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邹凯一出事儿,孙勇就摊牌了,他不装了。
方丽哪里见过孙勇这副嘴脸,顿时吓得愣住了。
当然,那些话依然一字不落地落进了岑月的耳朵里。
照理说岑月不是多管闲事儿的性格。
但是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更何况这会儿身边还站在一个“好大儿”!
“孙总,你是遇见什么难事儿了吗?别怕,等这一个亿的生意谈成了,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
岑月此话一出,犹如重磅落水,方丽的哭泣声也戛然而止了。
孙勇也呆若木鸡,千防万防,一个亿还是暴露了!
方丽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家庭主妇,但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生。
如何也想不明白,既然能谈成一个亿的生意,怎么还拿不出一百万救救急?!
除非,孙勇想独吞!
“孙勇!你这个骗子!”
“你不是说厂子要破产了吗?你不是说欠了钱拿不出一百万吗?”
方丽也是个敢爱敢恨的暴脾气,气得直接甩了孙勇一个巴掌。
“啪!”
一声脆响,孙勇半张脸都被抽红了。
孙勇哪能受得了这委屈,伸手就要朝着方丽打去。
结果下一秒,胳膊就被扫把给反钳在了背后。
孙勇看向拿着扫把的岑月,惊愕中夹杂着愤怒。
“陈总,你这是做什么?快把我放开!”
然而岑月并没有放开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你是骗子?”
明明是疑问句,但更像是笃定的肯定句。
孙勇长得又高又壮,但在岑月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被反钳了双手以后就像是待宰的肥猪。
自知恶毒心思已经暴露的他开始奋力挣扎,可是不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开,气恼至极的他开始大骂。
“方丽,你个狐狸精,这么快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了?”
孙勇实在想不明白,陈总为什么对自己出手,心思龌龊的人能想到的理由也是龌龊的。
那就是陈总瞧上了半老徐娘方丽!
说不定他们早就勾搭上了,不然邹阳那个小傻子怎么一见到陈总就喊“爸爸”?
孙勇越想越觉得合理,大声嚷嚷着。
“快来人啊!老板娘背叛老板了,和人私通!”
但是下一秒,他整个人扑通跪在了地上。
孙勇被压制地嗷嗷大叫,连忙呼救。
“救命啊!快来人啊!”
虽然工厂停产了,但还是有一些工人在厂子里面溜达。
这会儿听见孙勇的呼救,立马拿了东西冲了过来。
只见他们老板的傻儿子躲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后,而这个中年男人拿着扫把反压住了孙勇。
越来越多的工人聚集了过来,而且每个人手里拿着钢材当做武器。
但是岑月一点儿也不害怕。
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地上哀嚎的孙勇,冷冷开口。
“我不缺钱,不需要为了钱谋财害命。”
“我这个人,最看不得男人打女人。”
“最关键的是,最讨厌别人骗我。”
“厂子都快破产了,还好意思忽悠我一个亿?”
原本不明真相的围观工人,听后愈发迷茫了。
谋财害命?
谁害谁?
男人打女人?
谁打谁?
厂子破产?
一个亿?
最近工厂一直运转正常,除了老板突然出事儿以外,也没听过其他负面消息啊?
邹凯和妻子方丽的感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两口子也是公认的大好人。
反而是孙勇,小混混出身,在厂子里一向嚣张得很,明明只是个副厂长,但是平日里的派头比邹凯这个厂长还要大!
而且孙勇私下喝多了,多次扬言邹凯不如自己,自己要是当厂长肯定比他优秀。
所以当诸多关键字串联起来以后,原本迷茫的工人们突然就不迷茫了!
这不就是,孙副总为了钱害死了邹总,然后还骗邹总的妻子说厂里没钱意图吞了厂子,最后事情败露,孙副总气急败坏倒打一耙甚至当众打人吗!
好家伙!
邹总引狼入室啊!
孙副总恩将仇报!
……
材料加工厂此行的时间远远超出了岑月的预计。
她原本计划在这里最多逗留半天,但是因为孙勇侵占工厂财产一事,她配合调查耽误了大半天。
孙勇侵占财产一事儿证据确凿,下午就被带走了。
但是他走以后,厂里就真的没有主事儿的人了。
方丽虽然是高材生,但是当了将近十几年的家庭主妇,啥都忘了,啥也不会。
在走投无路之际,竟然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眼前这个刚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中年男人身上。
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十分可靠!
若不是他仗义出手,自己孤儿寡母早就受了孙勇的欺骗!
彼时邹阳依然紧紧跟着岑月,除了上厕所的时候蹲在外面,其他时候都寸步不离。
好像认定了她是他爹,生怕这个爹突然消失了一般。
医院再度催款,方丽厚着脸皮找陈总借了十几万,她原本以为对方会犹豫或者为难自己,但是对方二话不说就转了几十万。
瞧着陈总这么大方,方丽的心一边忐忑,一边又充满了安全感。
虽然对方容貌平平,长得不如自家丈夫,但是浑身上下的气势有过之无不及。
嫁给这样的男人,一定充满了安全感吧?
如果再年轻二十岁,方丽说不定真的会动心,即使对方相貌平平。
可是现在的她,只有敬佩。
因为她是妻子,还是母亲。
方丽时不时偷偷打量岑月一眼,欲言又止,言行举止十分局促。
而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岑月,正喝着热水。
邹阳依然紧紧挨着她坐着,瞧着岑月喝热水,自己也有样学样用纸杯装了热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喝完了还眼巴巴地望着岑月,可怜兮兮地喊“爸爸”。
好像幼儿园乖乖听话求表扬的小朋友。
岑月扶额,她已经懒得解释“我不是你爸爸”。
这样一直坐着也不行,她刚刚去看了厂里的存货,质量确实不错。
“现在你们材料厂还有谁能和我对接合同的事儿?要是没有,那我就先走了。”xiumb.com
岑月这是在虚晃一枪,走是不可能走的。
这可是临江市最大的材料厂了,而且种类又齐全,设备也先进。
要是不是为了收购材料,自己才不会多管闲事,更不会任由一个十八岁的傻小伙喊自己“爸爸”。
方丽见陈总起身准备离开,连忙出声。
“陈总,要不,您把材料厂买了吧!”
“您也看见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哪里有办法经营这么大的厂子。”
“我也看得出来,陈总您是干大事儿的人,心也正,厂子交给你,我和孩子他爸也放心!”
岑月被这个提议给惊住了,但是不可避免地动心了。
直接买下来?
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自己有储物空间!
方丽见岑月动心了,又再接再厉。
“您放心,一口价,厂里的外债不用您操心,我这边一定让人打点干净!”
岑月愈发动心了,思索着到底可不可行。
方丽突然凑近一些,小声道:“陈总,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厂里有一套设备,可以生产那个,连孙勇都不知道!”
岑月闻言一愣:“那个?哪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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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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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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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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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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