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简直觉得自己不知道怎么爱她才好。

  他抬手遮住她的眼睛,没忍住,在她唇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他媳妇儿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瞧你做的怪样子,好端端的脸,都被你糟蹋了。”

  说是这么说,但触碰媳妇儿脸的手别提有多轻柔了。

  再说了,顾珩觉得,翻眼睛皱鼻子的,那简直无人能做的能像他媳妇儿这般顺他的眼,合他的心意。

  姜娴“哼”了一声,抓住顾珩的手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你敢说我怪?”

  两人就这么黏黏糊糊的,又骑着车回家去了。

  原以为今儿能早点儿到家呢,没成想,还比平日姜娴回来晚,好在大伯母二伯母都没说啥,看到顾珩去接姜娴了,只以为是顾珩回来晚了。

  晚上,吃了大伯母做的饭,和孩子们玩了一会儿,夫妻俩就进屋了。

  自是一番亲亲热热后,两人躺着,顾珩一手搂着媳妇儿,一手拿着把芭蕉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媳妇儿扇风。

  这八月的温度还是很高的,两人这会子还有些热,不过大约姜娴觉得更热一点儿,毕竟顾珩跟个火炉子一般,好在她被烫着烫着也习惯了。

  加上顾珩体贴她,这不是拿着芭蕉扇给她扇风呢。

  不过,比起姜娴,顾珩觉得自己简直是身心舒坦。

  媳妇儿身上凉凉的,冰肌玉骨一般,顾珩满足的喟叹,多久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麦收大队的大屋里,现在终于媳妇儿又回到他身边了。

  夫妻独处时间,少不得话家常。

  姜娴半眯着眼,昏昏欲睡,听着顾珩跟她说家里的事儿。

  “想不到昨儿一大早刚打听到哪儿有孵小鸡仔儿的,今天大伯母就弄回来五只?”

  华都倒是没有麦收大队一户只能养三只鸡的规定,你愿意养着就养着呗,只要不打扰到别家就行。

  大伯母高兴坏了,觉得自己可算找到自己个儿爱做的事情了,今天姜娴他们一回来,姜娴就发现不仅是小鸡仔儿抱回来了,连鸡窝都搭好了。Χiυmъ.cοΜ

  “明儿个把侧边那一块地儿要不留给大伯母种菜如何?”

  这小院子里有一块原本种花种草的小花圃,可惜顾云开之前没打理过,反正从那院子被顾珩和姜娴接手的第一天,那花圃里面就是一片枯败。

  后来,姜娴一直没管过那地方,这半年下来,里面已经长满了杂草。

  大伯母二伯母来的第一天,就惋惜道:

  “这可真是浪费地方啊。”

  可不是么,好生生的一小块地儿,怎么能荒弃了呢。

  如同大伯母二伯母这般,是经历过那青黄不接的饿死人的时候的,见到土地就想种点啥已经成了本能。

  姜娴说的含糊,顾珩岂会不知道是哪儿。

  “成,等我明天一早把那地翻一遍,这时候种点菜啥的都能种。”

  至于这院子是顾云开借给他们的,那又如何,反正也不改变顾云开院子的格局,大不了等哪一天他们不住了,给他把花圃恢复成有花有草的模样就是了。

  不过,顾珩知道,顾云开也不是那种计较的人。

  当时,借院子的事儿是顾云开跟顾珩主动提的。

  把钥匙给顾珩的时候,他还说了:

  “随便造。”

  顾珩亲了亲媳妇儿的头顶,继续道:

  “大禾大砚我跟他们谈过了,大砚说他想去上一年级,大禾无所谓,反正只要有人有大砚的地方都成。”

  姜娴本来昏昏沉沉的,这会子一惊,眼睛倏然瞪大了:

  “一年级,他们才五岁!怎么能上一年级。”

  其实这还是满打满算的,两人生日还没到,距离五周岁还差一点儿。

  顾珩也是又无奈又骄傲,他是真心感谢自家媳妇儿。

  瞧瞧娶了个聪明媳妇儿,他就得了个天才儿子,以后啊,这长子许是能像他五舅一般,当个顶尖学府的大学生呢。

  顾珩自己知道自己个儿,他这人,让他学数理化还成,但还是野路子出生,不如自家那舅子厉害。

  而且,他也不耐烦再上学。

  另外,长子自小就表现出了一些天赋,他小时候可没这么厉害。

  是以,必然是他娶了个聪明媳妇儿,才有这么聪明的儿子。

  想到这,顾珩抬起姜娴的脸,黑暗中胡乱的在她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姜娴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甚至还拍了他一下,这什么时候呢,说正事呢。

  他怎么一点不着急。

  顾珩连忙道:

  “我已经打听好了,前头不是有个汽水厂吗?他们那边自己弄了个托儿所正好就在铁路小学隔壁,到时候咱们把大禾送到托儿所,把大砚送到铁路小学去?”

  姜娴皱皱眉:“能行吗?”

  她之前也寻思着托儿所的事儿,但最靠近的汽水厂里的托儿所都是给厂里员工准备的。

  顾珩笑了笑,安抚的拍拍她的背:“有钱能使鬼推磨。”

  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但确实好商量。

  昨天他尝试去汽水厂打探了一下,人家说了,外面来的孩子,他们也不至于完全不收,但一则要给钱,另则对孩子的父母有要求。

  要求孩子的父母要么是华都人要么是华都的工人。

  这个条件其实很难达到。

  试想,如果是华都的工人,基本上哪个厂现在都有托儿班,再不济,寻个空屋子,找个老大娘来看孩子,还是能的,完全不必要花钱去别的地方上。

  若是只是华都人却不是工人,那人家也有的是时间在家看孩子,更不必要花钱去上学了。

  顾珩细细的把事情经过给姜娴讲了一遍:

  “我问了,我现在不是也在船厂总厂上班么,你虽然不是工人,但你是大学生啊,人家一听咱夫妻俩的情况就同意了,不过学费不便宜,一个孩子一个月五块钱。”

  “我准备把大禾还有小硕小矾都送过去。”一个月十五块,他俩还是负担的起的。

  “至于大砚,去小学就更好办了,我也去打听了,他年龄确实小了点儿,至少得等到他过完五岁生日才能去,但进去之前要考一张入学试卷,及格了才能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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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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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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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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