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这饭局上,和之前一样,不仅没有女人,也没有一个男人多看她刘义一眼的,这样的无视的屈辱,她都算在了姜娴身上。
她本来明明找到了自己命定的良人,却偏偏被姜娴强行切断了。
自那天在银杏大道分开后,刘义并没有对姜建海死心,她准备密切关注着姜娴的一举一动,随时伺机而动。
奈何,姜娴压根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她每每关注她,想要听到一些关于姜建海的消息,准备去跟姜建海制造一场“偶然邂逅”的时候,姜娴都会破坏掉。
不是压根什么都听不到,就是在偷听的时候,直接对上姜娴似笑非笑的眼神。
甚至,她许多次的在银杏大道路口转悠,却再也没见到过姜建海。
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见到姜娴从外面回来,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只那一眼,让她如坠冰窖,甚至连动弹都不得。
等她从大骇中醒来,姜娴已经走远了。
在她看来,她和姜建海是相配的,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她也知道姜娴好似家境挺富裕。
可是,那又怎样?
她来自于J省一个不知名的乡下,而她可是津市县城人,这些足以弥补经济上的差距了吧?
另则,姜建海是个军官又如何?她还是大学生呢。
两相拉平,刘义自认自己跟姜建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偏偏姜娴要做这个恶人,破坏了她的大好姻缘,她如何能不恨她?
席上,自木艺园和沈庆波提了姜娴后,此后饭局上便大多数时候就围绕着姜娴转了。
陈巧虹饭局后期有多沉默,就代表她有多愤怒。
以至于回来的路上,她又开始乱发脾气了,她一发脾气,就要出气,而这时候,刘义就成了她的出气筒。
回来的路上,她一边骂着大骂姜娴,同时狠狠掐了刘义好多下。
刘义强忍着痛,不吝用最恶毒的语言跟着一起骂着姜娴。
这般,她感觉到她心中的郁闷和恨意随之消散了一些,于是,骂的更凶了。
两人正骂的痛快,却在行至一背光的小树林处,突然,刘义感觉到陈巧虹蓦然失衡,踉跄的往她这边压来,她一惊,还未反应过来怎么了,她好似也被谁踢了一下,身子随之歪斜,同陈巧虹一道滚进了林子里。Χiυmъ.cοΜ
这一片是杜仲林,高大的落叶乔木笔直的站着,好似卫士,却也遮住了其中的阴霾。
今儿的月色并不好,黑黑沉沉的,不知何时,那本来隐隐绰绰的月光就被大片的乌云彻底的遮盖掉了。
而虽然入春,但华都的春日,可真冷了,萧瑟的风一股一股的袭来,给这林子更是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黑暗和鬼魅。
刘义在狼狈的跌倒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的情况下,陡然脑子里就冒出一句话:
月黑风高杀人夜!
自这话冒出来,宛若烙印在她的脑子里,盘桓不去。
她惊恐的抬头,就看到黑暗之中一个窈窕又熟悉的身影,站在她们面前,刺痛了她的眼。
随之,她上下两排牙齿嘚嘚嘚的不停的打着哆嗦,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害怕,害怕到她控制不了自己全身的颤抖。
与此同时,陈巧虹也看出了来人就是姜娴,她可比刘义表现的“有出息”多了,正在气头上的她早就失去了理智,见到当事人,那股子气更是直冲天灵盖,她破口大骂:
“姜娴,搞什么鬼,你敢推我?我告诉你,我脚扭伤了!你等着瞧,明天我就去告诉吕老师,你伤害同学,你等着被开除”
说到最后,陈巧虹的话突然就戛然而止了。
对,戛然而止,毫无预兆的,非常仓促。
刘义觉得不对劲,她下意识的扭头去看陈巧虹,就见她好似两手抓毛着自己的脖子。
在短暂的愣怔后,突然“啊”了一声。
这一声“啊”好似打开了什么阀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音逐渐沙哑,但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但声音却好似隔着什么高墙,沉闷滞涩。
在杜仲叶子的沙沙声中,完全被掩盖其中。
刘义这会子已经被吓得魂飞九天了,那“啊”声每一下都在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直至崩溃。
一股子热流突然从她身下涌出,竟然是失禁了。
刘义这时候,可再也想不到她的屈辱和自尊了,只要能让她活着,她什么都愿意干!
她想爬起来,跑出这里,可是却发现,她腿软的很,林子的出口明明很近,却咫尺天涯。
她突然趴跪在地上,就开始给姜娴磕起头来。
“咚咚咚……”
一声两声三声……
张小雨躲在姜娴身后的某一棵树后面,憨厚的脸上闪过震惊和嫌恶。
今天,在她们义愤填膺的说着关于外面传来的关于姜娴的莫须有的流言欺人太甚,商量着要不要去找吕老师反应情况的时候,姜娴突然淡淡的说了句:
“不用,明天过后,流言就消失了。”
当时,蔡芫芫和丁海燕都没明白她的意思,两人倒是追问了,只姜娴却但笑不语,不肯再说了,唯张小雨觉得不对劲,于是,在晚上姜娴出来之际就跟了过来。
没一会儿,她就被发现了,姜娴也没有赶她走,只问她:“你跟着我干什么?”
张小雨只觉得今晚的姜娴有点不同,本能让她感觉到,越是靠近,越觉得她身上带着一种锋锐的肃杀之气,她强忍着不听她使唤要打哆嗦的腿肚子,脱口而出:
“担心你,怕你做冲动的事情。”
姜娴浅笑了一下,反问:
“何谓冲动的事情?”
张小雨答: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也不知道哪一句话把姜娴逗笑了,这回,她给了准话,又恢复了平日那眉眼弯弯,言笑晏晏的模样:
“放心吧,不过两个无名小卒,还不至于让我自损八百,小雨姐若是担心,便跟着吧,只是,你得听我的。”
张小雨答应了,于是就跟她一道来了这片林子,姜娴告诉她,陈巧虹和刘义因为时常喝的醉醺醺的,怕碰到人引起麻烦,所以,基本上习惯走这一条避人的路。
果然,等了大半个小时,便听到了动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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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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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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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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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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