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着拍子渡过间奏，继续开大。
“左手一弹指，右手弹着弦。”
“舟楫摆渡在，忘川的水间。”
“当烦恼能开出，一朵红莲。”
“莫停歇，给我杂念。”
和第一段歌词相比，这一段的调子明显升了一个音区。
如果说《末日飞船》的吟唱像神明低语，那这一首就是海妖直接的音波冲击。
观众们的心口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撅起，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下来。
杨程轻吸一口气，换气间，音调再升。
“左手指着月，右手取红线。”
“赐予你和我，如愿的情缘。”
“月光中，啊啊啊。”
“你和我，啊啊啊。”
就在观众们因为这有形的音浪而炸裂的时候。
一阵电流的滋啦声传来。
杨程轻轻地“嘶”了一声。
“咳，麦爆了。”
杨星月站在杨程身后，看着杨程的表情由呆滞变得复杂。
就算是她弟弟，一脸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么震撼人心的话的时候，也是有点欠揍的。
她的直播设备，虽然没有多昂贵，但也不是什么便宜货。
杨新月好歹要顾虑一下自己的形象，直播间被高音掀起头盖骨的观众已经彻底疯了。
“你管这叫不会高音？！”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歌剧2》的国际谱也就c6，杨程的高音都特么快奔着b5去了，以后再有谁说杨程不会高音，我特么一个巴掌甩他脸上！”
“最可怕的是，他特么坐着唱的啊？！”
一条醒目的红色弹幕飘过时，部分观众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杨程他，全程坐着把这首歌唱完了。
“前面的，你让我才准备站起来的双腿唰得一下又跪下去了。”
“杨程确实不能和周景行比，后者和前者比起码隔了一个银河系！”
“......”
杨新月看着满屏的弹幕和礼物，目光欣喜里又带着点复杂。ωωω.χΙυΜЬ.Ｃǒm
她曾经豪言壮语地放出话，以后罩着杨程。
现在看来，抱住她弟的大腿似乎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啊。
“是不是决赛歌曲？这个保密。”
“还想听？换首歌吧，设备承受不住音压。”
杨程清了清嗓子，不急不缓地回答着观众的问题，直播间的打赏金额很快累积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值。
他点开看了一眼，认真道。
“谢谢大家的喜欢，礼物就不用了。”
“尤其未成年人，禁止打赏”
有个壕气的女粉毫不犹豫地砸下几个超级火箭。
高级弹幕瞬间填满整个荧幕。
“已成年！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勾栏的意思相当于现在的演出剧场，也是网友们常玩的一个梗。
杨程愣了一瞬，随即笑道。
“谢谢老板，您点一首吧！”
“当然，只有这一个特例，后面再砸礼物的通通不要，再砸就不唱了。”
没有半点架子。
即使没直播过几次，杨程和粉丝们的互动也没有丝毫尴尬，直播间的气氛自然又逗趣。
热度蹿得飞快。
直播片段很快被实时录制剪辑出来。
杨程的震撼高音被网友们疯狂转发，还有缺德的将他的演唱片段和周景行唱《歌剧2》时脸红脖子粗的费力状态拼接在了一起。
配文：不会高音。
“哈哈哈好损，损得和杨程一脉相承。”
“事实证明，人家只是懒得唱，不是不会唱。”
“抛开音高不谈，感情也是降维打击好吧？！”
......
周景行的粉丝回击乏力，bto组合的粉丝却不然，毕竟周景行就是自家哥哥决赛助演的选手，怎么样都不能让bto丢了牌面。
“讲个笑话，歌王，指仅在国内拿了个电影配乐水奖。”
“人迷真可怕，什么时候国内榜单冲个榜就能叫歌王了，国内歌王论打算是吧！”
“bto格莱美亚洲唯一入榜组合，咖位不同别来硬蹭！”
双方打得有来有往，狠狠地给好声音决赛加了一把热度。
唱完几首歌后，杨程才在粉丝们不舍的呼喊声里下播。
他转头看向杨新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她一脸惊讶地接起了电话。
杨新月开了外放。
“喂，杨新月女士您好，我是平台的负责人，今晚您的直播间打赏金额中，平台扣除费用的百分之五十将返还您的账户，以答谢您优秀的直播状态。”
杨程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虎芽平台，还挺会来事的。
刨除直播本身的热度和流量外，对于杨新月这个咖位的主播来说，打赏收入和平台一般是五五分，虎芽这么做，相当于只要了百分之二十五的打赏抽成。
他静静地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发言。
果不其然。
“如果杨女主您愿意，我们可以重新签订一个合同，将您由a级主播升级为s级主播，当然，杨程先生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多来直播间露露脸，我们一定会给予最大程度的欢迎和引流。”
负责人当然想和杨程直接签下直播协议，但杨程从出道以来，就直接拒绝了所有直播平台的邀请。
他们能沾光，还得多亏了杨新月的存在。
所以尽管杨新月的评价达不到s级，他们也愿意给这样一个优惠。
杨程露脸一次的热度和影响，远不是一份s级合同能比。
就说微博上飘着的那几个热搜吧。
那可是实打实地靠网友们刷上去的！光热搜一项，就不知道能为虎芽省下多少宣传费用。
杨新月微微蹙眉，她不会因为钱让杨程做不喜欢的事情，虎芽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杨程招了招手，示意杨新月把手机给他。
“你好，我是杨程。”
负责人心中一惊，连忙道。
“杨先生，您好！”
“我暂时没有签直播协议的打算，但还是谢谢你们对我姐姐的照顾，一切以她的意愿为主。”
听到杨程明确的拒绝，负责人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杨程目前的热度，确实没有必要依靠直播提升影响力。
他心中正遗憾着。
就听到杨程话锋一转。
“不过，我可以决赛后在虎芽开一场直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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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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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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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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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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