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惊叫出声,却没有身体没有落地,反倒是被另外一个人搂进怀中。
那人冰冷,僵硬,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不是晏归辞!
他将她轻轻放在地上,转身与人搏斗起来!
辛守侧耳细细辩听,似乎是两个男人,她正眉头紧锁间,听见噗通一声!
水花四溅,将她兜头一浇,浑身湿透。
辛守冷得一激灵,双臂紧抱在胸前,这时,她闻见那股浅浅淡淡的檀香味靠近,一把冰凉凉的东西,贴着她手腕插了进来。
她警惕地松开手臂,听见哐当一声响。
她又沿着碎石土渣的地面摸了摸,捡到一把全金属打造的小刀。
手指被锋利的刀刃划出一条血口子。
她好似听见那人笑了一声,很年轻,很熟悉。
“你是谁?”
远处有脚步声在逼近,那檀香味渐渐飘远。
“辛守!”
“大小姐!”
“辛小姐!”
很多声音,杂乱又焦急。
辛守举起手里的刀,晃了晃,“我、我在这里!”
一道风扑来,带着银桦的清冷气息,将她拥了个满怀。
是晏归辞。
辛守眨了眨眼,“晏归辞,我看不见了,周边,还有别人吗?”
她这个别人,显然不是指追过来的乔靡糯、保镖等人。
晏归辞看见她眼球充血,就连瞳孔也由往常的黑茶色转为浅褐色。
他冲身后的阿虎喊道:“提担架,去医院!”
“是。”
乔靡糯看了眼现场,惊呼道:“卧槽!枫儿姐没撒谎!这可就真是……见鬼了!”
辛守皱眉问:“怎么回事?”
晏归辞示意乔靡糯拍照报警,然后细细描述周遭环境,“附近有打斗痕迹,距离你两米远的方向,是秦河,岸边有跌滑的足迹,另外在你的左边,站着一具纸扎人。”
“纸扎人?”辛守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是鸰息。”晏归辞的目光,落在她衣摆的血迹上,他拍拍她的拳头,示意她松开刀。
辛守浑身绷紧,“鸰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靡糯在旁解释道:“枫儿姐说,就是鸰息拦的车!”
晏归辞轻轻掰开辛守的手指,她掌心已经有好几条血口子。
他隔着衣袖,拿起那把小小的美工刀,上面刻着小篆的“辛”字。
辛守脑子迷糊,喃喃道:“谁偷的鸰息?”
在她的认知里,一具纸扎人,是不可能会自己走出裕蟾山的,那就只能是有人偷走了她。
可谁会闲得无聊,偷走一具纸扎人,还摆放在马路正中央吓人。
辛守忽而问道:“其他人没事吧?枫儿,还有阿虎他们……”
乔靡糯:“没事没事,皮外伤,最多也就是伤筋动骨,没有生命只忧。”
乔靡糯说这话时,正疼得直咧嘴。
辛守很快就被担架抬上救护车,她一路都拽着晏归辞的衣袖,不准他离开。
现在视线受阻,她看不清现场是什么情况,但显然晏归辞发现了什么。
她害怕他会单独行动!
辛守去到医院后,在医生的一系列操作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被手机的震动吵醒。
“喂。”
辛守寻着声儿,睡眼惺忪地接通电话,一边揉眼睛,一边问:“谁啊……”
“刀找到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沙哑的成熟男声。
她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是乔圣!
辛守这才发觉眼前的画面,已经重新变得清晰明亮。
她忍住激动,寒暄道:“乔爷,有劳,请问刀在哪里?”
“一个外国人手中,他身边有警察暗中保护,我们的人没有靠近。”
辛守犯愁,什么级别的外国人,身边还能有警察护航。
她问:“您能查到他的身份吗?”
乔圣似乎心情不怎么愉悦,语气冷冷,“尼克。”
辛守愣了一下,“你说谁?”
电话随即挂掉。
她握着手机,木木呆呆地坐在床上。
门被人一把推开,乔靡糯骂骂咧咧的声音,从会客厅传进屋——
“不回!老子说不回就不回!”
“暗杀什么暗杀!都说了是见鬼,见鬼!”
“行啊!老子这就把自己个卖给辛氏当牛做马,试试看!”
“呸!”琇書蛧
他挂断电话,看向呆若木鸡的辛守,咧起大大的笑,“辛守,我是来吵醒你的!”
辛守眼角抽抽,乔靡糯伤的不轻,浑身裹得跟木乃伊似的。
她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乔圣心情不美妙了。
她问:“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
乔靡糯:“没事,就是一辆运送瓷器的大卡车,跟着我们一起侧翻了,大家受了一点瓷片的划伤。枫儿姐就在隔壁打呼噜,还有阿达、阿虎几个,都歇着。”
辛守从他的话里,听漏一个名字,问道:“晏归辞呢?”
乔靡糯举着包成猪蹄似的手,笨拙地递过来一张折叠好的a4纸,“一早就跟凛队他们出去,说是找到失踪的女孩了。”
“找到了?”
辛守震惊地打开纸张,里面是一张路线图,距离平安巷不远。
她喃喃出声,“原来是天台。”
平安巷附近的单位集资房,都有违建的问题,尤其是顶楼。
不少顶楼不但加盖,还有往外延伸,所以整个片区经常遭贼,除地下门禁不严外,地上的各个天台,也为非法分子提供了逃窜途径。
辛守合上纸张,抬头,看见乔靡糯一双眼睛,冒着蠢蠢欲动的光芒。
他问:“辛守,我们去哪儿?警局,还是这里?”
他指指纸张。
辛守环顾一圈病房,“鸰息呢?”
乔靡糯撇撇嘴,“辛承提走了,哦,对了,昨晚裕蟾山的监控视频,他留给你了。”
乔靡糯指指她床头柜上的ipad。
辛守打开,视频里是一具白森森的纸扎人,在漆黑的夜里,跟幽灵似的跳蹿着飘动。
她摁下暂停,将视频截图锐化放开,果真从鸰息身下,看见一小点的火红色。
是猫儿!
它为什么大半夜的,顶着鸰息到处跑?
还正巧就拦在马路中间?
辛守思考得专注,忽然听见敲门声。
宁唯冷冰冰的声音,从外面响起:“辛小姐,有关凶器的问题,希望你能诚实交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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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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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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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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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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