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没想到冷离会这样轻易和他说出这两个字。
而且,这离婚提的莫名其妙,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他叫她去跟夏清道歉?
冷离看着男人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心底升起一丝疲惫。
她语调轻缓,一字一句道:“陆丰,我说,我们离婚。”
这不是一时兴起,和陆丰离婚冷离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冷离忽略男人越发黑沉的脸,接着道,
“离吧,我的存在会影响你们的。”
离婚二字本就刺激着陆丰的耳膜。
又见冷离一副冷淡的模样,陆丰心口郁结,说不出的堵。
“冷离,你不要无理取闹。还有,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做错事推卸责任的人,作为一名老师,你这样还怎么教育学生。”
陆丰气上心头,说话越发的难听。
他沉着眼眸,忽略了冷离眼底的冷意。
“呵——”
冷离忍不住轻呵出声。
强忍着心口蔓延的刺痛,也不想再否认陆丰的话,她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怕麻烦和无用的争执与吵闹。
现在,她只想和陆丰分开。
他们好像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去哪都行,就是不想和他再待在一个屋檐下。
“冷离,我陆丰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你不想去医院就算了,这几天我会照顾夏清,你自己在家乖一点。”
陆丰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冷离分开。
现在冷离的一切行为,他都归结于她最近压力太大,在耍性子。
这一夜,两人不欢而散。
次日醒来时,屋子里早就没了陆丰的身影。
冷离也没在意,弄了点吃的便往学校赶去。
这铁饭碗她不想要了,既然要和陆丰离婚,那她就要彻底离开京市。
去哪都好,本就是个穿书者,这里从来就不是她的家。
———
坐在副驾驶上,冷离回想着男人离开前她提过的离婚的事。
这一拖又是一个星期,她等不了了。
这日子过得太累。
学校的工作也解决好了,她原本以为会有好些程序要走,没成想她一提出来,校方立马就应了,还叫他什么手续都不用办,他们会解决的。
出了校长办公室时,她隐约听见了夏清的名字。
冷离蹙眉,倒也没有在意。
她现在只想和陆丰离婚,自己好滚得远远的。
车子刚驶进家属院,还没停稳,就见平日里跟在陆丰身边的小张。
只见他神色慌张,还没等车子停稳,嘴里就急忙道:
“丰哥,你可算回来了,那夏清同志在医院闹着要见你,都拿刀把自己划伤了,她一直哭闹说叫你保护她,嫂子要伤她,她……”
小张的话没说完,这才惊觉自己眼瞎没看见副驾驶座上的冷离。
瞬间他身子紧绷,有些不知所措的把目光投向陆丰,一脸求助,生怕冷离说什么。
相处了这些年,冷离这人如同她的名,给人一种疏离冷淡的感觉。
倒也不是说她不好,但和那夏清同志比起来,小张还是喜欢一脸笑意,温温柔柔的夏清。
陆丰皱眉,“我知道了。”
他说完,深深看了一眼身旁一脸冷淡的冷离。
转动方向盘,又将车子往外开去。
“停车,我要回家。”
冷离冷声开口,这男人脸就跟吃了屎一样臭,这是准备把她也拖去医院了?
那女人还真是厉害,说什么她伤她?这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了吗?xǐυmь.℃òm
但冷离心里门清,那死女人就是故意的。
陆丰抿着唇,没说话,也没停车,反而一脚油门,车开的飞快。
冷离一个没注意,脑袋撞在车上瞬间红了一片。
她咬着唇,眼底因为疼痛泛起水雾。
要不是怕跳车摔的要死不活,冷离一分钟也不想和陆丰在一起。
她现在只后悔刚刚就不该上这男人的车,自己回来不香吗?
现在还被迫去医院见那心机婊,她想想都堵的慌。
——
丫的。
有男人护着就是不一样,也不知这夏清得了什么绝症,这年头,单间都住上了。
冷离看了看被陆丰紧拽的手,想抽出来,奈何男女力气悬殊太大,手都疼了,也愣是没抽出来半分。
“呜呜呜……”
两人还站在病房门口僵持,那哭的可怜巴巴的呜咽声瞬间让陆丰松了手大步朝病床上的夏清走去。
冷离握了握空荡荡的手心,唇角微凉。
别说,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哭得泪眼婆娑,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冷离心想,这模样当着男人的面谁顶的住啊?
要她是男人,才不管她是什么茶,什么婊,什么莲,把命给她就完事。
可惜了,她不是。
看见夏清这副模样,就跟见到吐出的污秽物一样令她作呕难受。
“丰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好怕。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
夏清哭的真切,一把扑倒陆丰怀里,含着泪意的双眸看向门口的冷离时,满眼挑衅。
她又毛病,在这医院待了一个星期,都快闷死了,就等陆丰回来。
她等不下去了,她一定要让他们离婚。
当初陆丰结婚她阻止不了,现在她爸因为陆丰牺牲了,她一定要把握机会,不能让他爸死的没价值。
至少,他生前没帮助她嫁给陆丰,死后,他也要起到作用。
“清清别哭,我会陪着你的。”
陆丰皱眉,本想推开怀里的人,可见她哭的伤心,他又不忍心。
温热的大掌心还安抚性的轻拍夏清的背。
他也没觉得什么不妥,从小就和夏清认识,他把她当作妹妹一样。
拥抱的二人,让冷离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
她就说吧,她不该来的。
本就堵得难受的心口,现在不止堵得慌,还疼得厉害。
仿佛陆丰每拍一下那女人的背,就是狠狠的往她心尖扎刀子。
一下一下,血肉模糊。
“你们慢慢抱,我就先回去了。”
冷离想逃。
“人都来了,清清也是因为你才住的院,你什么都不说觉得合适吗?”
背后响起冷离有些微哑的嗓音,陆丰皱眉,把怀里的夏清推开,转身朝冷离走去。
“去,跟清清道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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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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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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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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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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