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床上都有两个枕头,陈息宁习惯躺一个抱一个,迷迷糊糊间,她伸手向旁边探去,触摸到一个温热的躯体,暖烘烘的,掐一下,还有些硬。

  她一定是病了,睡觉都睡出幻觉来,枕头都成精了。

  没有睁眼,陈息宁翻身,一把抱住了所谓的枕头,腿架了上去。

  喝了点酒的缘故,顾良言睡得有些沉,可即便再沉,被这么又捏又掐又抱的,怎么样也醒了。

  他抬眸,透过窗帘缝隙渗进的光线,视线里毫无防备撞进一张脸。

  猝不及防的一眼使他瞳孔一震。

  陈息宁?

  她怎么会在这?

  脑子一片混乱,不过很快,顾良言便冷静了下来。wWW.ΧìǔΜЬ.CǒΜ

  酒后乱性绝无可能,在闭眼之前,他的意识都是清醒的,陈息宁为什么会在他床上,其实也不难想到。

  眼下面临的问题,是该怎么得体的处理面前这一车祸现场,楼下还睡着周哥他们,一个弄不好,他成禽兽了。

  最后一丝困意消散,顾良言尝试挪动身体,可对方就像是八爪鱼一般,他一动,她贴的更紧了。

  炙热的脸颊蓦地贴在他赤裸的胸膛,浑身一震,仿佛被烫到,顾良言眉头紧皱,伸手,试图推开陈息宁的头。

  该死的根本推不开。

  生怕把人弄醒了。

  顾良言艰难地靠在床头,微微喘着气,头疼欲裂,内心无比挣扎,最后,目光锁定在床头柜的手机上,他长臂一伸,费力拿起手机,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低眸,看了眼怀中酣睡的女孩,心中微动,仿若平静湖泊落进一片树叶,掀起阵阵涟漪。

  僵硬地挪开视线,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六点了,划动手机,设下一个六点十分的闹钟,随后将手机放在陈息宁身旁,轻轻移动她的头,耳朵对准手机听筒。

  做好这一切,顾良言才得以喘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笑地躺了回去,给自己盖上被子,装作熟睡的模样,唇角止不住抽搐,心里满是好奇陈息宁一会儿的反应。

  十分钟后,闹钟响起。

  顾良言抽动的嘴角瞬间恢复正常。

  那如同索命一般的闹铃叮的响起,灵魂都随之震动。

  陈息宁有种耳朵要聋了的感觉,手机响起第一声,她便被震醒,倏地睁开眼,整个人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心脏被惊的狂跳不止。

  陈息宁第一时间拿起耳朵下压着的手机,关闭闹钟,灵魂这才得以恢复平静。

  长舒一口气,她关了手机闭上双眼正准备继续睡。

  等等!

  刚才那手机锁屏,似乎有些陌生。

  难不成喝酒喝多精神错乱了?

  短短的时间里,陈息宁脑海中闪过许多,最后还是决定拿起手机再看一遍。

  这一看不得了,霍地从床上坐起。

  根本不是她的手机!

  坐在床上的陈息宁眼神涣散,怀疑人生。

  然而,刺激还不止于此。

  等她转头,看到身旁躺着个人的瞬间,心脏仿佛都要停止跳动,差点没把手里的手机给丢出去。

  脑子轰的一下,就炸开了花。

  一片空白。

  陈息宁难以接受,无法直视,立刻出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那是真疼啊!不是做梦。

  天!

  就说不能喝酒吧?喝多了就得出事。

  陈息宁目光闪烁不止,捧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内心那叫一个波涛汹涌山崩地裂。

  咽了口口水,陈息宁心里哇凉,魂都要吓飘了。

  小心翼翼地凑近,拿起手机这么一照。

  本还抱有一时期望,希望身边躺着的人是江糖,直到顾良言熟睡的面容映入眼帘。

  陈息宁咬唇,心态崩的一塌糊涂。

  作孽啊!

  她怎么能和顾良言睡一起了?!

  完了,废了。

  这传出去她怎么做人?

  口口声声说是兄弟,结果,结果……

  这可不是绿茶才能干出来的事?

  和畜生有什么分别?

  陈息宁心里经历天人交加,望着顾良言的脸,陷入前所未有的沉默。

  不行,绝不能继续待下去了,颤抖着手,将手机放在他身侧,一脸痛苦的陈息宁掀开被子,准备跑路。

  “咳!”

  倏地,身后传来一道咳嗽声,吓得正在找鞋的陈息宁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床上的顾良言睁开眼睛,下意识朝陈息宁的方向看了眼,意识到她那发生了什么,嘴角疯狂抽搐,耗尽全部毅力,才没有笑出声。

  真的是绝了。

  咬着后槽牙,顾良言再度闭眼,翻身,换了个姿势,继续沉睡。

  在他咳嗽的那一瞬间,陈息宁想死的心都有了。

  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像极了隔壁老王被抓现场。

  好在除了那一声咳嗽,再无其他响动。

  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扫视了一眼房间的大致模样,陈息宁心如死灰,要是她的房间,至少还可以硬气的一点,将禽兽安在顾良言身上,但就现在看来,畜生不如的肯定是她。

  咬着牙,陈息宁艰难地透过那一丝亮光,找到自己的拖鞋,压根不敢站起来,用手拿着,朝房门的方向挪动,花光全身的力气,终于抵达房门的位置,陈息宁满头大汗。

  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门把手,打开房门,陈息宁迅速闪身而出,离开前,不忘关上房门,严丝合缝,不留下一点把柄。

  听到那一声轻微的响动,床上的顾良言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

  回到房间的陈息宁拉开窗帘,坐在床上,捧着自己的手机,开始整理思绪。

  怎么会和顾良言睡到一起?

  脑子一片混乱,只记得下楼喝水的一些零碎片段,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陈息宁深吸一口气,绞尽脑汁翻来覆去的想。

  所以,到底有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

  衣服是好的,也没有不适。

  脑海里忽然出现顾良言沉睡的画面,他好像没穿衣服?!!

  陈息宁满心悲恸,没有吃过猪肉,压根不知道事后会是怎样的感觉,应该不能那啥了吧?应该不能,不然自己的衣服怎么会是好的。

  尝试说服自己,但总觉得没有什么说服力。

  于是,陈息宁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查了一小时的百度。

  【酒后乱性怎么办。】

  【醒来之后和陌生男人躺在一起怎么办。】

  【怎么自测,是否和别人发生关系。】

  好评回答:看下有没有排泄物,不管采取任何方式,或多或少都会在内裤留下痕迹,感觉精神上是否有疲劳感。和对方接触,观察是否有异样表情,发生了关系和没有发生关系是明显不一样的。

  全部回答:

  肚子大了就知道了。

  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去医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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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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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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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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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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