想过要在这里战胜你和黑蓑......只是,魏彦吾,出口可不是只有门。”
“窗户?!陈晖洁,别做傻事,这里离地面有数百米。”
“这也不是我第一第二次走窗户了。”
陈晖洁转身越到窗户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用手中的剑杀出一条血路,她之前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靠近这个地方。
“陈晖洁,你绝不能见她!!”
“啊......小陈......!”文月惊呼一声。
“你不能重蹈覆辙!你不该走上我们的老路!如果一定还要有一个人为这座城市而死,那个人只可以是——”
陈用一声叹息打断了魏彦吾要说的话:“唉。......舅舅......不......魏彦吾。今天起,我们恩怨两消。”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陈仰面坠下了高楼。龙门城主高声咆哮,披着黑色雨披的人利箭般跃向了破窗。
可陈已经下定决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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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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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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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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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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